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琪引着她往一侧暖阁去,其中有书案一张,是我平日里读书习字的,将字帖一一摊开在桌上。
三类字体各有各的好处,叫她一时难以抉择:“妹妹既能选出这三种,自然都是拔尖的,可哪一个是最有把握的?”
一个月的功夫若要再苦练字体只怕有些紧张,不如从中选一类自己最有把握的来练习几日,后头要写起来也是个功夫。
孔葳辞轻蹙眉头看着桌案上的三张白纸,微风穿堂而过,掀起一角,从旁取了方条镇尺压在上头,免得被吹跑。
这三张纸都是爹爹亲笔所写,燕体转折不停、舒展流畅,秦篆圆劲均匀、平衡对称,今草笔画连绵、潇洒飘逸,各有各的特点。
听她此言方知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倒水研磨,取笔轻蘸,指节分明的手下笔沉稳有力,不一会儿便把三类字的“福”呈于纸上
“这三类我虽然不精通,但是只写个“福”字倒是没问题。只是我现在犹豫不决的是,这三个只需要取一个作为万类字体中的一类,不知道选哪个好,希望姐姐帮我参谋参谋。”
原是只做其中一类,倒是自己想左了,再看她方才书写的三类福字,各有各的优点,着实叫人难以抉择。
“我似乎更喜欢秦篆些,可太后的喜好我却不知。”
宋玉琪自入宫以来与太后也不过见了数次,私下里是一次没有过的,对她老人家的喜好只是从宫人那里听来的,只怕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事儿办好了是露脸出彩的机会,办不好也不至于砸了,反正是不赔的买卖,不如赌一把。
“想来到了太后的年纪,心境是与咱们不同的吧?”
孔葳辞搁下画笔时不小心沾到砚内墨汁,这样的情形平日里发生不少,早已习以为常,拿出帕子沾了点水,擦拭干净,原本白皙的皮肤浮上一抹红痕。
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宋姐姐说的极是,秦篆虽然方正好看,但是难免有些沉闷,毫无新意。
万字福形体众多,只这一体料想应该不会太过引人注目,点头表示同意:“姐姐所言甚是,不如就选今草吧。它本就是适应隶书向楷、行体发展趋势演化而来,间距二者特色,看起来是最佳选择。”
看来她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来向自己讨要主意的说法不过是不大确信罢了。将字体之事解决了自然想起了荣荣。
“妹妹可去过如贵仪那儿?”
看她的样子也知晓是不曾去过的,可既然来了便没有不去瞧一瞧的理儿,日后传出去了平白落人话柄。
“六公主生的可爱极了。”
一桩心事了了,孔葳辞心中稍安,将镇尺拿开,认真将宣纸折叠整齐,表情十分虔诚,收起来递给了知书。
侧过身来看到她姣好的面容,当即一愣。
果然是不通世事,原来今天还是六公主满月之礼,难怪方才宋德仪从外头回来。
自己与如贵仪未曾深交,只是在请安的时候见过,顿时有些愁:“宋姐姐,我这脑子不太好使,记不住事儿。你说如贵仪会不会责怪下来?”
果真是忘了,可宋玉琪想来荣荣也不会因着这事儿责怪她,毕竟一来并无深交二来她性子本就是如此的,若是叫她面面俱到岂不是为难?
“咱们再走一趟就是了,如贵仪也是顶好的性子,断不会记恨的。”
只怕荣荣就连这位孔御女住在哪所宫室都要想上许久才能记起,先叫檀云去瞧瞧荣荣那处热不热闹,若是几位娘娘在便不用去禀了,自己过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