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头疼感袭来,王窦儿头痛欲裂,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她咬牙捏紧双手,指甲深陷掌心肉的疼痛感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突然照射进来的强光让王窦儿差点睁不开眼睛。
“臭傻子,你醒了,”来人是一个粗鲁的村妇,穿着古朴的粗布衣,看向王窦儿的时候一脸的嫌弃,“王家也真是的,好歹送上花轿时也换一件能见人的衣服,脏兮兮的,臭死了。”
骂她是傻子?你全家才是傻子。
“过来。”
村妇一把抓住虚弱的王窦儿,表情有些狰狞:“既然你已经嫁到柳家来了,就要遵守我们家的规矩。”
“等一下,这场婚礼并非我所愿,所以无效。”
村妇噗呲一声笑了,眼睛鄙夷地看了王窦儿一眼便移开:“说你傻,果真傻得可怜。你们家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就算你不愿意也没用。
还有,你一个傻子能嫁给我们家老四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里是哪里?”
王窦儿穿越了,她穿越到了一本叫《逆凤》的书中,变成了书中活不过几章的炮灰。
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没能跟任何一个人说上话,为了尽快了解剧情到底发展到哪里,她逮着人就问。
“石头村,”王窦儿突然的靠近让妇人闻到了她身上的酸臭味,妇人嫌弃地走开了些,往地上吐了口沫,“臭死了。”
王窦儿愣住了,石头村,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这副身体的主人就是死在这里,而且死状惨烈。
妇人趁机拉着发呆的王窦儿来到东头的小屋前,粗鲁地推开门,门上落下的灰呛得王窦儿直咳嗽。
屋里有两个豆大的小孩,正围着一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个小豆丁齐齐抬头看了过来。
看到村妇的瞬间,两个豆大的小孩吓得蜷缩在角落里,两双大得像葡萄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惧意。
“这是你们的后娘,以后就是她服侍你们仨。”
听闻村妇的话,两个小孩抬眸看向王窦儿,当他们看清楚王窦儿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村妇丢下这些话,转身就离开了。
王窦儿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时,整个人愣住了。
他的唇色苍白如纸,面色也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皮底下乌黑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怖。
莫不是死了吧。
王窦儿伸手摸向男人的鼻。
就在这时,两个小豆丁像受惊的小兔子般从角落扑过来护住男人不让王窦儿靠近:“放开你的脏手,不准碰我爹。”
看起来稍大一些的小男孩,冲着王窦儿大声说道。
话音落下,他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珠子戒备地盯着王窦儿,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似乎十分紧张。
王窦儿耸耸肩:“不碰就不碰,有什么大不了。”
她刚只不过是想确定那个男人死了没,不过现在她已经从男人胸口微弱的起伏可以判断他没死。
只是他只有气出没有气进,距离死亡应该也不远了。
“人都不行了,还放在家里干嘛,要不去请大夫,要不拉去埋了……”一阵晕眩感袭来,王窦儿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她穿行在世界各地,在战乱的国家,看过很多人没有钱医治,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就被亲人直接埋了。
当然,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把还有一口气的人给埋了。
只是那两个小豆丁对她太不客气了,她才会故意说这番话。
“你们两个过来……”扶我一下。
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凌厉地看向王窦儿:“不准碰他们,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人的声音沙哑,气若悬丝,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但他长得十分英武,此刻剑眉一竖,格外的凶神恶煞。
王窦儿当了多年的无国界医生,看过许多凶神恶煞之人,却没有一个人的眼神像他这样。
凶煞而倔强,还带着一丝悲恸。
他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能再保护这两个小豆丁了吧。
“别以为你抱着一个公鸡拜堂我就会承认你的身份,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能伤害他们半分,更不能对他们呼来喝去。”
王窦儿被这个男人气笑了,他都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了,难道他以为他还能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
不然他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最起码她还四肢健全,能走能动。
对着她大放厥词只会让她更加对那两个小豆丁不客气。
当然,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你笑什么?”
男人面色一凝,一道冷光从他的眼中迸出,直直地射向王窦儿,像一把利剑在王窦儿的脖子上转了一圈。
王窦儿相信,如果他能动的话,她可能就没命了。
“大哥,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你都快一命呜呼了,你觉得你还能保护你这两个小豆丁多久?”
听到男人要死,两个小豆丁哇一声就哭了,小脸皱成一团。
“你骗人,爹爹不会死的,爹爹一定会长命百岁。”
“不哭,她骗你们的,爹爹不会死。”
男人虽对王窦儿很凶,但是看向两个小豆丁时眼神立即变得柔和。
男人很虚弱,他只说了这么多话,胸口便起伏得厉害,面色更白了几分。
年纪稍大的小豆丁脸上挂着泪珠抬起头瞪向王窦儿:“臭傻子,胡说八道,我爹不会死。”
“昨天的拜堂不是我自愿的,当然不作数。”
她根本就不知道拜堂的事,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已被困柴房。
王窦儿对着小豆丁做了个鬼脸,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男子愣了愣,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似乎不是很相信王窦儿的话。
她这种人,有人娶她,就该偷笑了。
突然一阵疼痛感袭来,王窦儿面色一变,额上冒起了冷汗。
她蹲了下去,头痛欲裂,只想撞墙。
她不光这么想,她还这么做了。
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向床边,砰砰砰,一声又一声,根本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