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联合城市?温格的城主府邸——

那间用来开议会的建筑旁，是属于红狐族的办公建筑，其中灯火通明。

一群坐在办公桌周围的人，西装革履，表情凝重肃穆，搞不清楚的以为他们正准备参加一场葬礼——

一些人看起来有些局促，有些人眼睛中则有一抹红光。

为首的人名为弗朗索瓦，他用那双锐利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最后沉声开口："决定好了吗..."

仿佛是询问，但其实不是。

"圣菲斯毕竟是..."

"没有圣龙的圣菲斯什么也不是。他自认为把持这个秘密很久，但大家都是看得出端倪的明眼人。"

"以一介旁系的身份夺得至高权力的行为，我们已经容忍了几十年..."

...

"更何况...圣龙已死！"

弗朗索瓦的话仿佛一记重锤，敲在这房间中。

锤落无声，而窗外，忽然间天变了——浓云滚滚，在夜空中看不清晰的雷在云层中鼓动，暗紫色的光一闪而逝。

雨突然地开始下起来——急促而疯狂，预示着这即将发生的变故。

"琉克已处末路。"又有人说道，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的女儿该如何处理？他以为将乔丽娜送到哈默，就可以让她得到联姻的保护了吗。"

"至少那位哈默城主..."

"那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弗朗索瓦打断了他们，沉声道，"那些佣兵们已经到了吗？"

"当然。"回答的是一位站在门旁的男人，"已经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森林佣兵团的人来温格了。"

"他们来什么？"

"那群伪君子要是知道我们的计划——"

"库维不在意钱，他在意的是换了领导的温格红狐族会不会继续支持剿灭黑影族——只要在北方，我们和哈默达成合作，至少还是能满足他这个条件的。"

提到了库维——这个男人似乎比人们想象的那样更有影响力，而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佣兵团的团长。

"查查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弗朗索瓦蹙眉，声音的背景是沉重的雨幕，"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在做的事情。"

"只是一个佣兵团而已，值得如此在意吗？"

"他的妻子是厄尔克?溪流镇的居民。"

一句话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诡异的沉默。

弗朗索瓦谈及这件事情时，伸手握住了搁在一旁的手杖，戴着白手套的手抚摩着手杖上的暗红色宝石，眼睛里的神色阴晴不定。

这样的压抑气氛却没有使得这些贵族停止争论——

"溪流镇只是一个小镇子，但是那场惨案创造了一个西丽丝。"

"她不是死了吗...塔立安家族的那件事情后，她不是被..."

"她那个女儿..."

"女儿而已，总不见得她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恐怖。"

...

轰隆——！

弗朗索瓦的声音像是那雷声，轰然着将其他人的声音都盖了下去："只要西丽丝想，她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在确定她的弱点之前，绝不能触及她的怒火。不然她随时可以帮助琉克，阻拦我们。"

"圣菲斯可没有以前那么团结了。只要不触及那位以愤怒为生的，我们此时都足以应付，哪怕是海斯特..."

【②】

当这场秘密的会议结束时，雨还没有停。

这些贵族们在阴冷的雨天披上了显得厚重的黑袍。

侍者们从一旁递来雨伞，为他们撑伞，回到各自的居所。

哗啦啦...

最后一位贵族离开时，高大的侍者将伞递给了这位贵族。

贵族看了这位低着头的侍者一眼——留下了一个，这位侍者倒是长得高大，站姿看起来让人觉得"很顺眼"。

但是再顺眼也只是仆人。

那人没有多看。

侍者目送着这些贵族离去，在夜雨中，一头金发不如往日显眼，他动作从容地压了压那顶毛毡帽，太过显眼的金色眸子被微微遮挡。

溪流镇惨案...

特蕾莎...

西丽丝...

...

这名伪装起来的侍者，显然是修尔。

修尔看到贵族们都走后，向后退了两步，为自己撑起一把伞，转身也进入了雨幕中——

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

他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西丽...特蕾莎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他还记得，自己去找库维时，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他还真是把你当成小孩子了。"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我想知道的呢？"

修尔一步步朝着所谓的"目标"前进。

"你更想自己找到答案？"

"她好像不会主动和我说呢...或者说，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

"...确实。"库维手中拿着一个空的木杯——可见心情沉重，"她的情况我也不好说。毕竟根本上我是和她站在一边的，我不能保证你知道那些事情后不会对她产生什么...额，认知上的偏差。"

所谓偏见。

哗啦啦...

雨水打在伞面上，修尔的脚步声像是雨声一样有节奏，不同的是更沉稳有力。

...

"我不会。"面对着库维，修尔脸上的表情比他想象的要坚定，"...我不会。"

他重复了两次。

有些人因为心虚而重复，有些人担心自己显得不够坚定。

修尔属于后者。

"...好吧。"库维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令修尔松了一口气，"也正好省得她去接触琉克了——"

——

雨中，修尔看到了那栋重要的建筑——

一座高塔，在夜色中被大雨冲刷，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其中忽隐忽现。

有守卫来来回回的巡逻，看起来戒备森严。

那座高塔上住着的人，是琉克?圣菲斯，曾经辉煌的名号使得他获得了这样一座高塔。

不过他已经避世很久了。

是因为圣龙，还是因为...

修尔看着那边雨幕中黑洞洞的一切，眼睛中的金色轻晃，只是迟疑了片刻，他又低下了头，静静地，再次走入了雨幕中。

...

"去找琉克?圣菲斯吧，他会告诉你大部分——是你的话，他至少不会对你不利。"修尔走在雨中，脑海里是库维的话。

是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