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瑛被闻人司气地目瞪口呆,好歹自己还为了撮合他跟白尹的事,费劲心机,将他从宫里偷了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就这样对他不留情面!
闻人司心里也委屈,心说你什么你,你要是被人拿着刀追上大半天,你能乐意啊!
两方争执不下,虽然大家真的从白瑛的垫子地下找出了一本书,但是在场的白家人又都是瞎子,根本无法鉴别闻人司说的话的是真是假。
最后在场的长老想了个含蓄的做法,先没收了白瑛的书,回头拿给族中能看见的人那里去鉴别一下。但是白瑛和闻人司大闹学堂的事情却不能不了了之,私自带闻人司上学堂的白尹也不能放过!
首先白尹身为白家弟子,私自带外人来学堂,实在是目无规矩,按例当去跪祠堂!白瑛身为少主,公然打闹学堂,罪加一等,和白尹一起去跪祠堂,外加抄家规四十遍!至于闻人司,虽然他不是白家的人,而且有病在身,所以就将大闹学堂的事情告诉到皇上哪里去,请皇上给个“公平”的惩罚!在皇上的旨意没来之前,请闻人司同白尹白瑛一起进祠堂里等着。
闻人司听了这个结果,真是一万个不情愿!难免就在祠堂里大骂白家的瞎子们真是个个是狐狸精转世!变着法维护他们少主的名誉:
你说那白家能看见东西长老们,他们能承认自己的少主看小黄书么?
肯定不会啊!最后肯定还要赖到自己身上来,嫌自己乱给白瑛扣屎盆子!
白瑛直恨不得撕了闻人司的嘴巴!还好白尹在场,才阻挡了这场风波。
不过最后还真如闻人司所料,那本“小黄书”被送到当时白家的家主——也就是白瑛的父亲白半世手里,白半世聚集白家所有能看见的长老认真研究了一个时辰,最后断定——这是只是一本类似于《黄帝内经》类的养生之书。
“小尼姑慧能腰肢好个娇软……啧啧,小爷还真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养生之书会有这么句话……”听到结果的闻人司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哪有那么一句话!肯定是你自己黄书看多了,才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么一句的!你看连我爹都承认我看的不是黄书!我爹和众位长老可是不会骗人的!”白瑛跪在铺团上边抄着家规,边瞪着坐在一边抱着被子的闻人司,嘴硬地很。
“是是是!你们白家人都不是骗人,骗的都是鬼行了吧!大鬼骗小鬼,一个鼻孔出气!自己骗自己去吧!”
“嘿!闻人司!爷一只毛笔敲死你……白尹哥你少来护他!”
“哈!白尹护我怎么了!要我说,你们白家就剩个白尹能信了!白瑛,小爷告诉你,你也不用猖狂!这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白家今天睁着眼说瞎话,给你遮掩看黄书的事儿,赶明还不知道给你遮掩什么大事呢!你不用瞪眼,改天我就去和你那个什么井莜莜小姐说去,你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看黄书!将来成亲了,肯定是个心猿意马的浪荡子弟!”
“混账!爷只喜欢井莜莜一个!爷是情比金坚!你小子要是敢和井莜莜说这事,爷绝对将你们俩的事捅出去!”
白尹和闻人司的脸色齐齐一变:“我俩能有什么事!我们俩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白瑛听到这里,难得冷笑了一声,啪嗒将毛笔放在地上,说出了一段相当能证明自己是直男的话来:
“还没有!闻人司,你是忘了那天晚上我同你说过的话了么?爷将你从宫里整出来,就是因为我白尹哥喜欢你!把你直接送他床上,就是为了给你俩创造条件!该私奔还是坦诚你们自己快决定!谁知道你们俩这么拖泥带水的,居然赖在我们家不走了!爷可是好心奉劝你们一句的,我们白家的长老对断袖可没什么好感!你们不像爷!爷虽然犯了错,但是爷身为白家的少主人,继承香火的第一人,是只喜欢女人!女人!女人的!你懂不懂!所以爷犯的错在情理之中!但是你们就不同了!你们喜欢的是男人!这没错也有错了!”
白瑛讲地振振有词,一席话真是震惊了在场的两位。
别听白瑛在那里讲得头头是道,但是他却完全不知,白尹跟闻人司两个人直到那时依旧没有承认过彼此的感情,因此两个人听了这番话以后,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不过白瑛最后那句话,却是一语成谶,最后闻人司和白尹真的是平白遭受了许多的罪。
白尹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久久不能平静:
“他小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他的取向一直都是十分正常的,就像那次你抓住他上课看禁书的事……而且据我所知,这些年,他一直都恪守家规,便是连坊间的酒馆妓院也不曾去过,每年都会按时去井家探望自己的未婚妻……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半点喜欢男人的迹象……”
燕宛听了这话,却是沉吟许久,小心道:“不过,我听纪箬的意思,他似乎是很久以前就……就同白瑛认识的。”
“很久以前?”白尹抓住了重点词汇,“可是……他出生的比我晚四年,我也算是同他一起长大。若是,真的有纪箬这个人的话,我应该认识他才对……我不可能不认识的……”
燕宛听到这种回答,先是点点头。但是旋即他便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总之纪箬给我的交代是,务必将白瑛这个人,给他带回来……”
白尹眼中掠过一片敏锐的光:“既然纪箬是让你来找白瑛的,那为何你回到北冥的时候,第一个回到的,却是宫里?”
燕宛眼睛转动,脸上似乎有痛苦之色浮现:“我,能回来便已经不易,又怎么能决定自己回到的第一个地方是哪里?一切自然有人安排。”
“那些人,都是纪箬的人么?”
“是。”燕宛回答的十分简洁。
“待在闻人夏的身边,你是怎么能忍受的?”
燕宛闻言,慢慢挪动双腿,将身体放松,尽量使自己躺回到床上,翻身背对着白尹,轻轻合眼:“还能怎么样?既然你当时没有认出我,那我就自己受着,以他的性格,才不会让我那么容易去死。这些年,我遇见的变态,那多了去了,反正也不差他这一个。”
白尹见他精神又有些乏了,知道多同他讲话只怕惹他讨厌,适当地住嘴,但是他却并没有走,反而回头吹了蜡烛,跟着掀了被子,往燕宛被子里钻。
燕宛诧异,扭头皱眉道:“出去!你进来干什么?”
白尹一只手堵住燕宛嘴,一本正经道:“这是我的床,怎么就不兴让我睡了!”
燕宛后挪几下,好使自己的嘴巴能从白尹的手里逃出来。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一别多年,他现在终于认清了白尹的嘴上功夫是多么的厉害。而且以白尹这么大个人堵在自己身后,自己就是想下床也下不去。
燕宛思来想去,毅然选择什么也不说,翻身回了枕头上,使劲向床里挪动着。
但是他挪动了没几下,白尹一只胳膊已经一把搂住了他的腰,燕宛骇然,然而身后白尹却很自然地贴了上来,在他耳边淡淡说道:“隔那么远,会有空隙的,那样冷。”
燕宛翻了个白眼,白尹的借口永远听上去十分有理,不过燕宛倒是坚持敌动我不动的选择,一边时刻提防着白尹的手会不会往下滑动,一边不说话,乖乖在那里睡觉。
白尹见燕宛乖乖在那里睡觉,不理他,到也没多大意外。他大概能猜出燕宛现在虽然面上是在睡觉,但是可能暗地里正在提防着他。
他的鼻尖恰好抵在燕宛的头发上,燕宛的头发,有些细薄的紧,但是发中透漏出的那种说不出名字的香料味,仔细闻来倒是浓郁的紧。
“喂!你是狗么?”燕宛感到自己身后的白尹似乎正在干些“不法”的事情。
白尹发出了一个带有疑问意味的“嗯”字,但是马上,他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来:“阿司,你平日里用的是什么香料?”
燕宛懒得理他:“不知道,我和阿莲用一个。”
白尹听到这个回答,脸上表情有些僵硬,阿莲真的和燕宛用一种香么?为什么他见了阿莲那么多次,没从阿莲身上闻到任何香味?不过他好歹缓了过来,小声道:“你以后,别跟她用一个了。你用百濯香最好。”
燕宛背对白尹皱眉头,不悦道:“你到底睡不睡?”
白尹一滞,有些尴尬:“好好好,听你的,你快睡……”
白尹终于没了动静,燕宛总算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只是燕宛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一想到身后还贴这个白尹,他的睡意立刻就淡薄了许多。加上做了一下午噩梦,燕宛越睡竟是越觉得有些头痛恶心。不太舒服的姿势,让燕宛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身子。
可是燕宛动来动去的身子,却是意外惊动了身后的白尹,等燕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尴尬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似有什么硬物抵了上来。
燕宛不用仔细想,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浑身打了个哆嗦,身子越发紧绷,不敢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