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矿区风云,拉开序幕(4)
别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个煤矿,如果运行的好,煤老板一年下来的盈利可达上亿元,有些甚至不止这个数。所以说,耽误一天就等于耽误好几十万,所以,煤老板绝对不会让挡矿的事情一直持续下去。
第二天,马连湾村民便收到了这样的通知,矿上组织村民召开会议,并且邀请了乡政府干部来主持公道。
会议是在上午十二点举行,地点是在王二家中。
十点刚过,村民便纷纷朝着王二家走去。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每个人都转动着别样眼珠,每颗转动的眼珠明显都在盘算着什么。
......
会议随着每户一个代表和乡政府干部以及矿上领导人的齐聚,在正午十二点正式拉开争执的帷幕。
会议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参加会议的人自然不得而知,不过下午两点多随着会议的结束,消息便火速传了开来。
当时,顾采薇正和母亲扛着锄头去前往菜园子里锄草,宋逸兴的母亲拄着一根木棍缓缓而来,虽然身体是朝着顾采薇等人逼近,可是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通向煤矿的那条油柏路。
看什么呢?顾采薇心底泛起了狐疑,与此同时目光朝着那条路望去。“那是不是王大?怎么会在这里?没去开会?”她困惑的低语道。
“这么说是散了?不知道开成什么样了?”母亲紧随她之后慨叹道。
“要不叫过来问问?”宋老太太提议到。
云在太阳头上轻轻的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会儿像奔腾的骏马,向远处奔驰,好像要奔赴疆场;一会儿像仙宫宫阙……
三人站在菜园子的栅栏外,默默地等待着王大的靠近,“开的怎么样?说成甚了?”待到距离拉近到几十米的时候,宋老太太疑声问道。
王大见有人跟他说话便拐出油柏路,朝着菜园子走来,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道:“唉,还能开成什么?吵成一锅粥了。”
“谁和谁吵?”
“还能谁和谁吵?村民自己跟自己吵呗。”
“村民之间还吵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会开始的时候,矿上说有什么都好商量,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挡矿。矿上的代表一发言,村里就有几个狗腿子开始附和,说什么这一点矿上说的没错,是村民做的不对。然后村民内部就开始吵起来了。”
“那后来呢?乡政府的干部是什么态度?”宋老太太饶有兴趣的问道。顾采薇饶有兴趣的听着。
“后来差点就打起来了,还是矿上的人和乡政府的人拉的架。”
“再后来呢?”
“再后来,吵架的那几个都灰溜溜的走了,看那几个走了,我也走了。我走后没多久,就听见了几声车声,我估计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了。”
“那相当于什么都没说清楚?”顾采薇做了总结。
“说不清楚,哪能一时半会就说清楚?说上好几年也说不清楚,不信你们看着。”
事后的很多年,顾采薇不得不慨叹王大真有先见之明,不论是高利贷的事情还是矿上的纷争。多年后,当父亲顾勋乃至整个莘木和鄂尔多斯陷入高利贷的危机无法自拔的时候,顾采薇想到了父亲融资马连湾煤矿分发给马连湾村民几十万的污染费时,王大说过的那句话‘借钱,你不能看谁的利息高,谁的利息低,而应该看谁能够还上。若是还不上,利息再高,也是枉然。’
当矿区纷纭连续好些年没有定论的时候,她再次想到了王大这个下午说过的这句话‘说不清楚,哪能一时半会就说清楚?说上好几年也说不清楚,不信你们看着。’
......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讽刺,有些看似不起眼的人,却说了未卜先知的话。如果当初能够将这些话放入心中,也许今后的灾难就可以避免,然而……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随着第一个散客的出现,接二连三的散客陆陆续续出现,会议里发生的事情也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递了开来。
可以这样说,这个地方,没有秘密,也藏不住秘密,也没有掩藏的必要。
看着陆陆续续散去的村民,看着已经离去的宋老太太和王大,顾采薇心底泛起了狐疑,为什么别人都散了,而她的父亲却迟迟没有出现。
“妈?我爸呢?怎么还没回来?”已经开始在园子里锄地的她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心事重重的冲着母亲询问道。
“估计是去找律师了,不然就是被煤矿上的人叫去了。”
“被煤矿上的人叫去做什么?”
岂料,母亲竟然丢来这么一句话,“你当你爸是傻子?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这样闹闹跟煤矿上要钱而已。王二也是这个动机,谁闲着没事干帮村里的人要钱?都是利用村里的人帮自己弄钱。”
她早就知道人性的不纯洁,也知道几乎这个世界没有一个成人是纯洁的,可是,母亲如此赤chi裸kuo裸luo的将真实的父亲裸露在她面前,一时之间她还真的难以接受,至少心痛无法抑制的袭来。
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她知道她必须加速适应。
“王二那天说盖移民村的事情,还有搬迁的事情,这是不是真的?还是也是假的?”她随口问道,但不随心。
“不知道。”
话语间,熟悉的车声传入了耳畔,她停下手中的活,转头朝着车声传来的方位望去,只见宗灰色的皮卡车朝路的尽头快速驶来,“我爸回来了,”她欣慰的朝着母亲说道。
“我看见了。”
......
“青春应该无怨,生命也无需过多的修饰,丢开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勇敢的走过昨天,潇洒的走向明天,便是最大的快慰,”正在此时,靠近菜园子的厕所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这声音瞬间吸引了顾采薇注意力,她朱唇不禁挽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姐?你干嘛呢?上厕所还念诗?你疯了吧,”她大声唤了起来。
“你上厕所的时候还唱歌呢,”母亲神补刀。
“你听见了?”
“你姐说的。”
一切的忧伤好似都消失了,她好似习惯了这样的争执,也习惯了快速的忘却这些浪费会时间、精力、情感的纷争,就像姐姐刚才所说的那样,‘勇敢的走过昨天,潇洒的走向明天,便是最大的快慰。’
就在这一刻,皮卡车缓缓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那辆车上,只见薛律师和父亲一同下了车,他们下车之后哪都没有去,而是站在车边说了几句话,握了握手,然后便分开了。
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父亲没有回院子,而是径自朝着菜园子走来,随着距离的拉近,顾采薇清晰的看到父亲脚下生风、眉飞色舞。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母亲笑盈盈的问道,明显已经从父亲的喜悦中察觉除了喜庆的味道。
父亲也毫不掩饰,美滋滋的说道:“矿上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五万块钱的矿股,我已经跟律师说了,不闹了。反正再闹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而且我现在必须得抓紧时间跟信用社贷贷款,此事不能再耽误了,也耽误不得。”
“准备贷多少钱?”
“一百多万,两百万也行,再多也行。”
“给贷吗?”母亲锁着眉,忧虑重重的问道。
“怎么不给贷?现在好多人都抢着贷,红旗有个人准备贷一千多万。”
“给贷这么多?”
“贷这么多,肯定得给送钱。”
“得送多少?”
“至少也得一百万,两个行长,每人五十万。”
“那咱们若是贷,也得送?”
“我现在拖着,就是看能不能不送,实在不行,也就只能送了。既然要送,肯定是贷一百万,送十万,贷两百万,送二十万,这是行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