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含盈自打那一日与知知相逢,心便难以静下来了。对于那一巴掌邓含盈打的不后悔,可我却仍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彻夜难眠。
次日,邓含盈屏退了侍从,将宁娘交给立夏照顾,独身一人往御花园去。兴许是冬日寂寥吧,此时园中竟也是十分寂静,孤零零开放的花儿都少了颜色,只看了两眼便厌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园中,指尖在身侧的绿叶上一一滑过,末了在指尖留下些许墨绿色的汁液颜色,叹息一声:“袅袅枝头,轻黄微透。”
过窗子宋玉琪瞧见邓含盈一路掐着路边所剩不多的绿叶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仍旧记着那日在烟波致爽挨的一巴掌,当日自己分明是为她好的,这几年里莫说要好的,就是见人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是她一次不曾来看我,又与李氏走的极近。
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将将到了我的窗前,在面子与邓含盈之间,自然是以邓含盈为先的,即便心中稍稍有些别扭。
从袖口中扯了手绢出来团成一团,用力的向她脑门扔去,那手绢轻飘飘的,生怕落不不到她面前:“我...我是不小心。劳给送一趟吧?”
正出神间,一方手帕轻飘飘的与邓含盈眼前飘过,原是不想理会的,只低头看了一眼,便抬起头举步要走:“你……”
居然是她的帕子,也不知这两日是怎么回事了,见她的次数倒比往年加起来都多。轻轻的叹息一声,到底是弯下了腰将那帕子捡了起来,几步走到了窗前,递过去与她。
邓含盈将帕子放在她手边,微微侧开头去,道:“这般好看的帕子,丢了可惜了。”
“我才没有丢呢,是它自己跑了。”宋玉琪一口否认了刚才是自己亲自将手绢扔出去,别别扭扭的从她手中接过来又揣回了袖口。
从前不知一句软话这样难说出口,分明心里的意思站在全写在了脸上,可嘴上就是不愿承认要同她和好的意思。
“婉仪打了我我原谅你就是了。”
硬揪着挨了她一巴掌的事翻来覆去的说,可今日分明是自己忍不住先来同她说话的。
见她这幅样子,邓含盈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颇为无力的摇了摇头。
沉默的将递过去的手帕拿了回来,拿在手间折了两个来回,而后往自己怀里一塞,道:“既如此,捡到了便是我的了。”
言罢,偏过头去瞧她。
“我可不希得你的原谅,打量我还是个泥娃娃不成。你这牙尖嘴利的性子还真是半点儿没变,唯独这脑子不尽够,尽给自个儿出些馊主意。”
宋玉琪措不及防的被邓含盈将手中的手绢抢了回去,下意识的就跳了跳脚,两只手臂耍赖一样的甩动着。
“分明已经还给我了,婉仪若是这样,我就...我就...我就每天去蹭吃蹭喝了。”
想不到什么有力且能威胁她的筹码,可蹭吃蹭喝的事自己是做的习惯了的。
还不等再说什么邓含盈的一句脑子不尽够就叫自己破了功,想起从前母亲也是这样说的,可自己却觉得这是大智若愚,尽管多数时候用后知后觉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是是是,邓含盈如今不同了,我才是个泥娃娃呢。”
其实邓含盈这些年的怨气也早已在那一巴掌里散去了,这会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幼时似的,娃娃一般斗起嘴来。我见不得她得意模样,硬怼了一句。
“就就就怎样,仔细我喂你一盅苦菊茶。”杏眼圆瞪,只差没有双手叉腰了,“瞧瞧你那出息,我还能短了你吃喝不成,偏你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