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希特看着那些实验报告，第一次发现自己所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时代。

一个被韦尔斯破坏了的时代。

"你回来了？"希特仰头，早早感觉到了普利莫——轻声开口，像是打招呼，又像是想给自己找些什么事情做。

谁让自己现在有些头疼呢。

"今天怎么样。"普利莫替她带来了午饭，此时看到她的模样，不由得苦笑着摇头，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让她加油。

毕竟现在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人是不忙的。

"老样子。"希特答道。

"依旧找不出什么门道么。"普利莫说道，将午饭在她面前放下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替她揉肩，温声开口，"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别，你别因为学生会的事情过劳死，我就万事大吉了。"希特立即道。

普利莫忍不住笑出声。

学生会最近的事情确实忙，但是忙得有些奇怪，像是什么地方少了一本书，或者是什么人的成绩录入不对，再者是笔记、文具、衣物丢失...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都堆给他似乎不太对...

当然，也可能是他太过"多事"了。

"真是厉害啊——以前的他们能够那么没有顾虑地研究非天赋的力量形式。"希特忙着吃饭，普利莫则俯身看那些实验报告，"而现在，只会被当做是黑影族抓起来吧。"

"普罗司泰的基础理论确实是有点缺陷，不过大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希特说道，"韦尔斯这导火索也非常厉害了。"

"怎么说？因为'那位';导向了不好的地方，让人觉得非天赋的力量便注定是黑影族么？"

虽然普利莫是理论部的，然而在这方面却不是很清楚。

韦尔斯的研究，早就被封禁了。

"韦尔斯的研究成果，名为吸收脉——其实应该是这段时间的一个成果。按照普罗司泰的基础理论，人们的魔法天赋是固定的，人们也无法获得其他人的天赋，所以有些东西是一开始就'注定';了。"希特道，"但是韦尔斯能够通过这个理论，让天赋固定的魔法师，取得其他人的力量。"

"真的...成功了么？"普利莫蹙眉。

听起来真是太作弊了——不过能够获得其他人的力量，通过"吸收"——在那样的背景下，被人推崇好像也不是一个意外？

"当然，不然怎么会成为奇迹圣菲斯。"希特理所当然地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加入黑影族，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普利莫——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句话，"希特的口气一变，普利莫替她揉肩的手也顿住了，"'理论本身是没有错的';，错误的是使用他的人造成的。"

韦尔斯的理论提供了一个可能，但是最终被亡灵法师利用。

"像是在为他辩白，不是吗？"希特叹气，而后道，"可是...当初的人们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创造一个平等的世界，却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完全地否定。以至于到现在，任何的研究都'停滞';了。"

普利莫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想继续这些实验。"希特叹了一口气。

她想继续那些当初韦尔斯，以及其他魔法师致力的实验。

想要寻找可以解决"天赋问题"的办法。

"很危险。"普利莫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缓缓道。

"...我知道。"希特点头，抬起头看普利莫，眼神有些坚决，"但是..."

"试试看，问问杰西卡教授，或者其他人？"普利莫继续说，"毕竟她是亲自参与了当初的事情。"

希特眨了眨眼睛。

看样子...

这家伙是在支持她吗？

"希特，我只是个平民，你大概知道。"看着希特有些错愕的模样，普利莫微笑，"在我的家乡，那里的人们心中只有天赋理论，那是他们或许会记着一生的东西——而我则有时候会对这样的事情不满呢。毕竟..."

虽然很多人是那么认为，认为基础理论无可替代。

然而依旧有改变它的可能。

"...嗯。"希特愣了愣，点头。

【②】

"吸收脉其实是这方面最好的成果之一，这么揪着以前的东西，也没什么意思。"希特刚平复下心情，两人便听到了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

金雀走进希特的实验室，表情和希特上次看到她是一样。

真是...

每次都要带来点什么"意外"吗。

希特腹诽，歪着头道："所以——实验报告里的魔法师，这会儿有什么指教吗。"

她知道金雀今天回来，也知道她和普利莫的交涉算不上顺利。

只是每次想到普利莫对这人没来由的信任，就觉得有点火大罢了。

"不是说了吗。"金雀挑眉，她走上前——身后跟着修尔——看那些摆在桌子上的实验报告，"真是让人怀念的东西。"

"你见过？"希特忍不住挑了挑眉。

听起来还真是奇妙。

"当然，当时每个人都指望着能够获得新的成果，为了改变原来的基础。"金雀点头，"但是自从韦尔斯搞出那些事情，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了。"

"...明明这些东西可没有什么错。"希特忍不住重提。

她确实耿耿于怀。

金雀的到来也让人觉得猝不及防。

普利莫一直以为她现在应该去找赫里斯。

"确实没有什么错，不过...贵族想要维护自己的身份，当然得否定他们，不管有没有韦尔斯都是一样的。"金雀道，"不过其实，黑影族多起来后，他们的存在也要出问题。"

关于这点，其实都不用问"为什么"。

事实证明，贵族正在以另外一个方式衰落——炼金的崛起一部分代替了原有的天赋，而那...

"海斯特所带来的奇迹中，包括炼金的使用。"金雀在希特的思路跟上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道，"意思差不多是...与其想着那些已经过去的东西，不如做些可以被支持的实验。"

"..."希特皱眉，"被支持的...实验。"

"消灭黑影族。"修尔面带笑容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