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老管家的面色依旧不见得有任何变化,仍旧是带着了淡淡的笑意,“您还是请回罢!”
为了证明他所所出口话无任何的回旋之地,他则又喊了家丁,“来人,送周大人出府!”
既是下了逐客令,周尚书便算心中再有不甘,到底也只能无奈的挥着袖袍,走了出去。
待人出了府,老管家则又去了后院的花园之内。
今日阳光恰好,而那请辞说病了的老丞相却着了一身普通的花农衣饰,在这一片花园当中认真的剪枝浇水。
这是老丞相的日常爱好,喜爱捣弄些个花花草草。
也仅有此时,老管家这才觉着他家老爷并不是叱喝朝堂的一代风云人物,而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花农罢了。
“人走了?”
老管家也不知晓在原地盯着他家老爷的背影瞧了许久,直到那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传来,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是的,他走了!”
在回答丞相大人这话时,老管家的语气不曾带着恭敬,反倒似是如多年老友一般,语气很是随意。
紧接着,他则又问,“老爷不欲插手了?”
“不插手了!”老丞相正给一朵秋菊浇了些水,话间弯了弯腰,“他们做事擦不干净屁股,怎想要要老夫来替他们收拾烂摊子,当真是可笑!”
话虽这般说,但当初他们也是多多少少收了一些好处的。
一想至此,老管家眨了眨眼,“如今坊间在议论,那审理血书一案的尚书大人如今已失踪,百姓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陈少卿!”
顾宴闻言,嗤笑一声,“不过是些把戏而已,自娱自乐倒是好玩!”
老管家闻言,微带惊讶,“老爷知晓此事?”
老丞相恰好将花给全然浇了水,拿过摆放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言语之间满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之感。
“那个女娃,倒还真是有些意思!”
女娃?老管家也不过略一想想,便也知晓顾宴所说的女娃是谁,“是了,老奴也觉着那公主有几分意思!”
顾宴不置可否,“走着瞧罢,老夫倒也想看看这女娃还有什么本领!”
四年之前初见她时,顾宴并未曾将这女娃当做一回事,不过以为是蔺希去了一趟扬州,瞧上了一个会做农务的女娃娃罢了。
可还别说,这几年她所做之时,顾宴可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
开成衣铺,让后宫妃子穿她铺子里的东西。
开红颜坊,日进斗金,内容也很是新颖。
开南山超市,一个全新的模式,一个平价的铺子,还因此以强压强的让本是涨价街市,又不得不将价钱调回了原味。
这还不算,最为有趣的是,这女娃还能带兵打仗。
假借圣旨,用冒用了杜老将军的名义。
有趣的是,她竟然会些兵法,还会打仗,不仅仅反败为胜,更是夺下大夏运州,让大夏这两年之内难以恢复元气。
是了,还有最近之事。
最近她一个女子,仅仅带了四五百人便敢下海,漂洋过海去他国寻什么粮食种子。
顾宴一度以为她会一去不回,但没成想,不过是短短的两年半内,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当真带了不少的农品回来。
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
——
且下不说顾宴这厢,便说回周尚书。
他在丞相府吃了个闭门羹,心中自是十分不爽,可又无处可撒气,只能交代车夫再去一遭陈府。
陈建兴与周尚书二人关系可好的不行,当陈建兴知晓周尚书来时,立时让下人好茶好点心接待。
陈建兴的献殷勤,又让周尚书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些许。
他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挑眉瞧了一眼那正同他讪笑着的陈建兴。
喝了一口茶。
他不悦道,“你且同我说实话,王程意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本事笑得狗腿的陈建兴当下便不悦了,“旁人不信我,您怎的还不信我?我好歹也为官数载,怎的不知晓如今还不能动他么?又如何会这般将自己推到舆论当中去?”
周尚书闻言,想了一想,倒也觉得这么说也对。
紧接着,陈建兴则又问道,“您去了朝堂,莫不是皇上也是这般以为的?”
“那倒没有!”周尚书将茶盏摆放在了桌上,语气比起先前而言,平静了许多,“只不过今日那猴子竟然在朝堂之上怀疑王程意失踪之事,乃是我派人所为的,命我将人毫发无损找出来,否则便要叫我提头去见!”
陈建兴很是疑惑,“猴子?”
周尚书冷哼一声,“朝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如今老丞相告病在家,如今那个猴子却来充当一根葱了!”
这般解释下来,陈建兴这才知晓周尚书嘴中所说的猴子指的是何人。
“到底是隔墙有耳,您说这话还是谨慎些的好!”陈建兴干笑一声,“我如今在这府中也出不去,老丞相告病在家,这又是何意?莫非是想撇下咱们不成?”
周尚书闻言,仔细想了想,“咱们收的钱他占了个大头,只要咱们暴露,他又如何还能摘得清楚?不怕他不管,只不过眼下之事,咱们得先解决那王程意是如何平白消失的!
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是了,任凭谁都能嗅到这中间有了阴谋的成分。
再且他嘴上是如此说,但心中又另做了打算。
不可见给一切都压在了顾宴的身上,还是得自己先要想办法自救才好。
正在他思虑时,则又听得陈建兴道,“那如今,咱们是真要去找王程意那子?”
“找什么找!”周尚书冷哼一生,“那子查了一些日子,也不知晓查了多少东西,若是真的失踪死了,那倒也是好事一桩,若是没死被我撞见了,我也恨不得他死!”
不过——也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陈建兴却担忧了起来,“倘若他当真死了,皇……”
他本欲说个皇上,但见得周大人横眼看来,立时又改了口,“猴子、倘若王程意当真死了,那猴子怪罪您要如何是好?”
“无凭无据如何来怪我?”周尚书冷笑一声,“倘若真当如此,文武百官又岂能容得下他?”
这话一落,陈建兴立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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