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给母亲说先去趟严家,带着她准备的礼物。
严家是出门右拐,两步就到,严大太太欢喜的接待高兆。
高兆先去给严老太太请安,严老太太看到高兆招招手让她来到跟前,眯着眼说道:“这是兆娘,快认不出了,多谢你来给芹姐儿添妆。”
“祖母安,祖母身子可好?”
“好,好着哪。你娘可好?让她没事来家玩,隔壁邻居的,很少见你娘出门。”
严大太太接话道:“高太太忙着哪,刚听见花家小娘子哭了,照看两个孩子哪里有时间?”
严老太太就像没听到儿媳的话,对高兆继续说道:“去芹姐儿那吧,来了几人,你都认识。”
高兆微笑告辞,严大太太说送她过去,跟着一起出去,没看见严老太太翻了她一眼。
严大太太给高兆说一个玉家的来了,姑太太家的梁梅雪来了,高兆见她跟自己出嫁似的欢喜,没有女儿要嫁人了的舍不得。
去了严芹屋里,严芹起身。
“恭喜严妹妹。”
玉青瓦嘻嘻笑:“以后就是侄媳了。”
严芹推她一把,接过高兆的礼物,“谢谢姐姐。”
“我刚给严姐姐说,吴姐姐和西贝姐姐不过来了,礼物我带过来,西贝姐姐要在家里迎接严姐姐,不是,迎接嫂子。”
她还是笑,不知哪里让她这么开心,梁梅雪斯文的笑,高兆昨天就觉得奇怪,感觉她变了点,面色平淡,比起以前眉眼舒展,以前总爱眉头紧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是却有种急躁在眼里。
门口来人,是钱玉兰和江珊瑚,她俩跟说好似的一起进来。
又是恭喜声。
门外有人找严大太太,她出去了。
江琥珀要嫁梁家,江珊瑚昨天和梁梅雪一直客气,这会见了她含笑点头。
几人说了打趣话,又有客人来,就一起告辞出去。
出去后高兆给江珊瑚说了母亲让她去趟家里,江珊瑚说一起过去,高兆说她要出去下,玉青瓦先上车挥手走了。
江珊瑚去了高家,高兆准备和梁梅雪说再见,她要去看钱玉兰,梁梅雪说一道去。
上了车,梁梅雪在车里坐着给高兆行了个福身礼,高兆奇怪不知她为何要如此。
“多谢兆妹妹,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声多谢,可是没有机会,昨天人多,我想着你今天会来,所以一直在等你。”
高兆心道:幸亏严芹不在,不然听这话该如何想,你来不是为了给我添妆?还是没学会说话。
“梁姐姐太客气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跟我这样见外。是我不好意思,一直想把大家邀请一下,可是这一年你也看到事儿太多,回娘家都得抽时间。”
“这个我懂,我如今也是嫁了人的,不再是闺阁小娘子。兆妹妹,我想了很长时间,想你原来给我说的话,你说要珍惜当小娘子的时候,因为嫁了人了后和在娘家完全不一样。你说把心打开,眼也打开了,以前在乎的痛恨的回头来看看,不过如此。兆妹妹……”
梁梅雪咬住嘴唇不说话了,眼里有着晶莹。
高兆拉过她的手,沉默。
“我哥哥过得很快活,我看得出来,他盼着成亲。祖母说以前我哥哥只担心我,我父亲和继母和以前一样,甚至我出嫁了他们都跟松了一口气似的。如果我回娘家,我妹妹都会紧张。”
高兆心想,你跟刺猬似的,谁不怕呀,家里人容忍你,是没办法,如果你对我也是这样,看我理你不?
“兆妹妹,我知道我以前在娘家不受他们待见,很多事情都是我故意在做,故意气他们。嫁到婆家,我习惯以前那样说话,虽然我知道不好,我在改,可是我不知怎么又是那样说话,等我对着我小姑子说出来,小姑子哭着跑了,从此恨我,我婆婆严厉训斥我,说我娘没教我吗?我亲娘……,继母哪里敢教我,我祖母教过我,我没听,兆妹妹,我不是成心那么说话,以前严芹,就算我说了她什么,过阵子她像没事似的来找我,我那时心里说她厚脸皮,可是我多希望小姑子也是厚脸皮,也能跟没事似的……”
高兆叹气,这会知道严芹的好了,知道娘家的好了。
“兆妹妹说过,娘家容忍女儿多,婆家挑剔媳妇多,我想我行得正坐得直,我不怕,祖母说一个好媳妇,孝顺公婆,服侍好相公,交好妯娌,善待小姑子,这是基本的行得正,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会去这么做,可夫婿说我惹婆婆生气是不孝,骂哭小姑子是不善,妯娌们躲着我,说哪里是娶媳妇,是娶搅家精。小姑子说我在娘家祸祸,又要来婆家祸祸吗?我没有……,我想在婆家好好过,忘掉以前,可是她们……”
可是她们不给你机会,或者开始是观望,你自己把一切弄遭了。
以前高兆就担心梁梅雪会如此,多年的刺猬,怎么会一下变绵羊?
给她改变的过程太短,不像现代,有些人在娘家是公主,但不会马上出嫁,工作后走向社会,有的是在大学里和室友相处,明白了世道、世情,没人把你当公主,你得接受和适应,并且改变。
之后嫁人,有的改变了,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有的改变的少或者是继续以自我为中心,嫁人后,问题多多,马上变怨妇和闹妇。
同样,现代男子也是如此,也得从父母掌中宝变成养家糊口的男人。
只不过,女子在家里做琐碎的多,不像古代,男子完全主外,女子呆在内宅,更多的七大姑八大姨之事,还有那个孝的帽子压着。
满京城只有一个乐安县主敢随着自己心意行事,如今也是往好媳妇好继母形象靠拢。
公主都没敢为所欲为哪。
看着梁梅雪痛哭,高兆递过手帕,怎么说呀,她可是自己害了自己。
“我该怎么办?兆妹妹。”
高兆回想起,在前世,单位里有刚结婚的女同事,一吵架,在单位气呼呼说:离婚,不和他过,一家子极品,我还不信离了他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
可这里,没人敢说这话,也没人敢有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