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西只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就到达了临市,她的手中虽然有家里的钥匙,却没有回家直接住到了离家不远处的连锁酒店。
她站在窗边看着周围的一切,街道还是那条街道,但是两旁的建筑已经焕然一新,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眼前的情景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临市这个她成长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回来过,这里记录着她年少时的所有美好,也承载着她最深的痛楚。
这些年临市虽然发展了起来,但是市区面积依旧很小,小到会很容易的遇到一个熟悉的人,它的面积也就相当于帝都的半个朝阳区。
突然间她被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变得不再平静,冷漠的眸子中噙满着闪闪的泪花。
如果不是那辆从小载到她长大的自行车被推在手中,她都有些不敢认爸爸了,才两年多的时间所有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身体也有些佝偻,穿戴好像也不似以前那样讲究,推着自行车在酒店前的街头边走过。
沈父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左看看又瞅瞅,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沈小西感到有些心酸,虽然她非常的怨恨爸爸,如今看到他现在这般样子,五十来岁年龄的人看起来像七十多岁,感觉到好心疼,毕竟是疼了她二十多年的人啊,转眼间变得如此沧老了,她有些于心不忍。
她洗了把脸,准备出去买些东西去看看妈妈。
在办公室整理学生档案的秦歌接到了崔孝忠打来的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数百条的道歉消息,无非是“对不起,我错了,我混蛋,再给我一次机会之类的话。”
这些话语她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看的她心烦,索性直接把崔孝忠拉黑了。
崔孝忠看到自己发过去的消息被拒绝并显示为“请先添加好友认证后”,变得六神无主起来,看来这次秦歌是真生气了,虽然每次不接他电话,但也没有把自己拉黑过。
现在的他陷入了极矛盾的世界中,一方面担心秦歌会真的和他分手,一方面又担心如果不分手,自己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和王晴琳享鱼水之乐了。
所以在被秦歌知道他们的事情后,他并没有和王晴琳去说,也是为了防止她要求自己和秦歌立刻分手,断干净。
欧阳趁中午休息期间,从隔壁街自家公司的大楼跑到了于深的办公室中,一是为了蹭老张给于深带来的私人专属午餐,二是来和他讨论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该说你的腿长还是鼻子长呢,我这刚准备吃午饭你就来了。”
“当然是腿长了,我老婆当年可是拜倒了我这大长腿下的。”欧阳边说边去搬椅子挨在于深旁边一起准备吃饭。
他夹了一块红焖牛肉,不禁赞道:“还真是香啊,我明天还要过来,待会就告诉老张明天做干烧黄花鱼带过来。”
“想吃也可以,交饭费,老张老婆买菜费用、劳工费只能多不能少。”于深趁此机会替老张敲诈一下欧阳。
“成交,我每个月掏三千的伙食费,这够可以了吧。”欧阳答应的爽快利落。
“你今天过来做什么?”于深知道如果只是为了蹭一顿饭欧阳没必要专门跑过来,如果真的想吃可以让老张送过去。
“任麒麟生病了你知不知道?”欧阳的脸上带着几丝询问与打探的表情。
“知道”,于深头也没抬继续吃着自己的碗中的饭菜。
“任玥昨天晚上给米可打电话了,好像喝了不少酒,哭哭啼啼说了大半天,让米可看在麒麟还那么小的份上,劝你救救他。”
“你认为我该救他吗?”于深反问到。
“毕竟孩子还是无辜的,他虽然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既然他来了就应该得到该有的救助。”欧阳的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
“如果我不救,你会不会认为我太冷血,没人性了些。”于深放下手中的碗筷,直盯着欧阳,想要寻求一个真实地答案。
“老于,这是你的私事,别人没有给你做决定的权利,你也不用顾忌我们会怎么想,顺从你的内心去做,再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够配型成功。”
他又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情会让沈小西知道,没法和她交代。”
于深点了点头,“我和她刚有进展,现在还没有把握让她接受这件事情。”
欧阳拍了拍他,“老于,你可以选择不救的,该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也得为自己着想,不用因为所谓的责任和道德约束而太为难自己。”
于深想了想,“照目前的形式,就算我不去救这个孩子,沈小西也会知道的。”
“任玥威胁你了?”欧阳试问着。
“凭她的心思,不威胁我就不正常了。”
“老于,你后悔吗,后悔当初的做法。”
于深的神色变得沉静下来,“后悔没有任何实际作用,我能做的只有让事情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再给她带来任何的伤害。”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应该会理解你的,毕竟一直以来你在承受着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一切。”欧阳在旁安慰着。
“她不用知道所有的一切,我缺席的那段时间她承受的太多了,这件事情我会用最干净的方式处理好的。”
“无论你怎么做,我和米可都会支持你的,我得赶紧吃饭了,不和你矫情了。”欧阳又开始了他狼吞虎咽之路。
沈小西把一束百合和各种水果放在母亲的墓前,“妈妈,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我不是不想你,而是怕极了这个城市,也怕极了眼前这座冰冷的墓碑,不来这我就叫可以对自己说你还在,就像大学那会一样在等着我回家。”
沈小西的脸上挂满泪水,她拿着手中的纸巾擦拭着墓碑照片上的灰尘,妈妈的笑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温暖的笑容好像在鼓励着要坚强的生活下去。
她又断断续续地说道:“妈妈,我今天看到爸爸了,不过他没有看到我,他老了好多,你在那边也别怪他,以后要是想我了,你就去梦里找我。”
她站在寒风中,对着墓碑说了大半天的话才舍得离开。
离开墓地后她突然好想于深,想他陪自己来看看妈妈,让妈妈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在爱着她。
她的手机振动一下,是秦歌发过来的消息“小西,我虽然不知道你回去做什么事情,但是要提醒你的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别太较真,也别伤害到自己。”
她回过去“放心,你的事情也好好处理,不用顾忌太多,顺着心走。”
“顺着心走”这四个字再平常不过,但对现在的人来说已经很难再听到,在茫茫大众的意识中能够顺着心走对他们来说已经变得非常不合实际,顺着心走对现实生活来说太过“任性”了。
自从冯子扬说去公司接乔朵朵下班后,她心中的那头小鹿就一直处于奔跑的状态,再也无心工作。
她趁着午休的空隙,跑到商业街请专业人士帮她化了一个约会妆容,寻尽一切可能的条件让自己在冯子扬面前展现最完美的一面,可惜的是对于这样一位初次接触恋爱的姑娘来说,她所遇见的人给不了想象中的美好,他的三心二意不值得她的一心一意。
等到下班期间,乔朵朵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冯子扬的身影,她在不禁联想到“他是不是后悔和自己的约会了,如果后悔那他干嘛约自己呢。”
冯子扬是有意迟到,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会遇到沈小西,只是可怜了乔朵朵在公司门口一直傻呆呆地吹着冷风等他,补了一次又一次的妆,脸上都泛起了干皮。
天变得漆黑的时候,冯子扬才开车赶到,他问乔朵朵“是不是等太久了,今天公司加班,走不开。”
乔朵朵轻声回着:“工作要紧,自己也没有等太久。”
冯子扬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朵朵,你是做什么工作,哪个公司的。”
“我是青禾广告公司的,在做前台。”因为只是一个小前台的工作,她有些不好意思。
冯子扬听到“青禾”两个字时,脸色大变,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也就意味着乔朵朵和沈小西不仅认识,还可能很熟悉。
不按剧本套路的“剧情发展”让他有些发愣,如果自己对乔朵朵做的这一切事情让沈小西知道就麻烦了,他“来日方长”的打算也恐怕变成只有“方长”没有“来日”了。
秦歌在沈小西家的门口遇到了等待她的崔孝忠,她在心里恨恨发誓到“等过段日子要帮沈小西重新找套房子,这老小区就是不安全,也没有门禁卡,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的进来。”
她冷色道:“有事快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崔孝忠苦笑了一下,“小歌,我口渴了,能不能让我进去喝杯水。”
“不能,你今天从我家搬走了吗,如果明天还不走,就要交房租,一天一百五十块,一个月后还不搬走,我就叫警察帮你搬走的。”
崔孝忠被秦歌突如其来的坚硬态度惊到了,便转变语气,不再是唯唯诺诺地样子,一脸正气地质问她:“小歌,你怎么做事这样绝情,你就不顾及我们的感情吗。”
秦歌冷笑一声:“和我提感情这两个字你不觉得脸红吗,还没结婚就先把轨出上了。”
崔孝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红着脸说道:“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和你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你让我碰过吗,说出去我都嫌丢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