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衍便也循着王霄言的视线扭头看楼下厅中:“难不成看到了什么趣事儿?不久前还听闻使臣当街打了一架,真是令人瞠目。”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说起使节,前阵子坊间风闻,新罗与大和国使臣当街大打出手,仅为了一只小小的绣囊,最终闹的凉王出面调停,王存议不由耻笑道:“蛮夷小国,俱是目光短浅之辈!”
另有一出风闻,便是刚好在这太白楼上,恰恰又是与凉王有关,念及此,不由觉得世事巧合颇为可乐,便端着酒杯笑出些声音来。
“小摊小贩上的绣囊工艺平平无甚惊奇,也亏他们还能动起手,如此野蛮。”
可不是麻雀爪子还上了宴会,尽是小题大做,可真是世间无奇不有!
想起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花了脸,还丢尽了他们国的颜面,不过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自个儿多么丢脸,兴许还真的不知羞耻呢。
忽闻边上笑声,虽说两国斗殴的事儿是惹人笑,但方才不笑,哪儿有这么突兀的,便莞尔问道:“怎么?可是想到什么别的趣事了?”
“不可说,不可说!”
虽是可笑之事,但毕竟涉及勋贵,哪能公然行取笑之举,王存议一仰头喝了杯中余酒,只是摆了摆手,而后打岔道:“只是见楼下歌舞不错,心生欢喜。”
两人边吃边聊,直到午后许久方尽兴回府了。
赵海光回家的时候,恰好见到叶遥,心里觉得奇怪,太子怎么不通知一声,就跑到自己的府上来了?
等赵海光上去打招呼的时候,叶遥也没跟他说几句,就告辞了。赵海光也只能放人走,但心里始终不放心,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叶遥似乎也没发现赵海光在跟着自己,自顾自的就去跟徐曼青见面了。赵海光见到徐曼青的时候也很惊讶,他妹妹还一直以为徐曼青已经死了的,整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一看徐曼青并没有死,赵海光都替赵依秋捏了一把汗。
“你在外面可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虽然叶遥已经安排了很多暗卫保护徐曼青,但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每次见面你都这么说,我早就知道啦。”
“你可不要嫌我啰嗦。”
“我才不会嫌你啰嗦呢,你是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这倒让赵海光有些羡慕。不过他心里打算,就这么放任徐曼青可不行,自己最好是把她控制住,这样对自己才最有帮助。
而且有了徐曼青在自己的手上,还怕叶遥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吗?看叶遥的样子就知道,他非常爱徐曼青,超过自己生命的那种。
赵海光心里这么打算,就偷偷回去部署去了。
而徐曼青则提醒着叶遥,要小心赵家的人,他们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崔书彻白日里抄了王其震的家又审理了大半个晚上,等回了府已是晚膳过后,腹中饥辘便让觐云去厨房让人备饭,将取回来的档案带回了书房。
审理王其震之后才知在这天子脚下,众人的眼皮子下他做了不少事。
强抢民女、蒙蔽圣听、贪污、借身份之便让妻弟作恶,就差一个结党营私没干过了,桩桩件件是得叹一声人才。
奏折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忽闻叩门声,只以为是觐云回来了,头也不抬的应道:“进来。”
今日常朝,陛下罢免了不少官员,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王家那档子事儿了,王尚书先参了王其震一个无足轻重的,荣王紧接着就站了出来,贪腐纹银近百万两,此等数目,当真令人瞠目结舌,可想他王其震不过是户部一个小小的主事,便贪的如此巨额,若细想,谁知国库还有多少白银流入个人的钱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