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分享的,只消在脑海里,在记忆中,渐渐深刻。
“不过没瞅见你说的鲛人,倒是可惜了,还说给你带一个回来,啧~”
傅青羽不说,徐曼青就也不问。
“确实可惜,鲛人泣珠,收齐一斛我就能给给学府再进几张琴了。”
随口附和感叹了一句,抬手搭在额上,远眺天际彤云如烈火燃烧,绚丽瑰彩。彤云下,一行飞鸟舒展翅膀滑翔而过。
“下次去漠北,去天山,给我带一捧天山顶的雪。”
徐曼青倒是心心念念皆是学府,哼声一笑,目及远山,云霞如丹,赤染长空。
罢了,人各有志,倒也无甚好说,只听人后话,傅青羽偏头挑她一眼。
“天山雪?你怎不叫我给你背座山回来。京城的雪,不够冷还是不足你酿酒?”
闻言转首看其朗声而笑:“背座山多累,我也没地方放。”
塞北天山他也去过,但他没登上顶峰,没能看到世间最美的景,一直是个遗憾。
如今想去却是去不成了。
“我只是想知道,天山顶的雪和京城的雪有何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许是这些文人的情思总与自己不同,见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哪有那么多的唏嘘感慨。
傅青羽随口嗤笑,伸手点指在人胸口,语气中含了几分不屑。
“雪落天山,便叫天山雪,落在长安,便是长安的雪。一样的是雪,不一样的是天山和长安。”
言至此,歪头挑眉,从地上折了一抹绿把玩着,后复笑。
“你说你,一年到头缩在这里,天山是去不了了,下回叫画师给你画一幅,过过眼瘾吧。”
“啧,你这人真是……”
煞风景。
京城有挂心之人、之事,安居一隅并不觉得如何,倒是这位江湖客。
“你说你,一年到头居无定所,就没有什么能让你停下脚步的?”
傅青羽觉得,踏天山北海,看尽人间春色,岂不快哉!
身无长物,亲人早逝,唯一的牵挂依旧在这长安城内风流落拓,人生无憾矣。
看遍大千世界,方知偏安一隅的平淡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心之所向,便是我脚下行过的每一寸土地。
只是偶尔回顾,有来处,无归处……
谢恒要说动各大书院还需士林中人,此事要成也需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坐镇,他资历尚浅便托于祖父和停云先生。
而钟家毕竟是商贾出身,不便出面游说各书院山长,于是他便带来了祖父和停云先生的亲笔信,亲自拜访江南德高望重的大儒。
今日谢恒与万松书院的山长约于松竹诗社雅谈,松竹诗社如其名清幽风雅,金陵城中盛名在外的诗人才子常聚于此处吟诗作赋探讨风雅。
透过雅间的轩窗便见不远处老松下的石桌石椅处便聚了三五个人,偶有零星的只言片语传到他们这里来,他听着传来的只言片语淡淡一笑,万松山长虽面色如常,但他心知山长心下已有松动。
正如他此前所说的,江南才子有其长处但也有其短处,而其短处正是北地学子所擅长的。知晓此事不能一蹴而就,执后辈礼送他离去后让人撤了这一席。
徐曼青知道谢恒找钟兴凯帮忙,就一起来了,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金陵这头本应由钟家安排,但无奈钟氏本是商贾之家,这方面的人脉实在有限,文人清高,瞧不上阿堵铜臭。无门无路,钟家也是有心无力。
谢家的根基在京城,但学问无南北,大儒之名亦不拘于南北之间,仰赖于谢老先生与停云先生名望,才使此事不至于寸步难行。谢桓持信由长安赴金陵促成此事,拜访各家书院学府,各方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