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加利叶还真的在,学习。
自从话花植会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倒不是说她以前对这种事情不放在心上。
大概是被花植会的经历给吓怕了。
一样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东西需要自己负责,还特么是学院的"最高标准"——自然,这种所谓的最高标准没有什么好说的。
却令她心有余悸。
...
"差不多吧。"安塔看了一眼她写好的内容,说了一句。
安塔是个随意,却有"底线"的人。
加利叶摸不准这种底线,可能是上课时,允许有人不听,但是不允许不来,不允许有人打扰;或者是,对询问问题的状况很宽松,又对学生的理解力有很高的要求。
因此,在平时看来温和而又随性的人,这时面对自己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东西,仅有这种"差不多吧"的评价。
她以前不爽过,后来觉得,不爽不如再努力一些。
并没有什么胡思乱想的时间。
"这是很久的理论了,你如果要用的话..."在加利叶心里放空的空挡,安塔又看了一次,接着这间房间里便响起了他的声音。
...
"啊头痛。"加利叶搞定手里的东西时,终于一股脑地趴在桌子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其实还不错——"安塔见此,露出标准的苦笑,"慢慢会好的。"
他好像很习惯这种"循序渐进"的进步。
加利叶睁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看,看了一阵子才道:"教授,你会研究贵族才学的那些理论么。"
所谓贵族才学——其实也就是不往外流传的。
安立蒙学院的资料很多,加上院长身份的缘故,所谓贵族的理论,在图书馆内还是有的——不过理论本身已经少人在意,又有几个人去接触贵族的理论?
非贵族,离开学院后就不可轻易运用这些东西,仿若意味着,贵族的私产不可被平民侵犯的意思。
"会一点。"安塔顿了顿,"不精。"
"废话。"加利叶白了他一眼。
"..."安塔微微一笑,"你想学?"
"啊。有些东西看不懂。"加利叶说道,然后从书页底下拿出了一叠纸,"大概就这样——"
安塔挑了挑眉,发现那东西,好像还是她的"私货"?
理论上很多东西说不清楚,有些东西研究研究,就成为了魔法上有实用性的东西,不过没用的,甚至有些看不懂的东西也有很多。
加利叶把东西推给他,他沉默了一会,接过。
【②】
金雀单独坐在图书馆顶层的某个房间里,桌子上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材料。
可能有残片,也可能有木板、卷轴,每一样上的字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让人一看就心累。
金雀却很轻松似的,一眼扫过去,心里有了一个大概。
她想起自己刚刚接触这些文献时,到底有多想死。
那大概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
——
回忆里。
"全部?"那时,她站在堆满卷轴的书桌前,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微微荡起了一些波纹。
"对。"
她忍不住抬起头,感觉灰暗的世界内,自己的老师——身影忽明忽暗,望着她时依旧是平时那种眼神,大部分是温和的,以及些许的微妙。
"...好。"那时候的她,几乎无法思考。
脑子里充斥着她不愿诉说的东西。
她的老师——方索·圣菲斯,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向外走去,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看了看她——看到了她在卷轴前无从下手的样子。
"与其想那么多,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那些事情。"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令她不自觉地抖了抖,"在那之前你至少需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
谁都帮不了谁。
...
金雀回过神,觉得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
"真是..."她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些事情。
这些年,她一向是自己一个人,脑海里的回忆不再大部分充斥自己的思维,但依旧挥之不去,在自己偶尔空闲的时候,趁虚而入。
因此很多时候,有些不知时间地研究,看书,直到自己没有那么闲为止。
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在这里,环境不再如以前那样,让人觉得压抑沉重,反而有些虚幻的不真实,一切且又在遇到修尔后变得...
她不懂评价这一切。
...
但现在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要处理。
【③】
"躲了那么久,出来说句话吧。"金雀突然朗声道。
安静如鸡的空间里,并没有任何的声音。
然而金雀脸上没有尴尬的痕迹。
她其实,"看到了"。
"它"不出现,金雀也不急。
这种没有其他人在场的环境里,她其实是最喜欢的——可以毫无保留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
"你是谁...特蕾莎...还是,西丽丝?"许久后,空间里才响起了幽幽的声音。
分辨不出男女。
甚至也分辨不出位置。
阿透尤斯信徒?
金雀的反应首先如此,因为印象中只有这些家伙会装神弄鬼。
她知道,这个学院已经有一部分被这种东西侵蚀了。
不是从最近开始的,而是...
"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是西丽丝...你为什么没有老去..."那声音又道。
金雀没有说话。
西丽丝——这位在中转之所的档案中,已经接近五十岁的存在。
而金雀的模样,看起来尚未成年。
这也是为什么中转之所的人觉得她们"相似",却坚决不相信两人是一个人的原因。
"阿透尤斯信徒?"金雀想了想,说道,"还是说——白银大盗?"
"..."
"用熟练的空间转化魔法,以及足够的隐蔽法术,将自己伪装成一位大盗...?但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出现在这个学院,寻找神圣王冠,或者——用它做什么?为了吸收你们的教徒...?"金雀缓缓道。
却不激动。
听起来像是在唠家常。
场面平静而又诡异。
"若我说——是为了那位...金发的少年呢?"
...
当——!
一枚匕首刺向图书馆的墙壁——彻底没入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