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看着金玉莲自信的笑容,心想,看到你这样子,我真是一点也不放心。洛凡要是从马上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怎么办?
他本来就够笨蛋了,再笨一倍,自己这个妹夫怕是要负责他一辈子了。
没过多久,洛凡也骑马过来了,他手中长枪红缨招展,看上去器宇轩昂,颇有少年人的蓬勃之气。
他两个哥哥也连连点头,觉得弟弟这副模样,方不堕洛家的名声。
而后,双方划开场子,苏御先心事重重地吩咐:“这只是一场比试,双方点到为止,不要真伤了谁,才不至伤了和气。”
他说完,看看洛凡,洛凡被哥哥叮嘱过,立刻点头。
金玉莲眯着眼,心中火气如浇了桐油般冉冉升起,她目光犀利地瞪了苏御一眼,无声地说,一定杀了他!用招式把他的自信心摔在地上碾!
苏御一直是金玉莲的长官,哪里看不出金玉莲的神色,他重重叹气,心说,听天由命吧。
反正自己家多养一个人——也没什么。
苏御一声令下,果然两人有来有往比试起来。
一时间只见马蹄扬起场上尘埃,尘土飞扬的人目眩眼花,双方几个来回下来,洛凡已经是狼狈不堪。
他倒是并不生气,也不愤怒,反倒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有一个女人比自己还厉害!
两马错肩而过,他扬声问金玉莲:“你真是一个女子吗?”这么厉害?
金玉莲眉头紧锁,气一阵阵往上涌,她心想,怎么了,我是女子你就可以瞧不起我?我是女子你就可以口口声声说什么给苏御面子?
我倒要看看你的面子往哪儿搁!
她手中长枪转出一个枪花,银光闪闪中苏御差点喊出声来,只见那长枪如长了眼睛一般,朝洛凡的头上戳将过去。
洛凡一偏头,她还有后招,长枪招式绵绵地绕着洛凡上身,洛凡终于躲避不及,束发的簪子被她的长枪一戳便烂,摔在地上碎成数段,洛凡满头黑发披落,已经是形容狼狈了。
这一枪其实金玉莲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她若使出全力,洛凡碎开的就不是发钗,而是他的脑袋。
金玉莲把长枪收回,问对面马上的洛凡:“你服不服?服了的话,我们就比试到这儿吧!”
洛凡一直低垂着头,他不声不响的时候长发披垂,宛如乌黑亮丽的瀑布,确实看上去就像是个漂亮女孩儿般可爱。
“喂,哑巴了吗?服不服说句话啊?”金玉莲又说。
她并没有察觉,她一开口,几兄弟都表情有些微妙。
主要是这一口小奶音,实在是太可爱了,甜丝丝的,还带着一点不自觉的乞求,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用柔软的粉色肉垫小心翼翼去挠人的皮肤。
洛凡低头沉思片刻,再次抬起头,那张脸是纯然的激动和兴奋。
他看上去简直是要乐癫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笑得带几分癫:“不认输!马上比试我是头一遭,我过去只骑马,从不曾一边骑马一边比武!你若让我输的心服口服,咱们就下地比一次!”
金玉莲微微一怔,莫非这人并不是漠北来的贵族?
因为漠北人从出生就在马背上,是决计不可能不懂的马上的比试的。
况且这人口气很傲,不像是为了输赢胡扯的人。
她点点头,翻身下马:“无妨,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身旁一列武器架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
这一场比试,对于洛尘和洛匀来说,真是又臭又长,哪怕是一直提着一口气的苏御,也觉得这俩人真是打得没完没了,到了黄昏时分,暮色四合,夕阳如朱砂,他们俩所幸只是身上衣服揉打烂了,破了几道口子,原本金玉莲干干净净的男子发髻也和洛凡差不多,两人都是披头散发宛如疯子的状态。
但金玉莲到底是从小练习的,她并不是力气上比洛凡大,其实洛凡这家伙,看上去白白嫩嫩,胳膊腿也不见多粗,其实天生神力,已经数度让金玉莲大吃一惊。
但金玉莲胜在从小就不懂事,打架打到成年,又在军营里混迹好几年,实战经验比洛凡多出数倍,一旦力气上打不过,她就取巧用招式取胜,到最后,洛凡终于筋疲力尽倒在地上。
他眯着眼,见金玉莲背着如烈火般的夕阳,单手提着一柄长剑,反手长剑还鞘,长流苏缀着的剑把对准他的脸:“你如今是服是不服!?”
洛凡将披散在脸侧耳边的碎发一甩,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我相中你了!”
苏御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觉得洛凡真是特别的有能耐,选择在最不合适的时候开口。
金玉莲果然愕然:“啥?”
“我说我相中你了,你这样出众的人,我要把你娶回家当媳妇!”
金玉莲顿时脸涨的通红,双目瞪圆了盯着他,最后好歹没忍住,胳膊轮圆了照着他的脸上砸了一巴掌。
“混账!”
这狗东西打不过自己,就用娶自己作为侮辱的方式吗?
金玉莲气的眼睛通红,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甩,连自己的长官都不理,掉头就走了。
她回家的路上气哭了。
因为她也曾经遇到过一个师兄,当年她学艺的时候。大师兄比她大五岁,长得英俊,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的。
一群人天天一起练武,金玉莲渐渐的有些喜欢大师兄。
有一次师父组织门下弟子们喂招对试,谁知金玉莲一举将所有师兄师弟都打败了。
包括大师兄。
她一开始以为大师兄会很生气,没想到大师兄只是笑了笑,对她拱手说:“师妹真是厉害。”
后来,大师兄便有意无意表现出对她的兴趣,说要和她在一起。
金玉莲一开始简直是喜得要疯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大师兄和别人说话,原来大师兄根本不喜欢她。
非但不喜欢她,还非常厌恶她一个女流之辈,竟把自己都打败了。
“把她娶回家,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她,到时候她再能耐又如何?还不是我胯下败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