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瞧着好笑,看着那盘切好的水果拼件,各方进供+有,皆都摆好扎好签子。她随手戳了一块西瓜递过去:“贵妃如今倒是变了不少,以往哪里吃这些东西?”
绯心见了,笑着伸手接过,有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如今是天太热,所以臣妾也有些烟嗓呢!”一边着,一边一手托着便把签子上的西瓜塞嘴里了。其实最近是因那些个药汤子弄的,搞得她天天都燥的很,不过是在太后面前再稍加演绎一番罢了。
太后见她那样子,对皇上那分愧欠又深了几层。以往贵妃虽太能算计,但总归这几年没出什么岔子。当初认了这罪,也是不想再往广远了牵扯。便是她跟那些外臣来往,但终是也没生出什么事端。反倒至了最后也没提过半调动其父的事,如今想想,倒是为了掌控在先,贪图却是其次。
一时瞧她吃个不停,接下来那签子就没离手,自动自觉的连扎带吃去了半盘子。手边一碗茶也喝了个底朝天,绯心以前从不吃生果冷物,举凡宫里摆着,也是为了添个果香。眼见她不管西瓜,荔枝,桃子,杏还是甜瓜,来不拒,越吃越兴奋,两眼都快弯成月牙!
太后见她这般自在的样子,倒比以往拘着板着可爱了许多。
更觉得自己最时言语试探倒有些人之心了,太医院那几个也都了,贵妃脉阻有淤,心滞难散,连带一向亲管太后身体的孟劳赞也是如此的。况且她不时让人抽冷子往掬慧宫一探,每每都是如此,竟倒不像是装!以前她是装过阮慧,但阮慧出身世家大族,所以装起无非是收敛眼眉,计较细微。况且她装这个的确没什么意义!
“最近你好生养着,也不必管些个琐碎繁杂。待你好些理事也不迟。”太后看着她,低声,“之前的事提也罢了。不过总归要提醒你,后宫的女人安份些便是|头的事,到底不是女人该管的。”
“臣妾知了,以后再不管那些。”绯心眨了眨眼,低声,“太后,臣妾愿意拿钱出来还给林大人。太后莫因这个生气了好吗?”
太后听了一哽,摇头道:“算了,都别提又来提它作什么?”都人历了生死,心性总有变改。如今她这般一,更让太后有些喟叹,乐正家乃淮南豪富,一个南安园都建得,二十万两又算得了什么?她当初借着这个管林家要钱后乍听很是吃惊,总觉她是存了暗谋在里面。如今再想,估计她只是借机要钱,至于这数目。怕是她见多豪富,在家也是用惯了口一要罢了,根本没想太多在里面!
“臣妾不是有要违太后的意思,是太后上回问臣妾那些钱的去处。臣妾有些实是不记得花到哪里如索性还给林大人,以后再不敢动这心思了!”绯心听了嗫嚅着“以前臣妾大手大脚习惯了,又总想得个好名儿着奴才也很是舍得。那会子皇上赏果子,打二十个奴才来端盘子。臣妾一个也不愿意得罪,一人给五两,钱就这般花了无数去!后来实在没钱花了,才想从外臣那里弄些。”
一时太后听了竟有些。心里竟有种想爆笑出声地冲动。以往绯心哪敢这些话来。这事太后有数。不仅皇上这样干过。她也这样干过。当时绯心广散银钱。哪个都知道这贵妃最是舍得花钱地。有时传到星华耳里。她听了很不以为然。觉得这女人跑到后宫来这般拢人。一副暴户地德性。有时便故意弄一堆奴才去她那讨赏。现在一想。倒觉得夹在他们母子之间。其实也颇是难做地。
她这边刚完。突然外一声:“你不是脑瓜子不好使了么?怎么这会子这种破事都想起来?”
太后一抬头。正见云曦一脸铁黑地进来。他往这边来从不需要通报。除非太后有事提前嘱附了奴才。不然皇上想悄悄地进来。哪个敢拦?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暗金盘龙纹。头上束着冠。一看就是打朝上直接往这边来地。结果一耳朵就听到绯心拿话排~=他。不高兴了!
他一嗓子把绯心吓得跳了两跳。没想到这会子他竟跑来了。结果她正在他地坏话。竟让他听了去!一时太后开口道:“皇上也不用着恼。以前地陈芝麻烂谷子。着玩玩罢了。哀家也是闷了。听个乐子而已!”
云曦地眼瞪着绯心。这个算计精。倒是没露马脚。但拿混话排~=他呢!东抠一西挖一
是生要把这二十万搅活干净才算罢休!
绯心忙忙起身跪下磕头,云曦这几天太忙了,忙得好些天都没往后宫来。本来十分的挂念,当时先往掬慧宫去了,得知她窜太后这里来了,赶着往这边跑。如今见了更是牵肠挂肚起来,盯着她的脑瓜一直瞧。今天梳的是个什么型?跟个牛角一样的古里古怪!
太后瞧云曦的眼神,心里也明白十分。他能真气么?两眼都快盯出大疮来了!
“皇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难得闲一会子,生这个气作什么?她的病没利索,想起什么便什么,有什么好计较的?”太后着,眼撩着云曦,那意思是你还不赶紧的就台阶让她起来?
云曦听了太后开口,一时心里称奇,再一看太后,正拿眼睛示意他呢。他缓了面容,往太后边上一坐道:“起吧!朕瞧你越病的厉害。该记的记不住,不该记得全想起来了!既没好利索,就好生养着便是。前账还没干净,还跑来讨这个不痛快作什么?”
绯心扶着竹灵慢站起来,垂着双眼不敢再言语。
星华笑笑:“如今倒也没什么,家这几个月下来,也想开了,皇上也必多心才是!”
云曦听下一动,绯心在太后眼里是一个心谨慎到极的人。如今她这招果然是有效的,毫不顾忌的在太后面扯三四,倒是让太后开始撤防了。
绯心是在闲话的时候让云曦逮了正着,心里也有过意不去。她倒不是有心想揪他的前帐,只是这般坦诚如今对太后是最有效的。她也不敢乱瞄,只乖乖的站在云曦身侧,听两人在那些体恤关怀的话。
云曦听了笑,一时又陪着太后闲叙了几句,瞧着太后双眼有犯迷,知道她一向有午睡的习惯,就起身出了寿春宫。
一出去他牙根都痒痒,看心一脸神态自若的样子跟在他后头挪碎步,今天日头毒的要命,外头知了叫得尖声刺耳,连树叶子都让太阳烤得打蔫。这会子她竟有闲情往这边跑!两人出了寿春宫,乘着辇一前一后到了前御园子。近了湖畔,风一吹倒是有了凉意。湖面上浮着睡莲,此时绿叶浮波,岸上柳垂金格外的明耀。云曦把人全打了,径直扯着她下了阶往水台桥上走。
明明她淡定自若,以假真是她该完成的任务,眼神飞扬,巧笑天成,太后面前也没有半破绽是对她演技的最高夸赞。但是她往他面前一站,越是如此活灵活现,他就越是难控。她演技越是高妙,越是临危不乱,他就越是定不住神。让她少往寿春宫来她就是不听,今天让他逮个正着真真是气死人!
他扯得她一路跑,走到桥台中间一回头,见她咧着嘴眯着眼睛,头上的流苏穗子七甩八荡得弄得他心痒痒的。看久了她以往的样子已经成了习惯,如今她这般一打扮竟让他心跳漏了两拍。最近因着新政的事,他实是太忙又累。想着她难得扮回天真,没准也能往启元殿瞧他一眼。谁料她就是不来,不来就不来,如今居然还撒着欢的往寿春宫跑!这个没良心的!
绯心让他揪捏得生疼,突然肩膀一抖,不用抬头就知道他甩飞刀呢!五月那会子,绣灵是怂着她往启元殿去耍天真。但她觉得,最难攻克的是寿春宫。这副样子先要让寿春宫的太后瞧而且不露破绽才是当务之急。所以她找了几个眉眼生动的,生是细细观察学了一个月。六月中旬的时候开始大着胆子去,如今有了些成绩。
但他最近又极是忙,每日都与臣工议事到深夜,她是想着等他有了时间,过来的时候再与他细讲。谁料今天他抽冷子杀进来,弄得她当时也很是慌张!
“你是不是成心跟朕过不去?”云曦一直将她扯到中央亭才撒开手,她最近让那药汤子泡得格外耐不得热,几步道的工夫已经满脸通红。绯心听他没好气的声音,一时也敢辩,低眉顺眼的等他撒气。
“你现在脑瓜子不清不楚的,大中午的不窝着睡觉去跑出来作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就戳她的头,戳得她七晃八摇的直咧嘴,最近热的要命,园子里半个人影也没有,都猫着各地歇着去了,“朕的话你没一句听得进去,几天不瞧你,你就开始撒性子胡来!你个牛犄角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