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于心就好。”徐曼青回答。
无愧于心四个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科举之事旁人说起来只是一桩热闹,读书人说起来并不轻松,摇摇头不再提科举。
“谢恒年岁尚轻,学府创办至今尚不足三年。夫子脾性不一,教书处事也不同,这位夫子倒是一视同仁,学问上的问题他愿倾囊相授,但若拿些庶务去烦他……呵呵……”
无奈轻笑,给了他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婢女进来换了茶,徐曼青看了看窗外月色,此时月上中天,银辉遍洒,去岁这时候已袅袅欲放,今夜却毫无动静。
起身奇怪地绕着昙花看了又看。
“奇怪了,去岁这时候已有动静了,今晚怎地这么安静?”
只三年,确实根基浅了,夫子资质大不一样,如今这学府还未出名,但若有朝一日,学子中举一甲,这学府倒是安静不下来了,听罢后话,笑出了声。
“是个有脾气的。能一视同仁的夫子也难得,明镜好生福气,这庶务便罢了,多少读书人愿意打理庶务呢?”
见徐曼青起了身,将手中书册一阖摆在一侧,转头看她,再去看那毫无动静的昙花。
“还是它错了花期?这昙花开花的时候不见得都是一个日子,说不准今日不高兴开了。”
“不能吧?”
叶遥犹疑地道,今日特地邀人赏花,这株月下美人要是如此扫他面子,这……
叶遥伸指扶起弯垂的花苞,待抽手离开后花苞重又垂落,看着无端生出蔫哒哒的样子:“再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多,直到他撑不住打起了呵欠,正要放弃时忽而闻到一缕暗香,顿时精神一震,转目看去,弯垂的花苞正颤颤巍巍地抬起。
“开了开了。”
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株月下美人尽展风姿的时刻,今年开花的时辰比去岁晚了整整两个时辰,再过不多见东方就要泛白了,注定今晚花期不长久。
难能可见叶遥这般怀疑的身上,杨惟之无声一笑,只看他去逗弄那花苞,应道。
“那便在等等,你这还有书没有?”
虽然到了京城已经许久不曾彻夜不眠了,但在金陵时却是经常的,为了提字画彻夜不眠,如今在等也是不难的。
从叶遥手里拿了书,随口搭了几句腔,见他似乎困得迷瞪,还想在劝他回去睡下罢了,只等他一声惊呼方才抬头,那缕暗香也是这时才闻到。
昙花颤颤巍巍的展开花瓣,月下美人之称想来不是什么虚言,看的十分专注,直想将这等美景刻入记忆里去。
徐曼青在薛神医这里也治疗了两三天,但是却不见效果,忽然就吐血了,似乎毒性又加重了。
叶遥找了薛神医过来看,之前薛神医就说过了,这种蛇毒的确有治不好就加重的风险。
但是徐曼青表示,先治再说,如果加重了,也不会怪罪薛神医的。
想不到现在就真的加重了,徐曼青觉得是自己的运气不好。
“算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这就告辞了。”
“没能治好夫人,老朽实在有愧。”
“谁又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呢,薛神医不必自责。”
跟薛神医告别之后,他们只能继续赶路,一路到了古战场。
这里就是传说中曾经发生过一场十分闻名的战争的地方,来到这里的诗人,很多都留下了千古名句。
徐曼青来到这里,看着滔滔江水,也觉得自己的生死可以看淡了。
不过叶遥还是无法看淡的。
在村子里借住的时候,村长听说徐曼青中了蛇毒的事情,就跟他们说:“你们来得太巧了,我们这里自古就有一个偏方,可以治这个蛇毒的。你们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