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都,翌日。
尉迟和风昭阳坐在客栈下面吃早饭,虽然两个人都是修士,但这大冬天的吃碗面也是很舒服的诶,尤其是还有风昭阳请客的情况下,本着不宰白不宰的想法,尉迟好久没有吃过这种对牛有真实伤害的牛肉面了。
一边往自己牛肉面里面倒辣油,一边是对着坐在旁边的风昭阳问道:“风道友,你对州都了解的怎么样,知道不知道天工坊里面有一个叫做汪大人的存在?”
本来还在吐槽尉迟作为一个修士怎么这么抠门,怎么吃面都是扣扣索索的,现在听见了尉迟的问题之后,风昭阳没有多么的思考,立刻说道:“汪大人啊,是有这样一号人物出现的,他叫做汪昊然诶。”
尉迟:“汪昊然?”
风昭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的,就是汪昊然来着的,然后他反正是州都天工坊的头一号人物诶,本身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可以说是天工坊外阁里面非常厉害的一个家伙了,怎么的,道友怎么忽然之间问起来这件事情的?”
“难道道友你这边还认识汪昊然不成吗?”
风昭阳很好奇,毕竟天工坊肯定是相当可怕的存在诶,作为第三州的门面,天工坊能够这么多年经久不衰,这肯定是有本身道理存在的,所以这尉老实怎么吃面的时候,忽然之间说出来这种大人物的?
“难道汪昊然下海了吗?”风昭阳惊讶打趣的样子,你这一个外地人,还知道汪昊然的吗?
下海?你特么下海别人都不会下海的……尉迟暂时没有回答风昭阳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么你认识步霍然吗?”
风昭阳这就更是古怪了,他仔细的看了看尉迟,心中思考了一些事情,接着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肯定认识啊,州都里面但凡是在天工坊里面消费过的,这怎么可能不认识步霍然的。怎么的,难道道友这边真的就是认识她们夫妇二人的吗?”
尉迟顿时怔住了,吃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边将风昭阳的牛肉往自己的面碗里面夹,同时目瞪口呆的问道:“夫妇?!这汪昊然和步霍然两个人是夫妻两个人的吗!?”
劳资的牛肉!风昭阳一筷子打断了尉迟的动作,听见尉迟的惊讶之后,他也是看出来尉迟并不认识风昭阳的,这就是松了口气,同时说道:“是啊,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汪昊然的妻子就是步霍然的,然后他们有两个女儿的,大女儿叫做步庭月,二女儿叫做步落花的诶。”
尉迟缓缓点了点头,他惊呆了。
他昨天晚上还笃定汪昊然不是步庭月的老爹,结果这家伙真的就是步庭月的老爹,是步霍然的男人吗?我靠!这真的就是我靠,我靠,我靠靠!步霍然知道这件事情吗?知道自己男人这种事吗?
并且这件事情现在敞开来说,这也是有太多疑点在里面了吧,很多东西都是说不通的啊。但现在尉迟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内心的疑惑,反倒是对着风昭阳换了一个角度问道:“道友,你对于这一家子有什么了解啊,说来听听看呢。”
对于汪昊然家族的了解啊?尉迟没事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哦?风昭阳依旧是不知道尉迟的意思,吃了一口牛肉,喝了一口小酒,再“嘶嘶”的抽了两口酒气之后,他说道:“就我对于这一家子的了解啊,首先汪昊然是和步霍然分开的,汪昊然是居住在州都里面。”
“而步霍然现在和步庭月一起居住在寸茶城里面,寸茶城也是一个甲类大城的,里面的寸茶更是非常优秀的存在,你没有喝过,你可能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寸茶城的寸茶真的就是让人着迷的存在诶。”
“接着她的小女儿步落花,步落花已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了,有谣传说是她暂时离开了天工坊,然后跑到了一个门派里面修炼去了,但是具体也不知道她到了什么门派里面修炼了,只不过这种事情我觉得就是谣传而已的,这步霍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小女儿跑到门派里面修炼去的?不可能。”
尉迟情不自禁的点头。
他有些感动,终于有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啊,终于自己不再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咸鱼了啊,风昭阳说的这些东西他都是知道的,当然不可能说步落花现在就在他的门派里面修炼,这种事情除了装比之外,一点点的好处都没有。
关键是别人还不相信的。
如此他放下筷子忍不住的问道:“汪昊然姓汪,步霍然姓步,那么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也是姓氏为步的啊?”
正常套路来看,这孩子应该是和爹姓的,这到也没有什么深层次的考虑,从长久以来的发展来看,男人需要有一个孩子来套牢的,这不关对于孩子也好,还是对于女人也好,这都是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套牢办法。
所以汪昊然作为天工坊州都的头目,他也是天工坊外阁非常厉害的一个男人,这孩子的名字竟然是跟着自己的老婆姓的,都是姓步?这就是非常的奇怪,更是超过了尉迟对于这种事情的基础判断了诶。
风昭阳的回答就很简单:“因为他和我差不多啊,我这是因为身体好像有些问题,然后没有办法有一个孩子,否则我如果和我以前的妻子有孩子,那么我这孩子还是跟着我妻子那边姓的,不会和我姓的啊。”
“这就叫大度。”
风昭阳说完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又是喝了一口小酒,眯着眼睛的样子,着实是有些被自己感动了,诶,自己果然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啊,对于这种事情都是完全不在乎的,真好!
尉迟:“……”
大度个毛,这就是入赘的下场好不好,孩子都不是跟着自己姓的!不过这风昭阳一说,他也是倍感意外,感情这汪昊然也是和风昭阳一样,都是入赘到了别人的家庭里面去了啊,难怪步庭月和她娘姓的。
“城会玩?”尉迟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三个字。
这种情况出现一次就已经是挺让人惊讶的,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竟然是能够同时出现两次的。
“哈哈,宗道友啊,这就是你这边不能明白了吧,这不是说城会玩,而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啊。”
尉迟:“正常的现象?你不要忽悠我,我书读的少。”
“哈哈,我当然不会忽悠你的。”
风昭阳对着尉迟解释道:“道友啊,你想想啊,如果你有一个很大的家族,然后你有一个宝贝女儿,等到宝贝女儿这边要嫁人的时候,你才发现没有其他的家族可以和你们门当户对,也就是你们的家族简直就是太强势了。”
“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会招一个上门女婿来的,然后本身对于这个上门女婿的要求就不怎么的高,只要能生养就行了,就是单纯的传宗接代的作用,接着可能是为了照顾到孩子本身的心情,所以就随便的给这上门女婿一个身份。”
“放在我的身上,我就是传奇门的掌门。”
“放在汪昊然的身上,他就是州都天工坊的阁主,都是一样一样的。”
“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这世道很轻松的,反正他们也是看不上我们的,我们随便弄弄就好了,只要不犯错就可以了,多听听婆娘那边家族长辈的话语即可。”
“而对于婆娘那边家族来看,我们就是傀儡而已的,家族本身也没有被分裂。”
“于是我们的下场是很好的,他们的下场也是很好的,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尉迟信了,真的就是完全相信了啊,想了想还真的就是这样的意思啊,并且好像很久之前在徐福镇的时候就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发生的,那个时候还是白柔的,这个据说是清倌人组成的一个家族,本质上也是强大的很,这就随便找了一个上门女婿过来。
而当时这个上门女婿比风昭阳和汪昊然都要惨,只能说是待在白家中,连出去玩耍的机会都没有的。
这么说风昭阳和汪昊然已经是挺好的了。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简单的啊,不知道道友这忽然之间问起来这件事情干什么哦?怎么忽然打听了汪昊然和步霍然等人的事情?”风昭阳吸溜了一口面,鼓着两个腮帮子说道,“不可能澜澜那边所谓的大人物就是他的吧?”
他表现出来的模样,那就是活脱脱的不相信诶,结果尉迟这边给他提前准备了一顶青草绿的帽子,帽子一把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再就认真的说道:“要坚强。”
风昭阳:“……”
顿了顿,这模样更是震撼的样子。
“不是吧?!”
“澜澜背后竟然是站着的汪昊然吗?你这不要骗我啊,你说你书读的少,我这边才是真正意义上书读的少啊,怎么可能澜澜的背后是他的啊,你这种消息又是什么时候打听到的?”
风昭阳带着帽子,他这边已经是无心吃饭了,整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尉迟。
尉迟这就有些心疼风昭阳了,这个男人的小命也太惨了吧,还不容易喜欢了一个女孩,结果这个女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这就将昨天晚上发生的情况告诉了风昭阳,当然有些删减版本,大概只需要将流程说出来就可以了。
说完了之后尉迟就安安心心的吃面了,这面不能泡久了,不然就不好吃了,就是这种半生不熟的面条吃起来才劲道的很。
“诶,不过风昭阳一定是需要长时间的冷静的,他现在一时半会估计是么有办法冷静的。”
“慢慢来吧。”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是师姐,就没有一个不油腻的。”
而等到他这边将面条全都吃完了之后,面前的风昭阳终于是缓缓开口说话了,他正儿八经的样子:“是吗?还有这种好事情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的诶!真不错!”
尉迟:“噗!”
直接喷面,玛德,这是好事情的吗?哥哥,你这李偌澜当面说是喜欢你,然后背后又和另外一个男人好了,这种事情你都能直接坦然接受的吗?你这还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的啊,这是什么鬼心态的啊?
这回反倒是风昭阳这边不好意思,他思索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是笑着回答了尉迟的惊叹:
“没事的,这种事情我已经是熟悉了,并且我心中早就预料到了诶,再说我喜欢她,她也是喜欢我的,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有什么改变的吧?更不说汪昊然竟然也喜欢她,那么就证明我的目光是没有问题的啊。”
“道友啊,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告诉你男人要大度,这种事情就不要斤斤计较的,不然每件事情都是钻牛角尖,那么最后自己会非常痛苦的,反倒不如是看开一些,不要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中就可以了。”
“道理懂了,方法懂了,自然就轻松了,这就叫做道法自然。”
尉迟:“???”
道法自然是这样用的吗?
而且你这是什么样子的宽宏大度的心态,别人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个是风昭阳的肚子里面能够装得下一片大海啊,尉迟苦笑着擦了擦嘴边的汤渍:“道友,你考虑出书吗?你出书吧,你出书我肯定买,我肯定不白嫖。”
风昭阳这就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感觉碗中的面就算是被泡发了,这依然是非常好吃的,果然心态决定了一切,开心最重要。
尉迟则是给跪了,他今天真的就是被风昭阳唬的一愣一愣的。
今天的风昭阳好像是和之前的有些不同,笑容有些虚假,估计也是逞能的吧。
也是。
换做自己,自己也逞能。
不过就在尉迟和风昭阳这边闲聊的时候,客栈的外面已经是走进来几个修士,这几个修士的视线在客栈里面搜索了两圈,接着找到了坐在角落中的尉迟和风昭阳,随后根本没有犹豫,几个修士直接走到了两个人的旁边。
全都坐下来了。
两个桌子坐的是满满当当。
这是什么情况?风昭阳放下了筷子,他这又是一副瞬间看不明白的表情,他这站在外人的眼中,他本身就是淡定吃面的啊,就是和尉迟聊天的啊,这群人忽然之间过来干什么,难道也是过来吃面的吗?
但是现在客栈里面还有其他的空桌子啊,所以正常来说,这就应该像是男厕一样,在有很多空位的情况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散开,不可能说是一排空位,然后特地专门跑到一个人旁边去解手的吧。
这是会被人直接打死的诶。
“风昭阳,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不知道你这边为什么要支持李偌澜,但是我们可以非常明显的告诉你一个结论。”
“如果你这边依旧是选择支持李偌澜,那么就是和我们兄弟这边产生冲突了,我们很不愿意发生这种火拼的情况,你我都是蕴灵期的修士,我们都知道这种修为是来之不易的,但你执意如此,我们只能是全部一起上了。”
“你也不要拿出来传奇门来威胁我们,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从传奇门中离开,你已经不是传奇门的掌门,所以现在的你,你就是一个没有依靠的修士,我们杀掉你之后,不会有任何人给你报仇的,我希望你这边好自为之。”
“不要真的等到我们开始攻击你的时候,你才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要知道这个世道上可没有这么多的误会,尤其是在我们这些蕴灵期修士之中,杀心不是一次两次就出现的,是慢慢凝聚的杀心,最后起的杀意。”
就在风昭阳一幅弄不清楚情况的表情时,有一个男修士已经心照不宣的主动开口了,他的语气非常的冷漠,即便已经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委婉,但这个时候说话,这还是带着很多的威胁,就是让风昭阳这边离开李偌澜。
风昭阳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或许是知道这些人是过来干什么的,果然就像是尉迟说的一样么?他这边支持了李偌澜之后,这就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攻击,只是没有想到这种攻击说来就来,现在已经是过来威胁了,再往后就是动手了吗?
呵呵,有趣的世界啊。
“我能够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肯定是其他花魁娘店铺的人吧,你们应该是保护控制这些花魁娘的存在吧?但你们简直就是有趣的,欺负我一个人有什么用?就像是你们说的一样,我风昭阳已经不是传奇门的掌门,我一个人的能力终究就是有限的。”
“你们来欺负我没有用,即便是杀掉了我,但你们能够改变这种事情吗?毕竟现在支持李偌澜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啊,背后真正的大人物还是存在的,你们劝我好自为之,我劝你们善良,不要将事情极端化。”
“更不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旁边还有一个情同手足的道友!”
他说的掷地有声的,本来要说是害怕,这肯定是害怕的么,这么多修士一下子冲出来的,还都是这种强悍的修士,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刚尉迟已经是和他说过了,有汪昊然这样的人在背后支持,那么他这个时候直接选择和汪昊然走在一条阵线上就可以了,难道天工坊的汪昊然,这群人还有胆子去攻击?
呵呵,怎么可能?
更不说尉迟这边还在帮助他的,我们两个真的强大,不过就是这种随便窜出来的小角色而已,还能吓唬谁?!
修士则是疑惑:“你的道友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看见?”
嗯?风昭阳不理解,这是朝着尉迟这边看过去,然后发现尉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一个大高帽子,然后手中还有一本卷宗,连带着整个人都是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一手拿着空白的卷宗,一手正在用毛笔记录着。
风昭阳:“你这个是演的哪一出?”
尉迟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你们当我不存在即可,我就是一个史官。对,我是一个单纯又可爱的史官。”
“我不会篡改历史,我只是历史的记录者,作为让后人了解到这件事情的人,我本着道法自然的原则,我不会出手干涉这件事情,你们自然不用当我是一个敌人,我是中立存在的非玩家角色,你们才是主角。”
“你们加油吧。”
风昭阳:“……”
哎呦,你这个狗贼,瞬间就直接反应过来,瞬间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记录者的吗?你这个反应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他娘的,下雨的时候你都不用打伞,你完全闪避了所有的雨滴啊,你这不会是东方的玩家吗?!
尉迟则是提着毛笔一边写字,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九州历九九零年,一月初,蕴灵期修士风昭阳因为支持一名叫做李偌澜的花魁娘,想要让这花魁娘成为宫魁娘,以至于遭受到了其他修士的口头警告……”
其他修士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没有任何道理去杀戮一个旁观者,尤其是负责记录的旁观者,谁会想要在后人的故事中成为一个罪大恶极的反派角色呢,咱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好人啊,说起来都是要唱着,尊敬的啊。
然后刚刚那个口头威胁风昭阳的男修士,这语气柔顺了很多:“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风昭阳,我敬佩你,我尊敬你,我爱戴你,我希望和你成为道友,但你如果这边不敬佩我们,不尊重我们,不爱戴我们,不想要和我们成为道友,我们也没有办法的。”
说完了之后,他的眼神瞥了一眼尉迟。
意味深长。
尉迟点了点头,继续在卷宗上面记录着:“……而修士们都是很冷静的,只是口头警告而已,并没有将事情危机化的想法,他们是想要和风昭阳成为朋友,就是不知道风昭阳这边愿意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朋友……”
其他修士松了口气,感动的看着尉迟:“好人啊,史官大人,您这边记录着真相,让后人看见了之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的,谢谢您啊!”
“您辛苦了!”
尉迟看这周围热忱目光的修士,他淡漠的说了一句话:“你们不要和史官套近乎,就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众修士立刻鞠躬道歉,齐刷刷的说道:“对不起!”
风昭阳:“???”
这特娘的是什么情况?真的就是演上了吗?!这尉老实难道真的就是一个史官,一个负责记录他们事件的人吗?
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现在越看越是像啊,他这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尉迟,等到看见了尉迟和其他人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时候,他这才想了想,尽量让自己非常温和的说话,再就慢慢的说道:
“道友们,我肯定是敬佩你们,尊敬你们,爱戴你们,我更是希望成为你们的道友,只不过因为我本身非常喜欢李偌澜,所以我想要帮助李偌澜这边完成了她的梦想,但现在这种情况是我所不想要出现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好好的交谈一下,是不是能够找到一个办法来解决这种事情呢,我们谁都不想要输,那么是不是存在有一种办法,让我们都赢呢?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去思考一下,不要动刀动枪的呢?”
说完了之后,他看着尉迟。
尉迟点了点头,在卷宗上面提笔写字道:
“……风昭阳听见了修士们的说法之后,他的态度也是很不错的,首先他非常的喜欢李偌澜的,作为一个入赘到传奇门的掌门(前任)。”
“他被传奇门踢出来之后,内心无比的悲怆,作为一个失败者,他想要通过帮助李偌澜,来让自己重获新生,但这样的做法是稳妥的吗?这样做了之后,可以有一个好结果吗?这就要听听其他修士的说法了……”
写完了,尉迟朝着其他修士说道:“到你们说台词了。”
其他修士立刻点头。
“谈肯定是可以谈的,那你不然直接来我们这边吧,和我们家主这边谈谈?如果我们家主这边都愿意承认你,或者你这边能够和我们家族达成不错的对话效果,那么我们还是可以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
说完了之后,这群人又开始看着尉迟,然后尉迟直接淡定的说道:“你们当我不存在,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专门停顿下来等我。”
“我作为一个事件的记录者,我会没有这种基础的概括能力吗?”
“不要小瞧我了啊,王八蛋们!”
众修士和风昭阳同时站起来,一个厚重的鞠躬:“对不起!”
尉迟这就满意了。
他提笔写字,一边听着旁边人的交谈,一边是在卷宗上面慢慢的写着。
“前话说到这风昭阳想要帮助李偌澜,然后引起了其他修士不满,现在各位看官,我们继续!”
“而现在风昭阳和修士们已经是展开了融洽的交谈,交谈中双方充分交流了彼此的意见,更是做到彼此之间的相互认可和保留,双方最后更是握手,都希望能够在以后的交谈中获得更加有利的答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风昭阳如果想要将这种事情解决,那么他必须要到别人的宅邸之中,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他已经是和别人约定好了,今天晚上,就在这云香阁内,双方将会再一次的举行这种洽谈活动。”
“到时候让我们拭目以待。”
小两刻钟后,尉迟一字一字的写完了。
虽然字是丑了点,但是写完了之后,其他的人已经是站起来对着他表示了满意,接着这群修士是气势汹汹的过来,最后临走的时候,还对着风昭阳这边笑着挥了挥手,风昭阳也是笑着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简直就像是老朋友分开了一样。
这种场面就像是两个都是笑容满面的人,是笑呵呵的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我会杀了你的。”
另外一个人更是憨态可掬的说道:“我也是这样的。”
风昭阳长长的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对着尉迟说道:“道友,你这就是没有节操了啊,这个时候不帮着我,反倒是在旁边记录着这种事情的,枉我这边还请你吃牛肉面的啊,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你应该将你记录在卷宗中啊!”
尉迟淡定的很:“风昭阳,在事情结束之前,请不要和史官说话,谢谢。”
风昭阳:“……”
哇,这个狗贼真的就是好气人的样子,就是真的在旁边强势围观的吗?!关键是自己还真的就是一点点脾气都没有。
史官是一群很特殊的存在,放在前世的历朝历代中,他们主要是负责监督皇帝老儿的,皇帝老儿根本没有任何权利来杀戮史官,这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要知道史官是铁面无私的存在,落在尉迟这边,他虽然是可能是有些儿戏的样子,但大抵的态度还是有的,他们负责记录朝代中发生的任何大事情,起到监督皇帝老儿的举动,是属于对于权力的一种束缚。
但凡是有些节操的皇帝老儿,这都是要在史官的面前收敛一些的,他们需要考虑到自己死了之后,后人怎么看待自己,所以真的要说非常的凶残,以后就真的是骂名一片,成为完完全全的负面教材了。
而尉迟这边还真的就是演上了,至少暂时是演上了,这种身份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保护色,反正就是站在旁边围观即可,他也是很好奇这件事情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又是不是能够从中弄到一些钱的。
最关键的还是这些人和风昭阳都有些怪怪的样子,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就是感觉这逻辑有些不对劲的。
同一时刻,第六州,囚牢中。
琴秀正在修炼,她耳朵略有颤动,再睁开双眼,旁若无人的站了起来,修炼暂时停止,两个呼吸之后,她的面前来了两个狱卒。
“囚犯琴秀!陛下要见你!”铁索打开,琴秀略有皱眉。
她最近修炼的一帆风顺,倒也是忘了禄忆的存在。不过禄忆果然还是来找自己了吗?看来自己看的不错,身边的确是没有什么人能帮助她。
“等会询个机会,让我好好和她面对面洽谈。”神色略有古怪,琴秀装成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接着就被拷走了。
狱卒们戏谑的看着琴秀。他们看着琴秀的目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女帝亲自到来,琴秀必死无疑!
天色略暗淡,乌云遮蔽整个监狱,眼看着就要再来落雨,监狱的坚固石砖房间外,全都是各种守卫,守卫怕是有两百多名,他们实力很强,一个人能够轻松打得过好几个成年男子,他们是监狱的中坚力量。
而在房间内,禄忆已经到来,她身材高挑,身着烫金色的凤袍,袍子以鲜红色的缝线收敛,更是能够看见她端庄的发髻上带着金色的王冠,王冠华丽无比,与其白皙细腻的肤色相比,更是显得她神圣威严!
琴秀呢?她被女护卫按在了地面上,双膝跪地,手上还有各种镣铐,而她已经是运用了一些伎俩,以至于现在她看起来比一两个月之前更加瘦削,脸上都出现了一些死气沉沉的模样,真的有那么一点将死之人的模样了。
“还在我面前演戏的?看来她还是能够帮助我的吗?”禄忆俏丽的眼眸中多出了不少的满意,鼻息稳定的思考着。
门外,其他护卫撇过头去,他们连正眼去看禄忆的资格都没有,背对着整个房间,相互之间的眼神则是充满了嘲笑。
“这个叫做琴秀女人要倒霉了,真的以为躲在监狱里面不出来就行了?”
“她真的以为自己还是一个护卫长的吗?”
“现在女帝已经是带人过来了,等会她要是回答错误,怕是当场就是一顿毒打!”
护卫们冷嘲热讽的低声说着。
他们最喜欢看见琴秀这种人落魄的画面了,真的很让人心情愉悦,每次换班回家的时候,都可以和家里面人好好的嘲讽一下这个所谓的落难护卫长。现在这个护卫长就像是猪一样,被关在了看似华丽的牢笼之中!
而就在屋外其他护卫嘲笑琴秀的时候,屋内的禄忆已经是平淡的开口说话了。
“朕要你成为我的手下,朕同样可以饶你一命。”她冷漠开口。
禄忆已经是恢复到往日的冷漠绝美之上,修长的身躯静静的矗立着,更是能够看见她柔润丝滑的金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高贵,更是有一种皇家独特的女子威严在。
琴秀早就准备好了,她装作身体有伤的样子,正蜷缩在角落中一动不动的。
“陛下,您就这样招贤纳士的吗?我如此脆弱的一个女子,现在还被铁索捆住双手双脚,您就一定要让我如此的卑微,亦或是您在害怕什么?”
说完,琴秀低沉的呐喊了一声“疼”,还像模像样的将早就准备好的食物从口中吐了出去,这是老鼠肉,血淋淋的,她装作呕吐的样子!地面上顿时就是“呕吐物”,惹得旁边两个女护卫紧锁眉头。
还直接吐出来了?!
而周芷文满意极了,她老早就看琴秀很不舒服了,现在看见琴秀被监狱折腾的模样,她觉得琴秀这种人应该是要关在囚牢里面直到死亡!她反正不知道为什么禄忆要找琴秀帮忙的,这种事情就是很奇怪的!
“给她松绑,如她所言,我等还会惧怕一个囚犯不成!”
禄忆纤纤玉手轻轻遮在了鼻息下,她的秀眉轻轻蹙在一起。
“是。”
周芷文肯定是怀疑琴秀的实力了,难道当日她说的是实话,她不过就是利用了徐鼎盛的猖狂,偶然杀掉了对方?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她不屑的看着琴秀,直到铁链卸掉,哐当的砸在地面上!
自己的陛下应该会发现琴秀的懦弱!
而琴秀接着被按在了禄忆的面前,两把刀更是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抬头见朕。”禄忆淡定的呵斥了一句。
琴秀眯着眼睛,她装作一副病态的样子,接着等到看清楚禄忆的容貌之后。
“陛下,我错了……我错了啊……”
她连连哭泣着,一边哭着,一边朝着禄忆爬了过去。
情况发生的非常突然!旁边的护卫立刻就过来拦,甚至于刀口都已经是在她的脖子上抹出来两条血线了!
周芷文已经是无话可说了,当时琴秀杀掉徐鼎盛就是真的运气!这种人一点点尊严都没有的!禄忆则是手臂轻轻的摆了摆。她在监狱里面还能怕了一个囚犯不成?更不说对方在监狱里面关了这么多天,她还能有气力翻天不成?
她可是早就计划好了。
之所以让琴秀到监狱里面来,就是为了压一压她的嚣张气焰,现在看效果非常好!再就让周芷文等人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让这琴秀直接面对自己,周芷文肯定是慌张的,但看见了自己君王的目光后,她们被迫同意了。
不过一会儿,房间内就只有琴秀和禄忆了。
“她已经是离开了第六州了,但你确定她能在这种劫难中幸免的吗?”禄忆淡漠的问道,美眸落在了琴秀的身上。
“青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她的运气向来不错。”琴秀现在有把握直接杀了禄忆,但没意义。
“是么?你以为她可以带人重新回到第六州吗?”禄忆嗤笑的样子,黄袍加身,她笑的天姿国色。
“她会的。”
“她会找可靠的人,她会重新回来的。”
“到时候她要找你报仇,你禄忆能够挡的住?”琴秀毫不在意。
禄忆摆了摆手:“那如果我说邀请你成为我的手下,不知道你这边可否愿意了。”
她盯着琴秀。
她要的就是琴秀而已,青尹不过就是顺水人情而已,她不会相信青尹一个人能够真的在外界找到什么朋友,并且这个朋友还能带着她回来的?
怎么可能的。
而现在就是这个问题了,你愿意成为我的犬吗?
禄忆从容迈开了步伐,裙摆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修长的大长腿,那高贵的身段更是想要将她踩在脚下。那么你愿意吗?愿意成为我的犬吗?!为我所用!
“我愿意!”州都中,尉迟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