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人们都道，白水煮肉是最无味的，煮过了的水煮肉，以一种仿佛咀嚼硬纸的口感呈现，同时，还有那些配比不知道是get到了什么奇妙点的调料，混在了其中...

无味，又有一股一言难尽的吃土感...

乔丽娜感觉金雀不会是那种擅长厨艺的人，但她没想到...

金雀居然那么不擅长...

吃着吃着，她只觉得...

技能树点错...害死人啊...

——

金雀看着乔丽娜一言难尽的表情，倒是没有露出"遗憾"或者"苦恼"的神色，甚至连惯常的冷淡都没有，只面无表情的脸上顿了顿，道了简单的一个词语："果然。"

果然？

果然！

果然？！

乔丽娜差点当场吐血，她已经吃得那么难受了——敢情金雀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做东西特别难吃？！

所以——这才让自己先试一试的原因么？

根本不是因为什么...

乔丽娜想不下去了。

"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改变，会稍微好吃一点。"金雀感觉得到乔丽娜渐渐幽怨的眼神，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在这方面上，她倒是出现了一点"苦恼"。

"...你以为你的烹饪技术是花吗？！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开花？！就算是花，也好歹浇个水啊！"乔丽娜彻底崩溃。

而且，这只是水煮啊！

什么鬼啊？！

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最原始的烹饪方式，丝毫不需要技巧的烹饪方式，只是煮熟了就能吃的程度，还能被你弄成...这个鬼样子？！

"没办法。"金雀又道，"没研究过。"

"...你特么早说啊？！我又不会嘲笑你！"乔丽娜差点哭出声，默默地放下没吃完的东西，心想金雀会不会是想多了什么事情——难道，她因为今天早上的打击，自觉地以为所有事情都会打击她么？

"没这个机会。"金雀又道，"能嘲笑我的，我不会让他们活得太长。"

"..."

完了，又是这个恐怖故事？

...

乔丽娜觉得自己脑海被有关于此的疑问堆满，可肚子饿，又用不动脑——于是就头晕，头晕后，便是让她气恼的不爽。

最后还是出手了。

乔丽娜"挺身而出"，再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个受伤的情况，一把拿起一旁没有被糟蹋的同类食材，拿在手里掂了掂，后才用小刀开始削皮——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比起行事风格让人舒服得多了。

等等，什么叫舒服多了？

金雀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望着她的动作——乔丽娜的动作确实行云流水，说是令人叫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无论是削皮，还是切块，再投入水中，连贯得像是呼吸一般自然。

并不像是炫技，反而是这样的作风令人赞赏。

水量的放置因为器皿本身上刻着的刻度而方便得多，调料用的也是金雀刚才的那些——乔丽娜的眸子里一下一下地闪着因为刀的倒映而呈现的光，白亮的——亮得惊人，她又"安静得"惊人。

因为专注。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器材，同样的配料——效果却完全不同。

不多时，金雀便感觉到从那"锅"中有香味缓缓地蔓延，在房间内逸散。

金雀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响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魔法结界张开。

见此，乔丽娜专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裂痕。

...原来金雀早就准备好了？！

乔丽娜的神情只微微变了一下，接着她又敛起表情，手指动了动，色泽鲜亮的汤汁带着浓郁的白雾，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落在了她手中的小碟里。

嗯...反正也已经彻底变成餐具了，别想着这些玩意儿以前都是什么了。

她抿嘴，尝了一些，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那个啥，特蕾莎啊——"乔丽娜放下心来后，便想起了些什么，抬头道。

金雀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嗯...那个啥，我觉得吧..."金雀这样难得认真的神态，反而让乔丽娜有些开不了口。

"说人话。"金雀表情一凛。

"咳咳，我是说啊，咱们如果有时候没什么天赋做一些事情，就不用..."乔丽娜对金雀说这些有训斥意味的话，可没有对阿克塔那般顺口——还能怎么，怕被打，"不用挣扎！"

"哦，缺乏天赋的话，怎么样的训练都没有用处么？"金雀抱胸，靠在椅背上。

嗨呀她还较真了？乔丽娜瞪了瞪眼睛："可是那样不浪费时间嘛。"

"如果我很喜欢这件事呢。"金雀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慢悠悠地道。

"..."乔丽娜觉得金雀根本没在说自己。

她？喜欢烹饪？

别了吧！

"我其实承认长时间训练会得到成果，毕竟即使有天赋也要努力什么的。"乔丽娜叹了口气，手指动得飞快——虽然没有直接制作菜品的魔法，可却有搬运东西的魔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再好不过了，"但是，收益是很低的。毕竟...能找到一样自己有天分，而又喜欢的事情，太困难了。"

乔丽娜能说这话，大概是在肚子饿得不行，以及多次被金雀精神轰炸下的结果。

总之不是什么平常听得到的话。

"什么情况下...短时间可以取得进步？"金雀此时还看着乔丽娜将盛好的一小碗，"送"到了自己面前，稳稳地接住。

"梦里。"乔丽娜的回答干脆果断。

"..."嗯，满分。

金雀不再说话，开始吃东西，她这一次倒没有露出挑食的迹象。

——也就一点食材，还能挑什么，有得吃不错了。

嗯，其实还有别的原因...这个时候...

金雀穿着洗澡后换的白色棉质睡裙——这睡裙将她衬得更加娇小，虽不能称娇小可爱，然而面无表情——即没有用平时那冷淡的神色，都令她看起来不太冷，加之披散着浅金的发，动作缓慢，悠闲地喝着碗里的东西时。

看起来十分地宁静。

连乔丽娜看着都有些发愣。

某些程度上，金雀并非冷淡...似乎只是...太过"宁静"。

但她没再说什么。

很适合了，在这样的时间，开一个结界，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