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怎么不早说!”听到燕宛的这句话,白瑛这才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的那样快,我也来不及阻拦啊!”燕宛听到白瑛的斥责,忍不住有点委屈。
白瑛只记急的想要拿脑袋撞地:“完了完了!我爹和白歆叔正满大街找我呢!完了完了,我这要是!我这纸一被送过去,那我们不就完了吗!”
白瑛发完这通牢骚,急忙拔腿就向着门外跑去,他边跑还不忘边叫:“喂!喂!小二,快给老子回来!啊呀快回来呀!”
说罢,燕宛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估摸着白瑛应该是一激动之下,就从楼上跳了下去。罢了,这二货不要是不整出点幺蛾子来,只怕就不叫白瑛了!
燕宛正这样低头想着,然而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白瑛这小子跑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啊!拜托他现在已经是两条腿都“残了”!谁去给他关上门去啊!
“白瑛!白瑛你回来!”
燕宛试着吆喝了两声,但是白瑛这小子跑的简直比兔子还要快!转眼之间早就没有人影了!
燕宛顿时感觉有些无语,于是他又想叫白尹,但是他想到白尹如今应该在跟纪箬换血,只怕是来不及顾他。
燕宛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心急如焚!其实要是将他自己放在一个房间的话,他并不害怕。但是要是要是不关门的话,那自己就是跟整个外界都联系着,这就有点让他受不了了!
“小二!小二!”
也不知这间客栈中是不是就那一个小二,燕宛叫了小二两声,但是小二也没有回应他。燕宛一时间有些慌了——七年以来,他一直是过着被人拘禁的生活,他的身体早就适应了存活于狭小的空间之中,如今一下子将他推到了广阔的外界,他一时间竟是相当不适应起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白尹——白尹——”燕宛试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他刚爬到床边,却不敢将脚踩在地上。尽管范郢的接骨技术的确是不错,但是可能是心理的原因他始终不敢下地走路。
就在燕宛纠结着自己应不应该下地的时候,脑袋里的钝痛感却像是故意的一样,再次涌现。
自己要不要这么点背!这里可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毒瘾犯了岂不是要等死么!
“啊——”燕宛来不及细思,脑袋中的钝痛却是越来越明显,燕宛整个身子都弓成了一个球,身体又开始剧烈的颤抖,周身恍若冰冷至极!
“客官!客官!你这是怎么了?”正在燕宛疼痛的十分激烈之际,一个小二样子的人终于从门口外跑了进来。
“药——给我药,在衣服口袋里。”燕宛在出门之前,有在自己的口袋里藏过那个药丸,但是他身上装着药的那个衣服已经让白尹帮忙脱了,他也不知道那衣服究竟是放在什么地方,看来只能求助于小二了。
所幸白尹并没有将自己的衣服随意一放,而小二到底也伶俐一些,不多时,便已经将药给送到了燕宛的嘴边。燕宛缓了口气,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烦躁之感,用力将药丸挪进了自己的口中。
当浓郁的麝香味,在自己的口中渐渐散开,燕宛一直抖动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抑制,但是他还没等回过神来,突然噗地一口血就吐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小二眼巴巴见燕宛吐血了,差点没吓坏了!他还以为自己是拿错了药,自己眼前这位要完蛋了呢!
“不——不碍事!我身子里有淤血,吐出来就好了。”燕宛可能也是察觉到了小二的紧张,所以立刻向着小二解释!
“啊!这样啊!”小二倒是热心的,忙从桌子摸起水壶,想要给燕宛添杯水,但是如今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了,所以茶壶里的水都凉透了!小二瞧着这情形,只匆忙对着燕宛说道,“客官稍等!我去去便回。”
说完这话,这小二便一溜烟跑出了门外。
“关、关门!”燕宛感觉自己都要无语了!现在的人是都怎么了?就没个关门的意识么?
但是好在这小二虽然匆忙去了,但是回来的也快。他回来的时候,终于将门给关上了。他先是给燕宛到了杯水,送到了燕宛的手边。
燕宛折腾了一天了,倒是还没来的急喝水,于是匆忙低头啜了口,温热倒是始终。
然而他刚喝了一口茶,鼻子灵敏的燕宛却是突然皱了下眉头,看向了小二的位置:“这是、这是什么味道?”
“嗨!”伙计听着燕宛这样问,却是边忙活着自己手上的活,边随口感叹了一句,“还能是什么,我呀,就是给客官的香炉里添两块沉香呗。”
“沉香?”说到沉香,燕宛似乎是愣了一下,这个词,他怎么感觉自己最近也说过?
“对啊!就是沉香啊——沉香有化瘀活血的作用。就隔壁的崔大夫,我们这里有病人急找他来。每次都是我去叫,所以渐渐地,也从他那里学了几招。客官现在可觉得脑子清醒了?”
“嗯,是清醒了些。”燕宛想到沉香,不由得又想起来上午白半世跟他说的龙涎香。只是不知道白半世和白歆去了什么地方,听纪箬那变态的语气,他似乎被伤的很重!不过,纪箬这小子的能耐也不小,只怕白半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他正在这里想着白半世,那边小二倒是继续在说着:“客官,说真的,你这命可真好,正好赶巧了!前半月我们老板的儿子才过了五岁生日,老板娘向老板讨要礼物呢。老板左思右想,就带着我从木材铺买了块差不多的沉香自己削了个小玩意给儿子呢。如今给您烧着的沉香,正是上回削玩具剩下的!”
小二这话一出口,燕宛倒是没有多想,反而是点点头说道:“如此一说,还真是巧了。沉香木挺好的,能开窍明目,小孩子用了这个当玩具,会更加聪明的。”
“咦?看来公子也知道沉香木的作用?”伙计的声音中似乎是带了几分惊奇!
燕宛略微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点头说道:“是啊——我,我也、也算是是久病成医。”
小二既然听说燕宛略懂医理,一时间竟像是遇见了知己一样,话也收不住了,继续说道:“对了,还没问过客官您是什么病呢?怎么年纪轻轻地身子里就有了淤血?瞧客官的样子,却是长得极美的,说话也文绉绉的,莫非客官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咦?也不对!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会漂泊于外,如今年关将到,客官应该回家了才是!”
“我——”燕宛说真的,听了小二这些话,他有点发懵,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伙计那个问题才是。
然而小二好像是跟白瑛一样的话唠,他也没关心燕宛是不是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啊!说到大户人家,我们当时在木材铺子里买木材的时候,竟是遇上了一位陈家的管家呢!他向老板要了大批沉香呢!”
“陈、陈家?”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汇,燕宛却是愣了,“那个、那个陈家?”
“哎!还能是那个陈家,就是安国侯陈家呀!安国侯陈家,那会子不是跟东门家的小姐订婚了么?但是因为小姐死了,婚事就吹了。当时京中都传闻小姐死了是因为中了邪,于是陈家就花钱给东门家买了大批的沉香木头,说是用来点着辟邪用呢!”
“有、有这回事?”燕宛听到这里,只觉得是小二在胡诌,安国侯陈有灵一生杀人如麻,遇神杀神,遇佛*!陈家人向来是不信祖宗不信佛!他们怎么会有辟邪的概念呢!
然而小二却说的一本正经:“对啊!可不就是陈家的,他还自称是管家,手上用了陈家的印章,怎么会不是陈家的人!”
说到这里,燕宛却是越发睁大了眼睛。等等,沉香木能够用来雕刻玩具,那会不会东门坤给东门远雕刻小马的时候也用了这种沉香木头?要知道,正如这小二所说,沉香能够活血化瘀。只怕这东西落在了东门坤的手里,正好就在无形之中要了东门坤的命!
想到这里,往昔之中的疑点不由得慢慢付出了水面。但是有个地方,他却不是很明白——这陈家的确有作案的嫌疑,但是若是真的是他们作案,他们怎么会做的这么理直气壮?竟然让陈家的管家亲自出马?这又是羊角胡同又是买木材的,难道就不怕闹得满城风雨么?
今天,过得很快,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就已经到达了日落时分。
北冥的紫禁城里,此刻再次乱做了一团!
准确的说是从昨天疯了的东门哲离开了宫中开始,这宫里就没有消停过。
先是皇后娘娘东门萃如在太医院门口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晕倒了。结果给太医院的老太医姚樰隐一检查,竟是意外发现东门萃如之所以会突然发生昏厥,完全是因为中了曼陀罗之毒!所以在太医院门口一闻到曼陀罗的味道就突然昏厥——寻根究底,一群人最后将目光集中到了刘青守给东门萃如开的那瓶跑了白曼陀罗花的跌打酒上!
曼陀罗本来就是宫中严格限制的药物,白曼陀罗更是曼陀罗中最毒的那种!用量更应该严格控制!刘青守身为院判如此不小心。
消息传到皇上那里去,闻人夏估计今天已经被气疯了!随口就是一阵怒吼:“还问朕怎么发落他!朕给他个官位是让他害人的么!下天牢!来年砍了!滚!”
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堵在了门外,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思来想去,却也只能听从闻人夏的话,将刘青守收进天牢了。
这可急坏了范郢,但是无奈他实在是人微言轻。闻人夏的命令已经下了,虽然有很多人都知道闻人夏的话很有可能是一时间过于激动才这样说的,但是他到底是天子,大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反驳。
不过闻人夏这命令刚下下去,他自己也没落着什么好结果,反而是发烧发热了起来,从此倒在床上没能起来!一直昏睡到今天。
太医院里没有了刘青守这个领头的,所以全部的人都选择听从资历最老的姚樰隐的话,但是无奈的是一群人从天黑守到天亮,药方子也开了好多副!但是偏偏给闻人夏灌下去之后,一点作用也不起!
太后瞧着这情景只震怒个不行!大骂了足足又一个时辰!最后不得不将刘青守重新放出来给闻人夏瞧病。
大家眼看着刘青守这档口给重新放了出来,以为刘青守不过是虚惊一场——毕竟皇上一直是刘青守给看着,他应该最为了解闻人夏的体质,只要刘青守一出手,闻人夏保证药到病除!而且等皇上醒了一高兴,就赦免了刘青守。
大家光这样想着,倒是没错,但是等到刘青守真的来给闻人夏把脉了,下面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意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