“空的？”

牛飞熊与老板娘等人得到消息，又得到厨子的爹递来的关于莫初凡的来历，及莫承玉的一切。

莫承玉的来历他们没有查清楚，但是，莫初凡可是被查清楚了。

莫初凡是农户的孩子，她也确实是山脚下那个村子的，因为有人在这里吃了亏，所以带人来围剿山贼。

他们是给人带路的。

很不幸的，那些人错估了山贼的实力，虽然打杀了山贼，却也损失惨重，莫初凡的父母，就是在这场打杀中，被山贼给杀了。

莫初凡是个孩子，躲过了一劫。

“还说什么啊，咱们赶紧把无语给接回来吧。”

书生性急地说道。

他说完后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不禁讪讪地坐了下来。

厨子瞪了他一眼，对老板娘说道：“那个人明显是骗人的，我们把这些给无语看，她不就知道了吗？”

老板娘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问题是现在无语根本就不听我们的，她认为我们是在骗她。”

老板娘看向牛飞熊。

她等着牛飞熊的决定。

若是太过的话，毕竟是牛飞熊的师妹，牛飞熊对夜无语还是很牵挂的。

牛飞熊气道：“不管她，让她就骗着吧，爱怎么着怎么着！”

老板娘嗔怪道：“看你说的什么话，无语不也是受人蒙骗吗？那天的事……好了不说这个，就说怎么办吧？”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书生说道：“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

厨子没好气地道：“有你就说！”

书生低声道：“她是个骗子啊，对付骗子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官府啊，对不对？我们就去找官府，说这里有一个骗子……”

……

莫初凡看莫承玉再一次地看山上的一切，恨不得一草一木她都要看仔细，她问莫叔同道：【我是不是不该提议离开？】

莫叔同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初凡，你为什么会想要离开呢？”

为什么离开？

自然是为了避开那些人啊，那些人时不时地来找麻烦……

莫初凡一顿，沉默了。

莫叔同轻叹道：“初凡，我知道你的经历，也知道你的过往与环境，你的这一切造成了你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躲避……我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但是，我们不能总是这样，久了，人的锐气都没有了。”

锐气？

莫初凡看向莫叔同。

莫叔同转而看向莫承玉，他道：“你看她，她从小就没了家人，或者说连家人是谁都不知道，她也自卑，但是，她却从来不会遇到事情就躲避。”

莫初凡想了想莫叔同给她的关于莫承玉的一生，好像确实是。

莫承玉从来没有躲避，若不是在后来，被老板娘与牛飞熊控制了思想，她肯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或者很辉煌。

莫初凡看了看山上的房子。

莫叔同道：

“我知道，可能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上说的看的想的那么简单，真正的体会，可能只有你自己体会得更清楚。但是，初凡，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尖锐一些，甚至可以去不讲理，去惹些事情来。”

不讲理，惹事情。

莫初凡心里本能地一慌。

太远于久远的记忆突兀地出现在了脑海里，她猛地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疼，她忙闭上了眼睛。

莫叔同忙蹲下看着她问：“怎么了？”

他心里突升起怀疑。

莫初凡的记忆不会也被人动了手脚吧？

莫初凡摇头，睁开了眼睛，初睁开的时候，还觉得被光线刺了一下，随即莫初凡知道那是错觉。

“怎么了？”

莫叔同问道。

莫承玉也发现了莫初凡的不对，忙过来凑到她的跟前，莫初凡瞪大眼睛看着莫承玉靠近——莫叔同还在呢。

就要莫初凡以为莫承玉会碰到莫叔同的时候，莫叔同起身错步，刚好莫承玉走到跟前，蹲了下来。

莫初凡轻轻地松了口气。

刚才她还以为莫承玉会穿过莫叔同呢，不知道这样，对莫叔同会不会有影响，或者莫承玉会不会感觉到什么。

莫叔同道：“乱想什么……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初凡？”

莫承玉同时问出来。

莫初凡摇头，看着莫承玉眼中的关心，她看了莫叔同一眼，说道：“姐姐，要不，我们不走了吧？”

她说出这一句的时候，看到莫承玉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她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初凡，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刚刚怎么了？”

莫初凡摇头：“没事，我就是想，我们不走了吧……姐姐，你怎么想，自从我们两个在一起后，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怎么想……对不起啊，姐姐。”

“傻瓜，说什么呢。”

莫承玉轻轻地拍了下莫初凡的头，她回头看着山上的一草一木，

“我从小在里面长大，面对的就是不停的训练，我习惯了崩紧过日子……这段时间，是我过得最轻松的日子，我特别害怕，不是真的，害怕每天醒来后，这些只是我的一场梦……”

莫初凡看着莫承玉，看着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半边脸在明光里，半边在暗里，明光里她脸上的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暗里……

她觉得自己视线模糊，看不清莫承玉的脸。

莫叔同此时说道：【你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可能有些不同，在我们的观念中，故土是不轻易离开的，离开，就代表了整个人的飘零……】

她也是。

只是，没有办法。

莫初凡理解了莫叔同说这些的意思：

这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对此也没有什么过深的感情，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可以随两手一拍就离开。

但是。

这里对于莫承玉不同。

这里是莫承玉的根，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自己的证明，让她离开，确实过分了些。

莫初凡猛地抓住莫承玉的手说道：“我们不走了！”

莫承玉瞪大眼睛看着莫初凡。

莫初凡再一次地重复道：“我们不走了！”

莫承玉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笑容：“好！我们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