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无法,只得由着江如意代替嬷嬷跟众人交代了一句,娘娘恐是思虑过度,已经歇息下了,还请各位好生回去歇息着。
众人本就是看热闹的多,一时间也就都退下了。只剩下江如意和白尹两个,刘青守也被折腾够了,只道了声告辞,要回太医院找地方歇息。
白尹见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扑上去问话,那边江如意翻了个白眼,叹气道:“白大人,我说你是睡傻了吧,怎么净关心些无关紧要的,如今咱们是在给皇后娘娘看着,你不问娘娘,你问他做什么。”
白尹被他一堵,差点就接不上气来,只得点头承认过错。
江如意气不打一出来,知道白尹身份特殊,不能用训斥安四儿的方法训斥,只得无奈道:“您倒是自己个睡了一天,却是不知道人家夏宁大人却要替您一天,人家夏大人平白给你帮忙,人家也不欠您的不是,回头,您自己个儿可别忘了,好生谢谢人家、、、
白大人,不是我说您,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当年的事儿,皇上不兴说,但是咱们是知道的,当年静王的事出来,咱们皇上身边,也就只剩下咱们忠心耿耿的,皇上也不亏待咱们,朝中的人,见到你我与孙大人,那都是当钦差捧着。
见了咱们,就跟看见了皇上一样,如今皇上病了,出了这档子事,孙大人又不在宫里,您再唱出空城计,自己见周公去了,只留我一个阉人在这里,可真真是瞧高了奴才了、、、不是我说,我这奴才身终是命贱,人家也不会真心听,也镇不住什么场面,万事可不就靠您么、、、您说是不,您到好,把我一人撂着,这不埋汰老奴么、、、这东门菜市场的事,别人不知,你我还能不知么,当年的赵家,当年的静王妃,不都是、、、嗨,这事不提也罢。老奴只求您了,求您好歹也上点心,这整天这个这疼法谁受的了、、、“
白尹听着江如意一声连一声的嚎叫,只觉得脑仁都疼,他知道江如意是嫌弃他不对闻人夏的事情上心,毕竟江如意跟闻人夏的关系比他要深的多。
白尹哪里足足跟江如意打了小半个时辰的太极,这才被江如意放走,去养心殿那里换夏宁。
哪知他那边刚出了翊坤宫的门,却是意外瞧见了一副让人惊讶地一幕。
孙坚正在门外等他,而且不是一个人在等他,连带的还有那个宗人府的官员,更让人没有预料到的是,两个人好像是交谈甚欢的样子,两个人在哪里低着头窃窃私语着什么,直到白尹出来,这才住嘴,两个人一起抬头起来看向走过来的白尹和江如意。
江如意看来是比白尹通透伶俐,像是这两个人都认识的,立刻满脸堆笑,对着孙坚和那官拱手:“哟,孙大人,陈大人,还没走,却是有什么事情么?”
姓陈。白尹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地方,于是自然而然想到了姓陈的安国候家。
两个人但回礼,那官显然是对着江如意笑了笑,孙坚倒是不会笑,但是还是很规矩地回礼,看来也足够尊重江如意。
那官甫一行完了礼,便抬头,也不废话:“可巧了,是孙大人有些事情,想要对白大人说说呢。下官只是陪聊了几分。”
江如意哦了一声,脸上是轻笑,但是眼中却是隐隐有丝不悦,他逮到白尹来给他替班,那可不容易,这白尹要是再被叫走,还真不知是什么时候再回来。
孙坚最会察言观色,只对白尹点点头:“是白夫人那边的事,刚才申恩派人来,说夫人亲自来了。可能要麻烦些时候了。”
江如意这回不吱声了,旁人不太知道白尹和文衷衷的关系,但是江如意却能猜出来的,说什么白尹跟文衷衷伉俪情深,真是胡说八道了,你看谁家伉俪情深,相公却整天不着家的?
江如意不好嗔怪,毕竟文家也是大门大户 ,他如今虽然权势大,可阻拦不的。
白尹思索了两下,却是不好拒绝。
江如意只能跟宗人府那官眼睁睁看着白尹随孙坚去了。
白尹真是锲而不舍,他没从江如意哪里知道那官的真实身份,就又拽着孙坚问,孙坚倒是不在乎,只如实说,那人是现任安国候的胞弟,当年闻人家曾有公主嫁到安国候府,安国候兄弟两个人正是公主的儿子,身上一半留着闻人家的血,是以能进入宗人府当差。
白尹听了这番说辞,却是更加迷糊,说实话,他真的没见过几个安国候家的人。
是了,说起来,东门翠馨活着的时候,还刚跟安国候家的世子订婚了,既然是安国候的弟弟,要是萃馨还活着的话,理应还是萃馨的小叔叔才是,怎料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孙坚一路带着白尹走的甚是娴熟,看来 是长在太医院里抓药,对于宫里的出口都琢磨地差不多了。
执金吾的右丞申恩,和巡逻的人在外面等孙坚,白尹早听说过执金吾巡逻时的盛况,也看见过几次,是以没太注意申恩和他的队伍。
等到孙坚从申恩哪里借了两匹马,牵到白尹面前,白尹这才有点犹豫道:“有事,便叫她跟你说就是,何必带上我。”
孙坚却是摇头,身边申恩笑一声,打趣道:“白大人不知,夫人想你的很,你不来,孙大人不来,她什么也不肯说。”
白尹直听得脸上一阵苍白,倒是孙坚坐在马上,那马鞭对着申恩的脸照量了一下,骂一句就你知道的多。
申恩直嘿嘿对着孙坚笑了笑,招呼白尹上车,白尹无法,跟着执金吾呼啦呼啦去的执金吾都指挥使司。
还没进门,白尹老远就瞧见了一抹碧色的身影,和一身淡黄色的身影,赫然俏立于执金吾的大门口。
白尹顿时感觉脑扩疼地厉害,记忆里,一遇到文衷衷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好事都没有。
孙坚是第一个从马上下来的,白尹的行动有点慢吞吞地。
人家文衷衷那边眼神也不差,一眼就认出了白尹的身影来,那一抹淡黄色的身影甫一瞧见白尹,立刻嚷嚷道:“主子,是爷到了!”
那一抹碧色的身影,闻言似乎是一动,慢慢转将过身子来.
入眼。孙坚看到的是一张宁静极了的脸庞。只是看那张脸。几乎让人错觉,恍若雪堆。
极为突兀的是。她的眼睛上,束着一根黑色的丝带,那是白家的标志性信物。凡以为白家男子换目而失明的女子,都可以获得自己夫君盲时所带的那根黑色丝带。
白尹知道,那是自己的那根。但是白尹亦知道,这个人在自己身上,也只是得到了那一根黑色的丝带罢了。
文衷衷的脸其实不大,其实他身量也不大,鼻子不大,嘴巴也不大若不是眼睛上遮了那么一条布,孙坚真的觉得,眼前这人是个活生生的瓷娃娃。
听见自己夫君到来的瓷娃娃看上去十分的高兴,嘴角都高高扯着,向着孙坚的方向,伸出了双手,声音甜甜:“白尹哥哥。”
孙坚错愕,忙退后几步,把白尹让出在文衷衷的面前。
文衷衷听着身前的人似乎挪动了脚步,直道是白尹躲开了,一直扬起的嘴角,立刻就放了下来。仿佛是一张面具,突然地土崩瓦解下来。
白尹冷冷看着文衷衷的变化,不说话。
身边淡黄色人影忙在身后扯扯文衷衷的衣袖,低声耳语。
文衷衷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但是旋即再次冲着前方 ,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反而自信满满地冲着前方朗声道:“白尹哥哥,我给你带东西来了,你过来带我进去好不好,外面好冷呢。”
白尹哥哥。
还是婚前对他的称呼。
跟那人小时候,对他撒娇的时候一样,喜欢用这个暧昧的称呼。“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回来啊,走慢点也行,你走快了我今晚包子就没有着落了。”
“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哥哥、、、哎,我错了还不行。我不是故意偷人家姑娘的腰带用的,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黑心大夫家的腰带又不好使,我这整天吃包子的,人都瘦了一圈,根本系不住小爷的*啊,白尹,你别生气,好哥哥,下次我也给你偷一根,人家看我这么漂亮,你又那么老实,肯定不会怀疑咱们俩的,你说是吧、、、”
不会怀疑他俩,真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来的中自信。
白尹记得当时闻人司说完了那句话,两个人到了下一个乡镇的时候,就被人当成杀人犯抓起来了。
这次被抓,倒是跟他闻人司没什么关系,完全是白尹倒霉。两个人本是一路南下。白尹这小子内力实在是高,脚程又快,两个人跑呀跑,才小半个月,两个人就跑到了当时的金陵。说起金陵,那就到了南国东吴的地界,不在北冥国的疆域之内。而至于北冥国里为啥会有金陵王,这就有点怀旧的意味了。
当年北冥国最最鼎盛的时候,那可是北至北海,南极潇湘的大国,无奈子孙不肖,折腾来折腾去,早几辈上就被大諅,东吴之类的国家给瓜分了去。北冥眼看人家合伙欺负人,自己又正处在国力低靡的时候。
所谓不争馒头蒸口气。北冥为了表彰下自己势要夺回故土的决心。特特想出了个金陵王来,给后人提醒。今天打人家,明天打人家,后天打人家。
于是在北冥,金陵王,即是扫南王的意思。至于后来北冥跟东吴打打杀杀了多年,还是没有收回故土反而渐渐有了放弃之意的事,就不必再说。
金陵这块宝地也乐得没有两方人马的你杀我杀你,渐渐恢复了以前的繁荣。所谓金陵,只从字面上便可以看出:纸醉金迷,英雄陵墓。
白尹也算是真的应了这句话,才踏进金陵的地界,就给当地的官差给盯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