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被无情的搬动,都让他本已经不健全的身体变得破败。他的不甘心,他的愤怒,还有些许的期待。当自己能发出音乐的音键也消失的时候,他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演奏出来美妙的音乐时,他变得沉浸,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死亡,他的心已经死亡。
丁一眼中流下了泪水,滴哒滴哒落在键盘之上,好像感受到丁一为自己的哀伤,钢琴回给丁一的确是喜悦,他在告诉丁一,自己在一生最后的时刻,终于有人读懂自己,用自己演奏出世界上最美丽的音乐,让自己终于不用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最后的时刻他会散发出自己所有的能量来!
音乐之中的绝决之意,所有人都听懂了,就在这绝决之中第二章终了。而此时丁一的手速已经开始飙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众人也终于看到丁一那如同幻影的手指在钢琴的琴键上飞舞着。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丝焦糊的味道,有人吸了一气,不知道这个味道是哪里来的,正在大家寻找这个味道来源的时候,丁一又目光芒大闪,脸上展现出最后的那一丝疯狂之意。
其实就在刚才丁一已经准备放弃这最后一章的演奏,因为自己面前的这架钢琴已经不堪负荷,虽然心中有一些不足,但是他已经想把这架钢琴收到自己的家中。但钢琴确给他宁愿消失也要在这世间留下最后的疯狂,那种绝然毅然的感觉传到丁一的心中,丁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感觉到那丝疯狂,确又真真实实的再现。
明白之后,丁一脸上也露出了疯狂之色,最后的疯狂,丁一的手越来越快,快到肉眼已经无法看清丁一的手指,一串串暴风骤雨般的音乐从钢琴中传出来,疯狂的音乐,犹如惊涛骇浪,听到音乐的人感觉自己就如这海浪中的一叶不舟,随浪飘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大浪拍倒在海中。
空气之中弥漫的焦味越来越重,终于,轰的一声!钢琴已经不堪重负,尤其丁一的弹琴速度太快,产生的热量已经无法消散,最后一团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人们看到那火焰的一瞬间,都惊讶的大叫,但是丁一确置若罔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追忆会馆的安保部门准备上前去扑火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停止了一切的行动,所有人,不论是现场还是通过摄像头传达出去的整个会馆之中的人,都无比惊骇的看着这一切。
火焰越来越大,音乐确没有停止,并且有越来越疯狂的意思,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现在丁一就好像置身一片火海之中,神奇的就是如此大火确唯一把丁一所坐的地方让开,并且一点都没有烧到他。
丁一好像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终于他的手停下来,手指不在弹奏。此时丁一的两只手已经满是鲜血,刚才那弹奏的速度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发挥的,所以丁一此时的手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并且看着那不规则弯曲的手指就已经能看出来,他的手废了,一根根白色的肉筋出现在皮口处,恐怖无比。
最为恐怖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放进火焰的力量,或许是风的力量,丁一的手停下来,音乐确没有停下来,只是没有刚才那样的暴发,那样的疯狂,而是兴奋的低吟。那是一种满足,一种没有遗憾的离开。
生命的起源到生命的终止,一个循环,最后都归于天地之间。丁一看着这一切!笑了,自己就算废掉一双手又如何,既然真的告别了过去,那么就让这双手来终结也不错。站在火中,感受着周围的热浪,他确一点都没有躲避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此时那些火好像不会燃烧到自己,到是像要离开的孩子最后的眷恋。
笑着的丁一,望着火中的钢琴,心中传达着自己的思想:走吧!你这一辈子已经足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能满足你的只有让你留下属于自己的辉煌,虽然这辉煌晚了,确是属于你的!
终于音乐停止,火焰确没有停止,就那样一堆木头,确好像燃烧没有尽头一般,丁一感觉到最后对自己的谢意。
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起立,望着眼前的一幕,完全自发的望着钢琴默哀,他们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高兴?悲哀?或是什么?但就在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读懂了,一个钢琴的一生!
而丁一脸上荡漾着微笑,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也太过感人。最后一排的男人心中同样有说不出的感觉!
天下有始有终!火焰越来越小,最后消散不见。丁一的手滴哒滴哒的流着血,这一刻的时间静止下来,最后丁一看着完全熄灭的火焰,在火焰中留下的只有一堆灰烬和一套黑白的琴键,丁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大火还没有完全把这架琴烧尽,就当是他想留给自己的念相吧,捡起琴键,放进兜里!
“啪啪啪!”掌声,整个追忆会馆之中的掌声响起!丁一被掌声惊醒。感觉到手上的疼痛,更多的确是心里的那种轻松感。
“你才是真正的灵魂乐者,用生命去弹琴的人,我只太过注重表面,忘记了音乐的灵魂。这一场我受教了。”菲尔认真的说道,并且说完之后认认真真的鞠躬!
“嗯!”丁一本来想多说点什么,但确没有那种心情,只是恩了一声,点点头!也不管其它人,一步步的离开。地上留下的只有丁一手中滴下的血滴,刺目,鲜艳!
没有人阻拦他,就那样目送丁一的离开,就连这里的会馆馆主也没有说话,丁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站在会馆的门外。望着这两天一直“战斗”的地方,轻松的心情悠然而生,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丁一,一个农民丁一,一个种地的农民丁一!【第一卷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