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此时回府也赶不上午膳,也不急着驱马前行,慢步间透露出了些许闲趣来。
营地位于城东,兴之所至,便反其道而行,越岭穿道,特意绕了一圈,自城西入城,一路来都是平时少见的景致,探个新鲜。
不曾想到,在这般郊野,也能遇上熟人,只见太子叶遥端坐亭内,似在休憩、
“巧了,大白日的,叶兄孤身在此所为何事?”郭誉文言时,已翻身下马,将马绳系在圆柱上,入亭。
为将者所习自然不止武艺,叶遥对藏锋的教导从来不是对着前人遗作照本宣科——纸上谈兵不是自己所要,抱朴和守拙二人曾随自己在威武营里磨炼过,熟悉练兵那一套。
换言之,藏锋要想打败守拙与抱朴二人,首先得找到他们,再以一敌二,或分而化之。守拙和抱朴当然不会出全力,可两人会留几分力就看藏锋能做到多少了。
山林间清风徐徐,风过林梢时沙沙作响,偶有鸟鸣声传来。正是惬意休憩的好去处。
“在等人。郭兄这是,踏青?”
“我瞧着有这番好兴致?”
平日里郭誉文不似如此贪恋闲情,今天不过是兴致所致。在亭中另处落座,虽是七月天,难得不燥热,耳旁尽是风穿长叶蝉鸣伴响。
“既是等人,我不请落座,可是打搅了?”
举目望去,周遭皆是草木鸟雀,不似有人迹,想不到此地能等何人。
“不是这番好兴致,难不成是迷路了?”叶遥揶揄打趣,“我若说是,郭兄莫非就要上马走人了?”
荒郊野岭,凉亭本就供人歇脚休息所用,便是山间樵夫担柴路过在此歇脚也无人能说道。
无非是士族子弟好洁,不喜山野村夫肮脏汗臭。而行伍里操练滚爬之人却是不在乎这些。
“郭兄坐。”
“既来之则安之,我自然不会走人。”
郭誉文接着他的玩笑话,往下说去。顺道取了带在身边的水囊,润了润嗓子。久未逢甘露,一路行来,少不了黄沙扑面。
“你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这荒郊野外的,能等何人?”
论年岁,他还要比自己大一些,不知其中缘由,思及此,也与他打趣了句。
“莫不是待佳人?”
“这荒郊野外的,佳人怕也是山精野怪变得,消受不起啊。”
叶遥目光又往沙漏上看了下,和他随口闲聊,待沙漏即将见底时羊肠小道上传来沙沙动静,三人一前一后地下山来,中间的是个十三岁少年。
“我等的人来了。”
只见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了倔强,眉宇间却是清晰可见的沮丧,三人身上细看还沾着些尘土和草叶。
挑眉往守拙和抱朴脸上扫过,心下了然,这是藏锋输了。不仅暂时不能回凉州,这个月精武院的打扫也都归他了。
拍了拍少年的肩没有无谓的安慰,守拙和抱朴牵来几人的马。
“郭兄再等等,或许就有山野精怪仰慕郭兄风采而寻来,我就不打搅郭兄了。告辞了。”
这厢话毕,便听着动静由远及近,三人衣衫未齐,看似动过拳脚,其中二人,郭誉文倒是见过,有几分面熟,是柳毅之的随从,至于另外那人,还是头回看到。
“想不到藏在那里头。”
其中似乎还有些故事,见他们意欲离去,也不多挽留,自个儿还没歇够,便安然端坐其间,摆手道:“就你嘴贫,回头记得到我府上喝酒。”
带藏锋离开了,那边手下也来了。
告知那个书生并没有通过考验,不能入官场了。叶遥认为,这是因为他还不到火候,假以时日,他还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