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萱话一落,那些个乐师就疯了,大眼瞪小眼,十面埋伏,那是出了名的残章啊,谁能会?
赵梓萱一蹙眉,“难道就没有人会十面埋伏?”
慕容龙城站起身,走上前,坐在一架古筝前,“梓萱尽管跳,我试试。”
天下闻名,慕容龙城的一曲值千金,只可惜,想要他弹奏一曲,比登天还要难,若非今日一见,怎可有这样的荣幸。慕容龙城并非拥有十面埋伏的残章,根绝他多年的考据,着实费了一些手段,才将此曲拼凑齐全,谁知,梓萱竟然知道。
曲声一起,赵梓萱手中的鼓槌随着曲声擂起了鼓点,一下下,配合的十分默契。慕容龙城心中欣喜,古筝与鼓的结合,居然能演奏出如此震撼的音律。只见赵梓萱的身形快速的变化,那一身霓裳羽衣随着身子的摆动,摇曳,辗转。
随着曲声的变化,赵梓萱的身形时而轻快,时而紧凑,媚眼如丝,辗转流离,慕容龙城都仿佛置身于曲声与她的舞姿之中,旁若无人般的陶醉其中。
此曲只因天上有,此舞只此一回盼。慕容龙城就好像得到了一块稀世珍宝般的激动,原来,这才是世间最物价的宝物,原来,此刻,她属于他。
曲终,舞落。赵梓萱放下鼓槌,朝着大殿上的皇上太后行礼,那神情,那眼眸,断断不是那平日里任性的赵梓萱。
所有的人都在为此刻突然静止下来的曲子震惊,好在皇上最先回过神来,“老七好福气啊,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当属我祁连的典范,赏。”皇上语落,大殿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慕容龙城拉着赵梓萱走回位置上,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得意的感觉。一道清冷的目光夹杂着些许的情绪,穿破众人,直落入慕容龙城身上。循着目光看去,一袭白色的声音迅速的淹没在人群之中。
一场晚宴,赵梓萱大出风头,回到了府中,便倒头就睡,那一夜,零零碎碎的做了许多梦,梦里,小姬一遍遍的质问她,为何会喜欢慕容龙城,她无言解释,默默的注视着她,她想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一转头,便迎上了白景天那失落的眼眸,她想解释,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默默的离开。
赵梓萱发现自己不太快乐了,最近时常想到很多事,想念着那些人,慕容龙城封了王,不久之后便会前往封地,那里是一片富庶的地方,赵梓萱想,越走越远,是不是到最后就全部忘记了。
天气凉了,赵梓萱穿着厚厚的小坎肩,坐在院子里,晒着那暖和的太阳,慕容龙城出门了,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赵梓萱自己找事做,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你喜欢这样的日子?”
声音冰冷,带着质问的口气,赵梓萱一听,险些从石凳上掉下来,回头看去,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没看错,是柯湛羽。“我我我,我喜欢。”没有说假话啊,可为什么说出了口,就成了结巴。
“跟我回去,回去了,我就放了他们。”他们?他说的他们是谁?赵梓萱疑惑,迷茫的看着他。
“姬天翔和白景天此时已经被我关押起来,你若是回去,我便放了他们,如若不然,他们必死。”柯湛羽的眼眸阴冷,再无一点耐心,看着赵梓萱,周身散发出慑人的杀意。
赵梓萱身子一颤,“你把他们怎么了?你要凤图腾我给你啊,你为什么偏偏要我这个人呢?”赵梓萱欲哭无泪,心中担忧。
空气好似被凝固住,柯湛羽冰冷的双眸直视着赵梓萱,寒意笼罩,不再说一句话,谁也不能忤逆他的想法。
赵梓萱消失了,慕容龙城回来后疯了一样的寻找,往日里所有的淡定和坦然在得知她消失的那一刻开始全部烟消云散。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不想失去她。
马车上,暖暖的,坐在那厚实的皮毛软榻上,赵梓萱只感觉到冷,发自内心的冷。柯湛羽坐在她的对面,眼睛始终不离她的身上,片刻不离,紧紧地,放入想要将她看透。
再次踏足这一片熟悉的土地上,赵梓萱站在刺骨的寒风中,浑身冰冷,“我要看到他们再跟你进宫,不然,我就死在这。”手中攥着的,是慕容龙城送给她的那把小匕首,从未离身。
柯湛羽转头,挥挥手,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赵梓萱身子一怔,缓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她不信他在害怕,小姬已经被他关起来,为何还会叫来这么多黑衣人。
宗人府,赵梓萱看到了门匾上那三个长牙五爪的字,寒意更甚,这里居然也叫宗人府,与电视上的一样,一样让人胆战心寒。昏暗潮湿的地下一层内,滴滴答答的水声,赵梓萱每走一步,心就揪疼一点,柯湛羽就好像用手在挤压着她的心,不断地揉捏。
这是一处地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除了手中的火把,根本看不清远处,直到走进一间牢房,那铁链和腐臭让赵梓萱不敢相信,不久前还跟她挥手道别的白景天,会是如此的一番景象,那原本洁白的衣衫上到处是斑驳的血渍,这身衣衫她记得,那一日临走时,他便穿的是这身衣服。
手捂着嘴,颤抖,惊恐,无奈,所有的情绪铺天盖地的袭来,赵梓萱的脚下虚软,第一感到了无尽的恐惧,慢慢的走上前,伸手,却被柯湛羽一把拉住,依旧冰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放手,你若是不让我看清楚他,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禽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赵梓萱拼命的挣扎,挣脱了柯湛羽的束缚,扑到了白景天的身边,低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将我交给他就好了,我不怕死,为什么啊?”死命的哭喊,紧紧的抱住白景天那被铁链固定了四肢的身子。
垂下的头慢慢抬起,白景天以为自己看错了,嘴角扬起的笑容勉强而又凄凉,“梓萱,我看错了是不是?一定是做梦,对不对?”
赵梓萱心疼,抱着他,早已哭喊不出来,“是我,景天,是我,我来了。”
白景天的眼眸突然睁大,愤恨的看着柯湛羽,“你说过的,只要我会来,你便不会为难她,为什么?”
柯湛羽冷笑,带着蔑视和鄙夷,“赵梓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论你们谁,抢夺了,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大步走上前,将赵梓萱一把拉向自己,紧紧的禁锢在身边,嘴角慢慢的轻扬,露出一抹邪肆的冷笑,“走吧,去看看最关心的瑞王。”
被他无力的拉扯,朝着更深处的牢房走去,铺面而来的腐臭气息更加的浓烈,牢房的尽头,狱卒将牢房门打开,赵梓萱紧攥着双手,死死的盯着那牢房里,半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她不敢上去,而是她不敢相信,小姬,是小姬,此刻的小姬,垂着头,铺头散发,再无往日的英俊,下唇不知何时已经被咬破,腥甜的血充斥着整个口腔,赵梓萱的身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柯湛羽放开双手,顷刻间,身子瘫软在地上,泪无声的滑落。
姬天翔闻声,抬起头,看着赵梓萱坐在地上,捂着嘴,不断的哭泣,“别哭,别哭,梓萱,不要哭,我没事。”
“姬天翔,你这个骗子,你告诉我你过得很好,你告诉我让我忘了你,这就是你的好?这就是你已经成亲了?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骗我啊?你说啊。”面对着赵梓萱那不断流出的泪水,姬天翔无力去为她擦拭,心如刀割般的难受,垂下头,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无奈,他自诩聪明,却输得一败涂地,如何给她幸福?
“放了他们,我跟你进宫,从此不再与他们相见,如若不行,我就此死在这里,毁了你要的凤图腾,不要以为我做不到。”赵梓萱从地上站起来,冷凝着柯湛羽,小匕首紧紧的攥在手中。
“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判的权利?是不是,等我抓住了慕容龙城,你才肯乖乖的听话?”柯湛羽负手而立,舒缓了面上的冷意,挑眉看着赵梓萱。
龙城?赵梓萱猛的抬起头,脚下突然连连后退,走到了姬天翔的身边,小匕首对着那粗实的铁链瞬间落下,“啪啪”两下,那铁链从中间断掉,一切来的太快,柯湛羽惊异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放下,赵梓萱你给我过来,我放了他们,不然你们都要死。”
“放了他们,不然我就死,还要毁了凤图腾,看到了,这把匕首连铁链都可以削断,你最好不要逼我。”扶着姬天翔,手中的小匕首又是两下,将他脚上的铁链也一并斩断。
聪明过人,沉稳冷静,柯湛羽除了那稍纵即逝的惊诧之外,似乎又发现了更好的东西,赵梓萱,不愧是他喜欢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