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个比赛是一言难尽。
安塔是什么教授?去年刚来的——让一个资历仅仅只有一年的教授去"测试"新来的教授,怎么看都很敷衍。
可如果想到这位新的教授是圣菲斯,那就非常...
"为什么不是名誉教授席位。"金雀顿了顿。
"..."普利莫想说,谁知道呢?
那些大佬的事情可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金雀感觉到普利莫的态度,叹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叹气?!
普利莫心累,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丝——唉知道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所以干脆不问你了——的感觉?!
金雀没想在这里多待。
她忽然间想起来,柯丽来学院的日子很早,心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说不定和这件事情有关?
一个圣菲斯没事跑到安利蒙学院任教?听起来就像是某些大发明家说要跑到村子里扶贫一样,虽然也不是没可能,可就是令人匪夷所思。
金雀感觉这件事情一言难尽,和修尔回去的路上又叹了一口气。
她很少有这样的情况。
"特蕾莎觉得——海斯特?圣菲斯大人来安立蒙学院这件事情非常...麻烦么?"修尔在一旁猜测她所想,"若是那样的话,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他?问清楚?不想跑那么远的话,我们去找柯丽?"
也是很贴心了,金雀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这些可能,最终道:"不了——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不知道海斯特到底跑来安立蒙学院做什么,所以她也无法确定自己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
"好。"修尔干脆道。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金雀似乎还在想这件事情——偶尔会缓缓皱眉,似乎在担忧某些事情——但总的而言不是什么焦灼的神情,证明她认为这件事情还在某些控制范围之内。
这些事情,修尔不怎么参与,因而无法直接地说些什么。
"特蕾..."直到走到湖边,他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湖上的冰已经消融了,可花草尚未完全复苏,故而看不出来有什么活泼的气氛——却少了几分冷清,至少比起几天前看来是如此的,这个发现让修尔忍不住开口。
可他发现,金雀还在思索着些什么。
"特蕾莎...和海斯特?圣菲斯大人的关系很好呢。"修尔想了想,说着。
确实只有这样的结论了。
——金雀从未露出过那些神情,无论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多么地危急,她都没有露出过"担忧"这类的情绪。
"关系很好?"金雀这时回过神来了,她听清楚了修尔的话,反问了一句,"是么。"
原来你自己没有感觉到?
这么看来...金雀其实还是相当地,迟钝?
修尔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些事情:"特蕾莎从小就认识海斯特?圣菲斯大人吗?"
金雀的身份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十分"优越的"——身为奇迹圣菲斯的女儿,又是另外一位奇迹圣菲斯的妹妹。
也难怪她很博学,难怪她在批判其他人时有如此的底气了。
"从小?不。"金雀道,"我和他熟悉起来是他准备离开佣兵团的时候。"
海斯特?圣菲斯是一个著名佣兵团的成员,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也是因为佣兵团的事情,他得以开创了令他成为"奇迹圣菲斯"的理论。
"我那时候接了几个任务...顺便按...西丽丝的话将他带回中转之所。"金雀随意地道。
"带回?"
"对,西丽丝...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教导者,她对教授很有偏见,因为曾经的一些经历,因此也不喜欢教授其他人。"金雀说起自己的母亲时,态度客观,甚至带了一丝批判,"德列尔菲丝将海斯特托付给她后,反倒导致了海斯特出逃...后来索性让他在佣兵团里学习了。"
这个"故事"修尔知道,柯丽曾经吐槽过,西丽丝给海斯特的教导,不如说是给他安排抄书任务,以至于让他后来逃走。
"佣兵团——那种地方是学习如何为人和如何战斗最好的地方。"金雀继续道,"在那里成长会比在羽翼之下危险,却也更有意义。"
修尔一怔:"羽翼之下..."
"他是圣菲斯之子,其实从来不爱学习,会因为被迫抄书这件事情就出逃,本身就有叛逆的性格。"金雀毫不客气地鄙视,"也就是所谓吃点苦头会比让他在中转之所放肆妄为好几年要好得多。"
"最后还是送回去了啊..."修尔苦笑。
"没有人知道当时西丽丝的安排,所以他倒是真的吃了几年苦。"金雀道,"那种生活可以,但保持太久,那么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佣兵了。"
听起来还真是...
十分具有可以探讨的价值啊。
"特蕾莎...很了解自己的母亲的想法啊。"修尔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件事情,这么说着反而像是尬聊。
金雀察觉到了这点,把自己的话头收回来:"唔。我听说过很多。"
听说...听起来好像很惨?!
这会儿修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沉默了片刻才想起来要问:"特蕾莎也是从小就接受那样的...教育吗。"
说是教育,其实还算是恭维的说法,西丽丝——本质上似乎也只是一个因为嫌麻烦,而把人丢到佣兵团成长的懒人一个。
"...我不喜欢和人接触,只会自己找一些任务。"金雀沉默了一会儿。
她确实不喜欢与人接触,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当自己的冒险者。
"辛苦了。"修尔觉得有些心疼。
"不。"金雀答得坚决,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修尔从未见过的神采,"那是应该的。"
那该是度过过怎么样的童年,以及经历过多么可怕的事情,才有这样的想法呢?
不论是谁,似乎都应该是寻求幸福和安定的,想要避开苦难的,但她认为理所当然,并不惧这一切。
如果没有见过金雀做噩梦的样子,修尔会觉得这是勇气。
而见过那个样子的他,则觉得这或许是悲哀。
一瞬间,内心有一些自己不曾在意过的事情展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