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回到公主府时天色恰好黑了。
安月等人一直在等着她回来用晚饭,久久等不着,直急的在门边左盼右望。
好月想,她该是给安月找一些事了,免得她这生活里处处都是她与安邦,怎的也要为自己活上一活不是?
脑子当中一直回想着老农司下下山前所说的一句话。
他说,马上要入秋季,将要秋闱科举了。
是了,秋闱考试,这京城当中,则又要开始来许多的书生的。
天下学子无数,十年寒窗苦读,所为也不过是金秋的这一场比试。
早些日子刘氏还寄来了书信,说是陆子旭在前年终是中了举人,大刘氏也趁着这个名头,立时替他将婚事也一道给办了。
今年陆子旭从杭州出发上往京城入京赶考,顺带带了新婚妻子一同上路。
安月收到这信之事,好月还未曾回来。
信上的刘氏说,只盼陆子旭入了京城之后,安月能将其招待招待。
虽说的招待,但也知晓这话中之意,便是让其入住公主府来。
这信安月在前些时日便给好月瞧过了。
两家之间本便是亲戚,好月自是毫无意见。
如今算算日子,陆子旭来了京城还需要备考,理应也快要到了。
陆子旭之事并没能影响好月的心态,只是好月今日见着老农司,总觉着哪儿对不上味儿来一般,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慌意。
这般一想,只觉着心中越想便越是不对劲。
本还在吃饭,可她却又忽然将碗给放了下来,匆忙起了身。
见她那神色不对,安月还以为出了何事,也连着放下碗追了出去,“你饭不吃了?”
好月闻言,回头瞧了一眼安月,“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哎!”安月忙道,“如今夜色都黑了,你要去何处去?”
可好月步伐飞快,一边跑着一边同安月回了一声,“我去去就回来!”
待得声音落下,人也消失在了拐弯处。
好月这模样太过可疑,恰好安邦也追了出门,问了一声,“二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她应该是去马厩骑马了,你快些追上去,这大晚上的,如今这京城又不安全,可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待得安月这话一落,却只见得安邦亦如一阵风消失在了好月消失的地方。
安月见此,轻摇了摇头,“这饭还没吃完呢!”
好月到得马厩之后便解了雁风要从后门出去,才翻身上马,便见得安邦也追了来。
“今儿个夜色都黑了,二姐你要去何处,我同你一起去!”
好月闻言,瞧了他一眼,本想说一声,但奈何那少年却也开始解了一匹马,在她的眸光之下翻身骑了上去。
看来拒绝也是无用的了。
不过是出一趟府罢了,也并不是要做多危险之事,好月唔了一声,便也任由他随着一道走了。
马出了公主府的后门,便一直往李府而去。
公主府至李府并未多远,骑马也不过一刻来钟。
当李府管家见得好月,显然很是诧异。
瞧了一眼天色,这才问道,“公主怎的来了?”
好月心中有几分不安,“老农司呢?可是吃过饭了?”
“吃了!”管家不明好月来意,想了想,开口道,“公主找老爷有事?”
“是了!”好月点头,“下午我忘记还有话要同老农司说了,这忽然想了起来,便立时赶来了,这……不打扰罢?”
“不打扰!”老管家将好月与安邦迎入了大厅之中,“不过老爷方才恰在沐浴,公主先喝杯茶,待我去通禀老爷一声!”
话落,则又吩咐了丫头来看了茶。
待得管家退出去之后,安邦很是不解决的瞧了一眼好月,“二姐你这是来作甚?真有事明日说也可的,你饭都没吃完呢!”
好月闻言,不欲作答。
得不到好月的回应,安邦便也所幸不说话了,只在一旁无聊的喝了几口茶。
不曾等多久,便见得换过了一身衣衫的李瑜缓步走了来。
洗去了一身倦色,如今一瞧着倒直觉之人神清气爽的很。
见着老农司那一刻,好月提起的心,这才落下了。
李瑜缓步走来,在主位上落了座,瞧着好月带着一脸笑意,“听管家说,公主有话同老夫说?”
“啊?是了……”好月脸上带着笑意,“我忽然忘记了跟农司说了,明日可以让人挖坑了,择一个雨天,再将番薯给种了!”
“就为此事?”李瑜挑眉,又觉得好笑,“公主明日也总是要去庄子上的,招待下去便会有人去做,倒还劳你亲自跑这一趟!”
好月仍旧笑着,但笑容里带了几分轻松,“只是忽然想了起来,觉着要同农司说了才安心……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便不打扰农司您休息!”
说着,起了身,拱手作了揖,“告辞!”
安邦见此,也随着好月做了个手势。
这丫头,当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李瑜便也关心问了声,“可是吃过晚饭了?”
二人是一同入城的,但好月入城又在街道上逛了逛,回来的也比李瑜要晚了一些。
“吃过了!”
既是见得老农司无事,好月这心便也落到了肚子里,继续说了一声告辞之后,便欲要走。
夜色的确不早,李瑜想要客套留留的话也终是没说出口,只让下人去送上一送。
待人出了李府大门,管家一边陪着李瑜回房一边又道,“这公主倒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就为了这么一桩事,竟是连夜来访!”
是了,此事于他们而言的确不算大。
本就是明日早间可说之事,却非要今夜来跑一趟。
李瑜听了,笑了一声,“这丫头连衣服都未曾换,想来是急着赶来的,想必是有旁事也没多说!”
管家闻言,呀了一声,“难怪我见得她这衣服上都还带着泥泞呢!”
李瑜轻叹了一声,“是个有本事的人,但可惜身而为女子……倘若是男子,前途无限啊!”
听得出来他家老爷是当真欢喜那个姑娘,便也接了话,“说什么男子女子,老爷三年前不还是想要她担任这农司之位么?”
“这倒也是!”李瑜又笑了一声,“只要能有本事的,便无关男女,但她若是真走上了朝堂,今后所等她的东西,却又是更多的磨难了!”
管家也觉着很是感慨,无声叹了一声,便送了老农司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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