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当初,确实是我所说,你和韦尔斯很相似。"杰西卡盯着她看,而后道,"我也承认这件事情或许对你造成了一些困扰。"
金雀还记得自己刚成为奇迹圣菲斯那一会。
日子比和方索生活的日子还要惊心动魄。
可她真的是来算这一账的吗?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谁都不可能复活。"金雀摆了摆手,一副不太所谓的模样,可却不能给人什么信服感——至少就杰西卡看来是如此的。
杰西卡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位畏畏缩缩的女孩变成如今的样子。
"你..."
"我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正名,我不需要那种没所谓的东西。"金雀道。
"那你到底——"
"你知道吧,修尔。"金雀忽然说道。
"..."杰西卡忽然明白了什么。
金雀,不只是为了来让她回忆起过去的。她要让自己"弥补过错"。
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招数——但是...金雀说中了很多事情。
"我说过,我不会再插手一切事情。"
"那由不得你。"金雀冷冷道。
杰西卡抬头,与她对视——那眼神仍旧锐利,虽然方才经历了片刻的恍惚,但现在已经全然是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了:"你想威胁我么?金雀族的西丽丝——哪怕你是受害者,也是我'伤害';过的人,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
"呵。"金雀笑得讽刺至极,"直到现在,你还在为你那可悲的脸面找借口吗?"
"你说什么?"杰西卡皱眉。
与金雀说话的体验并不好——杰西卡已经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些人嘴中,所谓刻薄和直白的含义是什么了。
"你还真的以为——韦尔斯死了啊?"
"你说什么?!"
——
哪怕是以前,杰西卡都没有这样的激动过。
她猛地站起来,眼睛里是深深地震惊。
那被封闭的时间在她的脸上迅速流动,让她极力保持着的冷静被打碎——最后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给人的感觉未必苍老。
金雀的眼睛中闪烁着讽刺的寒光,映着杰西卡突然变得苍老颓唐的脸。
杰西卡这时缓缓低头,复又慢慢地坐下,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不是被..."
"你以为你在缅怀你的过去,将自己的此刻封闭于此,就可以否认这一切了吗?"金雀脸上的嘲讽经久不散,"我给您足够的时间考虑——"
"我凭什么相信你..."杰西卡似乎还有挣扎的想法。
"并非你不知道,只是你,不敢知道而已。"金雀撂下一句话,快速离开。
像来时突然。
【②】
走出杰西卡的办公室,金雀来到了楼道上——冷风迎面吹在身上,让她觉得有些凉。
杰西卡回想起了那一切,因为这些事情再次陷入"绝望"——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要么选择了逃避,再不提起;有些人将自己封闭起来,还有一些人,在看似没有尽头的路上,孤独地前进。
...
"没关系的哦。"
金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便看到有一个人影——他就在走廊的另一头。
即使在夜里,他依旧是耀眼的。
"你..."
修尔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金雀忽然觉得有些懊恼。
她几乎可以察觉到所有人的存在,却唯独他...
"特蕾莎说的事情是真的吗?"修尔抬起头,没有笑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望着她时的那种温度——正是这种温度,令她不至于心情过于"恐慌"。
"什么...事情。"
简直就是打脸。
刚才还在讽刺杰西卡不愿意面对现实,现在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不,那不一样。
金雀徒劳地想着,连修尔走近也没能"察觉"。
修尔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即使在夜风满是凉意时,依旧能让金雀感觉到温暖。
能让她那冰凉的心一点点回暖。
"特蕾莎以前在安立蒙学院的事情。"修尔缓缓地向她伸出手,说道。
"是啊。"金雀一愣,而后微微一笑——或许是苦笑,也或许是讽刺的笑——将手往后放,避开了他想握着自己的手,"不受人欢迎,孤僻...如果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可能现在的我出现在你面前...我..."
"很可惜。"修尔忽然说。
金雀一怔,接着惊讶:"你——"
没有能拉住她的手,修尔却不气馁,反而"更近了一步",趁着她有些恍惚的时候伸出手,将整个人抱了起来——!
金雀的身材娇小,能被他轻易地抱在怀里。
"如果我能和特蕾莎出生在一个时代就好了——这样就能保护你了。"修尔轻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得更紧。
"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我..."金雀第一次做出挣扎的举动,语气带着些许颤抖。
她并不是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曾经的西丽丝是如此,而现在的特蕾莎...
但一切在遇到修尔时,就变得不一样了——她本不该找杰西卡,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对贵族联盟的事情"无动于衷",更不可能再次加入这个学院,体验着那些在她看来愚蠢至极的上课游戏。
一切都是...
"我喜欢所有的特蕾莎。"修尔轻声道,低下头,在黑暗的环境里准确地寻觅到了她的唇瓣,在她再说出更多的话前堵住了它。
金雀心如鼓擂,整个人都被温暖的气息笼罩,这时已经不是温暖那么简单了——
她有些想哭。
修尔和她微微分开时,她一面喘气,一面眼眶越来越红。
看到这个画面的修尔有些不淡定了,以为自己的做法让她生气了——不停地道歉,也不管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
像哄女儿。
金雀看着他这样,不知道怎么的,又有点想笑。
自己一定是有点什么毛病...才会在面前想哭又想笑的。
"抱歉——"修尔还在道歉,不过却不肯松手。
他现在算是明白金雀的某些脾气了,所谓的傲娇大概和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