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李家后,尉迟托着桃花走在大街上,他的死鱼眼看着周围的情况,压根就木得那么一点点开心的感觉。
“是的,现在已经是可以确定了,州都明显是有三种家族的。”
顺手在路边买了一根糖葫芦,是准备给银双吃的,但买了之后才忽然之间想起来银双这边正在过冬的过程中,这就没有办法了,吃着这种又酸又甜味道古怪的糖葫芦,尉迟一路朝着云香阁所在的客栈过去。
“首先,第一种就是李家、步家这样的存在,是属于站在上面吃肉的家伙们,平时可能存在有什么冲突,但这些冲突不过就是让别人看见的谎言而已,实际上关系非常的要好,否则如果他们的关系不好,那么州都就不可能保持这种冷静的和平。”
天工坊、皇命司、天都司、斩妖司、还有守备司,这应该都会有一些对应存在的家族,这些家族本身看起来是独立的,实际上背后都是这些大势力的,应该就是这些大势力用来赚钱的存在了,他们相当的强悍。
走着。
眼神瞥了一眼路边的一个女修士的身材,暗叫“好厉害”之后,尉迟坐上了列车,一个人站在列车的角落,打量着面前脸上全都是各种笑容的百姓们。
“第二种就是常规的大家族,可能是祁白玉这样的祁家,他们可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好像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存在,想来这一次天工坊等人坑的家族就是他们了。”
这种战斗本质上和战争一样,战争的过程不用赘述,主要就是战争的目的而已,如果不是为了掠夺和抢夺资源,那么战争一点点的意义都没有,如此落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中,表面上因为宫魁娘的战争,实际上吸得就是这第二种家族的血。
不知道这些家族本身了解不了解自己被吸血的事实,但就算是了解到了,他们可能也没有办法给予正面的回应,这就像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一样的,如果要说一个大家族连这种游戏都不参加,那么这个大家族以后在州都就不好混了。
是被迫打麻将输钱,输了钱,赢了在州都的稳定。
“小哥哥,你好帅啊。”
“谢谢。”
“那我能拥有你的桃花吗?”
“不行。”
“哦。”
目送着一个女修黑着脸离开,尉迟眼神更深了一层:
“第三种就是一些小家族了,小家族依附于大家族,大家族本身既然都要被放血一次,那么没道理小家族也会幸免于难的,州都就像是一条大船,除了弃船跳江之外,想要在这一条大船上面生存,这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啊。”
尉迟想到了自己以前在徐福镇的时候。
徐福镇到底还是一个小镇子,小镇子里面的人际关系就这样的简单,但即便这样简单的关系,当时也是花了他尉老实不少的时间,可想而知如果商会当年不是在徐福镇这样的小镇子出现,是在州都这样的大城里面萌芽。
显然商会不可能发芽成功,这里哪里是什么空旷的沃土田野,这里是挤满了各种苍天大树的宏伟花园,想要在州都里面赚钱,这就必须要有靠山的存在,到时候即便是他尉迟有影分身之术,怕也是够呛的很。
人太多了啊。
各种各样的人挤在一起,形形色色的往这天空中泼洒着属于自己的图案,太难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涌过来,生意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生意,而是走到了相互的依托之中,生意本身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和什么人做生意,才是最关键的。
如此州都倒是有些堕落的意味在里面了。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如此的绝对,至少就我最近观察州都百姓的情况来看,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倒是很多的,这种笑容比我前世几十年看见的笑容都要多,很多的笑容都是非常真诚和惬意的那种,看来州都的人还是比较克制的。”
“他们只是将索取凝固在了他们的上层,并没有不断的去吸普通人的血。”
“这点相当了得。”
如同这一次李偌澜宫魁娘的事情一样,闹来闹去,但百姓那边除了多出来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压根就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影响,甚至于在百姓的眼中,可能这种事情就是一个斯通见惯的玩意,而州都这种事情可太多了。
谈资不断。
“那我尉迟放在州都里面是属于什么存在?”靠在列车中闭上了双眼,闻着面前桃花的香味。
他琢磨着一些情况。
“我现在之所以能够参与到这件事情中,这不是因为我本身认识风昭阳,不是因为偶然之间遇见了他,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弟子叫做步落花。”
“是的。”
“如果没有落花的存在,那么我不可能和汪昊然这么轻松的达成所谓朋友的关系,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汪昊然作为州都天工坊的头目,他这个家伙已经是被证明了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存在。”
“所以这都是因为我有一个叫做步落花的徒儿,从而导致的必然。”
“但……”
“这样好吗?”
这个问题非常的关键,这样做,好吗?
好吗?
如果单纯从弄到金银的程度来看,这样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天工坊这边愿意带着他吃肉,那么他这边就没有必要装比,先将金银拿到手,将自己武装起来,谓之:师夷长技以制夷,是差不多的意思。
但现实情况就是越来越跳出了可控范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我还是能够完全将局面直接稳定住的。”
“至少我尉迟在一些时间中,我是不用担心会随便钻出来什么牛鬼蛇神伤害我,又或者伤害我的家人。”
“但是伴随着登仙门境界的提升,我需要更多的金银,为了加快收集金银的速度,我只能是一步步的被推着往前走,到现在竟然来到了州都。”
以前徐福镇、后面江舟城,再往后沧澜城等,这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然后到了南城、铁泗城、寸茶城后,这种情况慢慢的变化了,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牛鬼蛇神的,好家伙,现在一拥而上,全是来了。
药师谷啊、神法寺啊、还有什么藏剑山庄、万剑山庄、神剑山庄啊,这全特么是能够轻松将咱尉老实安排明明白白的角色。
更不说州都了。
“啊。”
“州都啊。”
“别人都是深深扎根在州都淤泥里面的白莲花,就我是一个浮萍啊。”
本来这种事情是很开心的,但前世各种各样血淋淋的教训已经是告诉了他尉老实了,人啊,千万不要嘚瑟,走的越远,越不要嘚瑟,一无所有的时候,这是不用担心什么,反正就是搞呗,但是伴随着孩子啊、家人啊、朋友逐渐多了之后,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成年人是不能嘚瑟的。
一旦嘚瑟必定出事,这是一个铁打的道理。
所以即便是现在他尉老实能够混到这种吃肉的程度,但他非但不能说是飘飘欲仙,反倒是不断要询问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站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资格站在这种地方,自己却在了,那么这就是偶然发生的事情。
表面上看起来可能是好事,但背地里谁会知道这贼老天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招,毕竟高明的猎手往往会伪装成猎物的样子,金银摆在面前,很多事情不去深深思考,一股脑的钻进去,人真的就是说没就没。
再想要后悔?成年人的世界可是有一个别称的。
那就是后悔。
“综合来看,就我现在的情况啊,在本身实力不济的时候,演戏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别人有一万种办法知道我最后的实力。”
“而别人如果知道了我的实力之后,那么必然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看法。”
“所以对于我本身这种金丹期的修为来看,我此时不应该出现在州都,我应该是出现在类似于沧澜城这样的乙类大城中。”
徐福镇筑基期称王,江舟城结丹期无阻,沧澜城金丹期没问题,铁泗城蕴灵期不怕,到了州都,则是元婴期都要稳一点。
尉迟现在是金丹期,金丹期对应的是铁泗城,还是和玩游戏一个道理,这种开放世界的人生游戏中,还是存在有不少的玩家懒得去一些小城里面接任务,认为小城里面的任务就是浪费时间而已,都是一股脑的朝着游戏里面的一些大城里面钻。
钻啊,钻啊,就容易搞出事情来。
“毕竟按照剧组的尿性来看,没有人规定主角不可以死的啊。”
“我这要是飘了,然后顺便就被宰了,那么我这边多登仙门的弟子,我培养了这么长时间,一个个被我找过来的,再来了一个其他的什么人拿了我的东西,打我的弟子,我特么死的祖坟都要直接烧起来。”
尉迟擦着冷汗,他站在列车中,列车在州都的上空快速的穿梭,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建筑物擦肩而过,还有不少漂亮的小姐姐在列车里面行走,男人、女人、不男不女,各种古怪的衣服等,数量众多。
“的确,在类似于沧澜城这种乙类大城中,我的修为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金丹期的修为,已经是和我老丈人一个存在了,他可以在沧澜城里面成为拔尖的存在,那么我这边肯定也是可以做到的诶。”
“如此事情肯定就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即便拿到的金银少了太多太多,但这种金银拿的是稳稳当当的。”
“我不用担心徐福镇因为我的贸然而出现危险,更是不用担心尉家这边有什么麻烦,属于什么样子的能耐,就去做什么样子的事情,不像是现在有了一种强行往上面凑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不算是爽快的啊。”
归根结底还是修为太低了,即便他尉老实选择的运营登仙门方法是有效的,是一种看起来非常流畅的收徒行为,但碍于本身跳跃大城的速度太快,这边惹事了之后,下一次就不愿意再去这种城池了诶。
人这种东西,就是可以往上走,但是往后退一步,那可就是比登天还难,来过了州都之后,以后别说是去什么沧澜城了,就是寸茶城这种大城这都是不放在眼中的啊,完全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自信,好似已经是将沧澜城直接玩转了一般。
“嗨。”
“还是逃不过骄傲的魔爪,我现在还是朝着这种飘飘欲仙的方向走了,若不是我本身还算是一个死过一次的狗贼,真的,这玩意会出事的,莫名其妙的就被这群人直接坑的明明白白的,到时候就难了。”
顿了顿。
看着列车外面的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的夸张建筑群,尉迟脑海中头一次正儿八经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然我们结婚……”
“呸。”
“不然我嗑了那丹药吧。”
所指的丹药自然就是增加灵根的丹药,以前虽然也是考虑过,但以前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以前他尉老实不需要遇见这么多的危险,更是周围没有这么多的大能,现在呢?现在州都里哪怕是一条狗,这条狗的主人怕都是怼不起的。
于是在以前可以让御萝小姐姐帮着顶一下,拉一下修为,后面呢,又可以让茜裙小姐姐拉一下修为,但现在呢?现在到了金丹期之后,如果只是靠弟子们,这不是说不可以,而是说需要很长的时间。
甚至于可能崩档。
登仙门的发展离不开钱,加上登仙门现在已经是逐渐被迫浮出水面,所以真的等到登仙门浮出来的那一天,这是浮了一个寂寞,还是说浮了一个蓝鲸出来,这就是看他尉老实这边要不要好好修炼了啊。
“时间,修炼是需要时间的,我现在有时间吗?嗯……可能是有一点的,但是我的时间都太碎片化,修炼是需要长时间的静坐,是需要不断的吸收什么鬼灵气的,我这各种事情一大推,更不说我还是需要到处搞钱,否则如果我和其他弟子一起,都是待在登仙门里面修炼,那么坐吃山空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但如果不修炼,现在很现实的一件事情。”
“我的修为增加速度越来越慢了,为了维持高额的增加速度,我就需要维持高额的门派境界,我就需要去找更多的弟子,门派的开支、我的危险等,这都是飞速的增加,到最后我疲于拼命,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外面了。”
想到自己死的翻白眼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弟子以后被新掌门欺负,尉迟这老脸都已经是狰狞起来了。
“踏马的,肯定不行,所以为了登仙门往后考虑,我要么就是老老实实的让登仙门和徐福镇一样,先冷静一阵子,我也是冷静一阵子,是先稳定起来,要么就是直接嗑药,劳资亲自过来修炼,直接怼一个九品天赋,不就是钱么?”
“怼!”
旁边路人们瞧见了尉迟这阴晴不定的面庞,他们是离开了远了一些,也是朝着尉迟这边投过来心疼的目光,这种目光见多了,肯定就是青年人陷入到了迷茫之中,看似拥有了一切,实际上什么都不曾拥有。
不过也没事,等到躺平了之后,就知道有的时候挣扎除了让上位者开心之外,对自己一点点的意思都是木得的。
再怎么的挣扎,这还能打开固化了之后的州都不成。
“等等看!”
“反正是不是增加灵根,就看这一次的事情了,如果这一次的事情让我最后还是非常的安心,回到了州都就像是回到了徐福镇一样,那么我就暂时不嗑药了,拿这些金银给登仙门提升一个大境界,然后带着弟子们出去玩!”
“但如果他们让我感觉到了危险,那么水了这么长的剧情,最后终于是要到自己开始修炼。”
“我以为以为是可以以为的,实际上以为是很难做到我以为的以为,以为到最后都是被以为,被逼着以为,这种以为就和我以前的以为完全不同了,是一种非常不爽的以为,可这世道就是各种的以为和以为。”
“以为和如果是一对害人精啊,玛德,当年始皇帝怎么没有直接禁用如果之类的词语?”
“如果个毛啊,如果就等同于放屁,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都是一条条看起来穆棱两可的人间惨剧啊。”
尉迟想到了之前在一些娱乐软件上看见的图片“如果你流落荒岛,那么有几个东西可以给你选择,你选择什么”“如果你有十点积分,你该如何选择理想的女朋友”“如果有一个人深爱着你,但是本身是个伏地魔,这咋搞”“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如果……”
啊啊啊。
想想就烦啊。
然后……好像是跑题了,尉迟逐渐的恢复冷静,骂骂咧咧的两句之后,这心中就爽快多了,再去感受了一下静静呆着的画牌,氦,真的就是一天没有和银双这个家伙扯淡,一点就是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一个人去处理这种事情的,现在有了银双在旁边呆着了之后,自己反倒是懦弱了吗?
等吧。
看看情况吧。
……
晚上的时候风昭阳找到了尉迟,两个人还是坐在客栈里面吃面,吃面依旧是风昭阳这边请客的,牛肉面,对牛有真实伤害的牛肉面。
吸溜着牛肉拉面,风昭阳看着旁边的尉迟:“怎么样啊,宗兄,今天你去了一趟李家之后,李家的效果如何?是不是就像是我之前说的一样,李家人应该还是非常冷静的存在吧,你们应该是彼此没有什么冲突的吧。”
尉迟白了一眼风昭阳:“没有什么冲突,李家这边已经是答应了你们的要求,就像是你们说的一样,一个月之后在州都外面随便什么地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昆特牌。”
昆特牌?
风昭阳可不知道尉迟在说什么,他权当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什么小地方的一些娱乐方式的吧,接着他关心的问道:“所以你和李家有没有达成不错的合作关系啊,比如你这边是不是和李一勋李大人好好的聊过天,有没有尝试着融入到李家的环境中啊。”
风昭阳这边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他现在就算是跟着汪昊然后面赚钱的,但是本质上还是想要抬一手尉迟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说出来这种非常明显的话语,这种话语可都是一种危险的暗示。
毕竟在其他人的眼中,汪昊然和李一勋应该是死敌才是,双方眼看着都要大打出手的,所以这个时候明显站在风昭阳这边的尉迟,他肯定就是汪昊然这边的人,但汪昊然这边的人为什么要和李一勋这样的人打好关系?
典型的就是穿同样一条裤子的么。
尉迟当然知道风昭阳这边是好心,两个人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偶然,现在也不过就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但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即便要说是桃园结义,这可能是有些夸张的,但风昭阳的确是没有害他的心思。
这是能看得出来的。
为了不让别人这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尉迟笑着对着风昭阳说道:“还行的,别人没有将我直接赶出来,我觉得已经是一个意外了,毕竟我这边可是带着挑衅的想法过去的啊,不愧是州都的大人物,就是有气量的。”
风昭阳:“……”
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是单纯的现在忽悠我,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还是不知道的吗?
不过也算了吧。
嘶溜了一口面条,风昭阳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敞开来说的想法,反正他觉得自己对待尉老实是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
问心无愧即可:“宗兄呐,虽然你本身的修为还是比较强的,更是有步落花作为弟子的,眼看着还是和天工坊有非常不错的关系,但是你既然是想要在州都这边赚钱,这还是需要和这些人物打好关系啊。”
“这里不说是让你跪舔这些人物,而是要知道这些人物的特性。”
“不可能说是你站在局外,你这就能破了局内的困境吧?毕竟旁观者就算是看的再怎么清楚,怎么样的自以为是,但他们也不过就是指点江山吹牛皮的旁观者而已,真正想要下棋,这还是需要进入到这种局内啊。”
风昭阳一边说着,一边眉头狂跳,这狗贼又将自己面前的牛肉碟子顺手直接摸走了,没有办法,他这对着小二示意小二这边再来一盘牛肉,那边是正儿八经的看着尉迟:“宗兄,还是说你根本对于州都就没有什么兴趣的?”
他的这个问题来得非常的突然,尉迟吃肉的手都停顿了那么0.001秒钟。
“有兴趣,但暂时不敢有兴趣。”尉迟说实话了。
“嗯。”
风昭阳懂,“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是有兴趣,很有兴趣,但是又不敢有兴趣,州都这地方你别看到处都是笑容,但全都是笑容的世界才是最可怕的啊,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这都是挂着笑容的,那么咱们这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单纯的看人,然后就知道这个家伙是朋友还是敌人的,这就特别难做的。”
尉迟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州都的人就像是一个个带着面具的家伙,这些家伙们参加化装舞会,在没有完全摘下来面具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这面具后面的双马尾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这可太刺激了。
风昭阳继续说道:“州都在我看来啊,这就像是一片竹林,对,就像是一片竹林,竹子你知道吗?竹子这种东西是会报团取暖的,如果一片竹林已经是正常完毕,那么其他的植物是很难在竹林里面生存的。”
“树林里面有各种的花草,竹林里面更多的时候就只有竹子,就只有这种表面看起来是一个个孑然一身,实际上根系都是交错盘在一起的竹子。竹子各种野蛮生长,以至于成为了一片表面和谐,实际明争暗斗的情况。”
“所以我最不喜欢竹子了,对于我这边入赘的失败者而言,竹林是我这小草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融入的环境,最多就是待在表面的浮土上,看似是在州都、传奇门扎根了,实际上轻松一拔,这就是连根而起啊。”
说着说着,风昭阳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就是擦了擦眼睛,显然是这边落泪了。而听者可能没有感觉,但是说这些话的风昭阳,他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这种被排挤被防备的情况,可是一种最差最差的感觉。
“又或者像是你到了一个异国他乡,然后旁边的人全都是用当地的语言交谈,然后就你一个人是使用自己语言的,本来还对于异国他乡有很多的梦想,但在听见别人那种听不懂的笑容之后,这就瞬间变成了孤单。”
“入赘,不好赘啊。”
“玛德,劳资现在应该是将那些入赘的写手都直接砍了,我就是被他们直接坑了,真的以为吃软饭是好吃的啊。”
尉迟:“……”
叹了口气,在风昭阳这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先是将新的牛肉小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再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懂的,而说句实在的,你去问问看州都有没有什么性别转换的场所,你给自己那玩意直接砍了吧,到时候你到我门派里面来,我做大的,你做小的,我们一起将门派搞上去。”
风昭阳:“……”
你踏马还是个人吗?为什么是我砍,不是你砍?你这个家伙就是没有良心啊,吃我的牛肉,一叠不够,再还要吃一叠,怎么的,你和牛头人有仇吗?!
是的,我是纯爱党。
风昭阳吐血,再就一把从尉迟面前抢过来这一碟牛肉,接着没好气的说道:“反正我这边已经是提醒过你了啊,你要是想要在州都里面混,那么就要和这些大人物说说话,否则永远只能是看见表象,而表象永远都是被故意展现出来的。”
“他们可以在肮脏地面上给你编织梦想,反正不管你怎么对待州都,我这边是没有办法了,我到底还是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所以即便州都的水很深,我现在已经是逐渐的下水去看看了,当然了,如果我都直接淹死了,那么你就不要过来了。”
吃了一片牛肉,风昭阳悠悠的自言自语。
“州都啊。”
“不是人来得地方啊。”
“还是我以前的老家好,哪里有这么多的套路啊,简直就是将套路玩成了花。”
尉迟这也是笑了起来:“的确的,年纪越大,越是怀念当时的故乡,当然了,其实这种东西也不仅仅是怀念当初的地点而已,而是怀念有人站在自己面前遮风挡雨啊,像是现在的咱们一样,谁能站出来给咱们出头呢?”
“一切都是靠自己。”
“自然是有些怀念的。”
诶,你这风昭阳还怀念故乡呢,劳资还怀念地球呢,还怀念扭来扭去的姑娘,JK、游戏和小说电影呢,我还怀念以前的朋友呢,有啥用,这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州都里面,然后想办法坑你风昭阳两片牛肉的钱。
穿越者也不好当的啊。
就算是剧组这边要求丑化当时的地球,以至于衬托整个穿越是一种大大的恩赐和梦想,但他尉老实有的时候还是会怀念那个小破球的,至少吃的喝的玩的闹得,真的走到这种境界之后,一扭头出现在各种丑陋回忆中的,这还是有些快活的事情啊。
但这没用,着手于当下,放眼于未来,选择滑盖的棺材,这才是人生啊。
风昭阳则是朝着旁边看了看,前后左右是仔细看了看,再非常认真的看了看,接着就小心翼翼的忽然问道:“狗贼,你说的剧组,这到底是什么的?我看你之前好像一直说这种东西的,我还不知道这是干啥的。”
“剧组啊,这就是安排人生的东西啊,就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咱们都是剧组的成员,都是有属于我们的自己的剧本,有上来直接演尸体的,还有在后宫里面争抢着皇帝老儿的,还有你和我这样的咸鱼啊。”
尉迟直接开始忽悠。
风昭阳想了想,他相信了,看待尉迟的目光更是凝重了一份:“我学到了。”
“学到了吧。”尉迟笑着。
“嗯!”
“对了!”
“既然说到这里了,还有李家那边,你真的要说不感兴趣也就算了吧,毕竟那边也是一摊子很难处理的事情,各种人各种麻烦的东西,多的很,别说是你刚刚来到州都了,就是我,我已经是在州都这边盘旋很多年了,我都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风昭阳这是让尉迟这边不要这么心累,他都搞不定李家那边的人,更不说尉迟了诶,尉迟才来到州都多久,怎么可能比自己对于州都还要了解的,也怎么可能只是去了一次李家之后,这就是和李家有不错的关系哦。
咋可能。
门外。
挎着刀的妙龄少女匆匆走进来,目光在客栈里面看了看,接着将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尉迟身上,然后当着风昭阳迷茫的眼神来到了尉迟的面前,李念桃正儿八经的说道:“宗叔叔,我终于是找到你了哎!”
尉迟:“……”
风昭阳:“……”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啊。
风昭阳人都傻了,他这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尉迟,又看了看面前漂漂亮亮、大方无比的李念桃,再支支吾吾的说道:“宗叔叔……宗叔叔……宗叔叔?!”
“卧槽!”
“狗贼,你这个死变态啊!你这一把年纪,连这种刚刚成年的小少女都不放过的吗?求求你做个人吧,你之前还说自己不关心这种事情,结果你现在竟然和别人有这样的好关系,别人更是过来直接找你的啊!”
“还吃牛肉?!”
“吃翔啦你!”
风昭阳捧着拉面碗,将牛肉顺便一并卷走,接着走到了迷惑震撼的掌柜面前,对着掌柜说道:“所有的牛肉面都是他买单。”
说完。
哭着离开。
尉迟伸手挽留:“风兄,剁了你的圣遗物,来我门派做掌门啊。”
……
一炷香之后,尉迟带着李念桃回到了他的房间中,现在是非常费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你这到底想要做什么?大小姐,你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我一个男人的这边,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之后,这不好的吧?”
他尉老实现在就是想要低调的,但是实力不允许啊,这李念桃到底是咋回事,之前也没有说是和她有什么好关系的啊。
李念桃看着桌子上面的桃花,这是白了一眼尉迟,接着是将腰间的刀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面,指了指刀柄靠下位置的钢印。
尉迟疑惑的看了看。
“逍遥阁。”
尉迟:“……”
他懂了。
李念桃摊了摊手,好看的面庞中带着很多的激动:
“我去了逍遥阁看过,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违规经营的场所,现在已经是被取缔了,然后我也问了这把刀的事情,别人说这把刀就是用来逍遥快活的证据,更是直接将宗叔叔的事情说出来了哦!”
“宗叔叔不过就是偶然之间路过而已,然后这个家伙就强行想要将这一把刀卖给你,本来你是拒绝的,但是你这边看见了窗户外的桃花,你就果断的掏钱买了这把刀,等到楼上之后,完全忽略了那个女人,更是直接带走了这把刀了。”
“要知道这把刀已经是不知道经手过多少的人,就像是汤池的手牌一般,你这是将汤池的手牌都直接带走了啊。”
说到这里,李念桃更是欣喜的看着尉迟,白皙可人的脸颊上充满了很多的狂喜:“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第一次见面给我准备这种礼物的,这就是完全不重视我的,这对于我来说,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太舒服了!”
“宗叔叔,请继续忽视我吧!不要将我看成李家的大小姐,我只是想要一个人独当一面,我只是想要被当成是一个普通小女孩一样的对待啊。”
李念桃双颊绯红,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对普通小女儿有什么误解?尉迟满头冷汗的看着李念桃:“祖宗,你是什么意思的,你是受虐狂吗?”
李念桃:“叔叔你理解我!?”
理解!?然后你答应了吗?就这样答应承认了吗?!尉迟瞪着眼睛:“你去看医师啊,这种病情拖不得啊!”
“我现在就在看医生的。”李念桃脸红了,“叔叔,你就是我的医生。”
“来吧。”
“看看我这是心病,还是其他。”
尉迟:“……”
完了,没有想到李一勋的大女儿竟然是有这种癖好的,这事情怎么办?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克星啊,这家伙越是忽略她,她越是开心,这怎么办?难道要自己不忽略她吗?那么让别人误会了之后,自己怎么办?
不行,这种事情还是要一开始就和别人直接说清楚的,尉迟认真的说道:
“李念桃姑娘,我想我们真的就是不认识的,我不想要伤害你,我也是很尊重你的父亲,所以我这边还是直接送你回去吧,你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否则你一个小少女这个时候不回家,家里面人一定是很担心的啊。”
“然后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你不要对我有什么兴趣的,我是完全配不上你的啊。”
尉迟站起来就要送客,然后一看李念桃,李念桃已经是准备好绳子了。
“除非叔叔你绑着我回去,否则我就算是死了,这也是要死在你的旁边!”
李念桃这毅然决然的样子。
尉迟沉默。
接着。
“行。”
“我如你所言。”
尉迟淡定的将绳子绷紧,接着就要将绳子缠绕在李念桃脖子上的时候,他看见了李念桃眼带桃花、激动不已的反应,接着……他的心态直接崩了,真的就是瞬间崩溃了。
疯子。
这是疯子的一个家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