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金雀闻言，片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听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海斯特这是在怼她的意思么？

因为她利用资料库做了点试验么？

金雀此时确实是心情复杂。

若是以前，海斯特这样的说法无疑是想"挑战她的权威"，会被她第一时间地反驳，毫不留情的反驳。

"...你觉得我这是太自信？"

"那不然？"海斯特那边——他其实有点意外——他虽然对她的做法的不多认同，不过还没想到她这样的反应，"安利蒙学院现在已经不知道混入了多少'难以控制';的因素，这样明目张胆地重新开启资料库——哪怕那资料库的东西早就记载不清楚了，但到底会吸引多少人？"

"...好吧。"金雀顿了顿。

"啥？"

这回海斯特确实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和金雀的分歧极少——可每次一产生分歧，争吵的情况往往很可怕。

金雀很少真的和人吵起来，她会想办法令人信服，可如果对面是真心要吵，并且"不听劝"的话，她反倒不会吵。

会毫不犹豫地把人"遗忘"。

海斯特可以说是同时遭受过这两种待遇，这一次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主要是在他看来，金雀这次的决定太过匪夷所思。

——她到底想做什么？

有时候，哪怕是认识时间极长的海斯特也搞不清楚。

因为她几乎不会告诉其他人，她的打算，除非那些人在她的计划中有一定的作用。

——

而这一次，金雀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她这语气是在询问自己？

"能够鼓足勇气来训斥我，你应该也找到理由了吧？说说看吧。"金雀缓缓道。

"..."

金雀除了不太想与人"分享"之外，还有一个令人心情微妙的能力——似乎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将那种所谓的愤怒化解了。

因为她表现得太过无所谓。

"..."海斯特沉默。

他现在该怎么说？

【②】

"海斯特?圣菲斯大人。"海斯特尚未想清楚到底要怎么表达时，耳边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哦，稍等。"他匆匆答了一句。

对方好像看出来他在通讯，也不多做打扰，微微躬身就告退了。

"你——在哈默？"下一刻，是金雀的声音传来。

"...嗯。"

海斯特现在不在安立蒙学院，而是赶到了联合城市?哈默。

——原因，当然是有关于最近北部搞出来的这些事情。

中转之所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在北部进行"展示会"时，他们还是觉得有必要通知中转之所一声的。

海斯特知道与之相关的一些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看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就金雀而言，北部如此做，其实中转之所大可不必回应。

"...我知道，但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耐心，包括中转之所的人。"海斯特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不早点明白，中转之所是个研究机构，而不是什么表演舞台，那么他们终究会一直失望下去。"金雀缓缓道，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中转之所根本不需要为了北部的创新而感到危机。总要留下一些可以被推广的方式，给他们一条能够说服自己的后路。"

"我知道了。"海斯特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道，"其实我不全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毕竟..."

语气中透着丝丝微妙的不屑。

"那么——是为了贵族联盟的结盟吗。"

"...对。"

海斯特抬眼看去，便看到属于温格的队伍正在进入哈默城——在两侧欢迎的人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总体看上去还是欢迎的。尤其是今天，那位哈默城的城主还来亲自欢迎，以表示自己对温格的欢迎。

温格和哈默的联合...

西部的衰落和东部一直以来的超然，或者说弱小，都让南北部的力量越来越被贵族联盟内部重视。

这个时候两部如果联合，那么...

"..."金雀那边长久的沉默。

...

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好像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你相信柯丽吗。"金雀沉默过后，突然开口。

这算是什么问题？

海斯特想了想她问这问题的用意，最后还是答道："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金雀这么说着，眼睛闭上又睁开，"你在那里呆着就行了。"

...

又来？！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有改变——其实这是错觉吧？！

海斯特无语。

"...有些事情我有点怀疑。"金雀好像感觉到了他突然的不满，"你没事干可以。"

"..."喂我不是无聊啊？！

"就这样。"金雀草草说了一句，然后把海斯特的通讯挂了。

...

什么玩意？！

【③】

金雀把通讯挂了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像...还是很难。

没办法将自己的打算全然告诉其他人——接着陷入一种奇怪的困境之中。

但她挂了海斯特的通讯还有其他的原因——

赫里斯站在她的不远处。

"你有什么打算。"赫里斯看着金雀，想起来，金雀让修尔送走阿克塔时，虽然他也跟着一起走了，不久后却听到金雀的声音。

是故意给人一种他已经离开的错觉吗？

金雀望着他，缓缓开口，说了一些什么。

"..."赫里斯闻言，一怔，"你...确定吗。"

"爱信不信。"

"..."赫里斯无语，"你这...真的是说服人的理由吗？"

好像不是。

金雀这么想着，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反而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用来解释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神圣王冠的本质你应该比谁都明白，那些人不会放过这一机会的——黑影族也好，大盗也好..."

"我不允许...！"赫里斯一怔，而后眼神变得锐利。

金雀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此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怪她太过自信？又或者因此产生的不信任么？

其实她不在意。

会解释...

为什么会解释？

独行了如此多年，她从未想过要向什么人解释什么东西...

所以她到底什么时候养成这个坏习惯的？！

——

金雀一面想，一面向外走，直到遇到匆匆赶回来的修尔。

"..."望着他，金雀陡然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