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化第二天又来了,垂头丧气。
毛豆睡了,玉青瓦亲自送茶去书房,见他那样,好奇问道:“王秀才,做噩梦了?”
王同化道:“比做噩梦还可怕,我都不想活了。”
玉青瓦吓,道:“得了恶疾?”
要是别人说这话,王同化得喷他一脸,是王立州媳妇说,他不计较。
“嫂子,不是得了恶疾,是我祖父告诉我说,我有一个娃娃亲,嫂子,我长这么大,怎么没有听说过我有娃娃亲,哄谁哪?”
玉青瓦一听,来了兴趣,说:“这有什么,我没见毛豆他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有个娃娃亲,我爹没告诉我呀,等王小三来了之后,我爹才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很久没联系,谁知道王小三成亲没有。”
王同化叹气道:“不一样,立州哥是在外地,十几年没联系,自然是不知道。可我这娃娃亲就在京里,过年过节我也去,如果是真的,哪会不知道?”
“谁呀?不会是你表妹吧?”
过年过节去的只有亲戚,这一点玉青瓦还是知道的。
“嫂子猜对了,我有个姑祖母,就是我祖父的妹妹,我祖父的妹夫和立州哥是一家子,我就纳闷,难道我命中注定就得是天下第四抠?”
玉青瓦道:“哈!我知道了,是王小三的师傅家。”
王同化沉重的点点头,又看向王立州,说道:“缘分呀,看来咱俩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玉青瓦笑死了,又不好放开笑,免得王小四以为是笑话他。
“我明知道他们在撒谎,可是我没法反驳,我娘高兴了,说:你不是说有娃娃亲,定的是谁就娶谁吗?这下不用发愁有没有中意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玉青瓦点点头道:“你娘说的对,你要是不娶,怀家小娘子以后怎么办?背信弃义的事不能做,不然我让王小三永远不理你。”
王同化背靠着椅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昨天我回家,我祖父把我叫进书房,给我说,当年和我姑祖母定下我的亲事,因为算了命,得等怀家表妹及笄才能说,所以就没有告诉我。当我傻呀?怀表妹及笄一年了,早怎么不告诉我?明知道他们糊弄我,我能怎么办?所以我说,比做噩梦还可怕,不想活了。”
玉青瓦才不信他不想活,继续问道:“你表妹长得丑?你看不上?”
王同化想了想说道:“以前没注意,不太记得长什么样,我娘说长得可好看了,这不是长得好不好看的问题,是我被强迫的问题,这个问题很严重,可没人理解我,真让我痛苦。”
玉青瓦撇嘴,道:“你这是矫情,表姑说,这样的人就是吃撑了,饿几天就好了。”
王同化坐直,好奇道:“你表姑是个奇女子,如果是男子,我真想结交一番,她说话太有意思,深得……”
咽下我心两个字,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害死人。
玉青瓦洋洋得意道:“那是!还有我姐姐,就是王荆州的媳妇,说话也很有意思。”
有关女眷,王同化还是不发表意见了。
“王秀才,我觉得这门亲事你要娶,表姑说,背信弃义,抛弃未婚妻另攀高门,或者是为了攀富贵休弃原配,这样的男人是渣男,就是人渣的意思。男人脸皮厚啥都干的出来,继续厚脸皮,照样活的好好的。可是女子怎么办?你要是不娶,那就是毁了怀娘子的一辈子,这样做是无德,就是太缺德。”
王同化一噎,不服气说:“我!大名鼎鼎王同化,怎么会是无德之人?”
“你不娶人家,这不是缺德吗?”
“没说不娶呀?”
“那你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我以为你要悔亲。”
王立州在一旁听着他俩说,这时插了一句:“何时成亲?”
“我娘说定在八月,要着急抱孙子。”
玉青瓦道:“八月好,八月桂花香,到时我给你媳妇送十子饽饽,要是生闺女也叫豆,哈哈!以后一帮豆娘子在一起玩,多好!”
王同化拍扶手道:“行!我闺女以后叫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可是我就没相思的人呀,可怜太可怜。”
玉青瓦接上他的话,说:“我知道,还有一个:红豆生南国,种豆南山下,豆蔻梢头二月初,收红豆,树底吃豆嘎嘣脆。”
王同化拍手笑道:“这个好,好玩,又是你表姑改的?”
玉青瓦道:“不是,是贾姐姐改的,不过是和表姑学的,好玩吧?”
“好玩,不能让先生们听到,不然他们要生气,不过我得回去念给我祖父听听,就爱看我祖父吹胡子瞪眼。上回我给祖父念:唧唧复唧唧,要吃老母鸡,哈哈,我祖父没等我念完,就追着我说要把我变成老母鸡给炖了,我边跑边说:要变也是小公鸡。幸亏跑得快,不然大腿要遭殃,祖父说要把我的腿打成鸡大腿。”
玉青瓦咯咯的笑,门外有动静,见王奇年垂头丧气进来了。
“咦?今天怎么了?姐夫,你也有个娃娃亲?”
王奇年一愣,问道:“谁胡说八道?我闺女都有了,哪来的什么娃娃亲?这话可别让你吴姐姐听见,不然我说不清了。现在乱造谣的人怎么这么多?人心不古呀。”
王同化赶紧打断他的话,不然他能说半个时辰人心如何不古。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挨媳妇揍了吧?”
王奇年自己找位置坐下道:“我媳妇为何要揍我?看,又一个造谣的,我就说人怎么乱说话,人云亦云。我媳妇忙的很,顾不上和我说话,哪里会有功夫揍我?再说了,我媳妇心地善良,立州嫂子是知道的,当初就是我媳妇出手相救,还有吴二奶奶,才把立州嫂子救回来,我没说错吧,立州嫂子?”
玉青瓦嗯的点头,“所以我把吴姐姐当亲姐姐,以后毛豆和你家刀豆也当亲姐妹,我和吴姐姐说好了。”
王奇年听了这话叹气,接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