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女,居心不良,定是想暗害我九弟。”五皇子慢悠悠的走到叶长清面前,“我听说你会妖术,还会下蛊?”
叶长清冷笑:“五皇子抬举了,我奉皇上之命来给九皇子看伤,你若阻挠,皇上怪罪绝不轻饶。”
“少拿父皇吓唬我!”五皇子一脸的不耐烦,“也不知你这妖女使了什么狐媚子功夫,勾的我父皇那一把年纪了还日日不出寝宫,与你纠缠厮磨……”
他话没说完,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脸上,声音清脆。
五皇子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叶长清:“你这小蹄子敢打我?”
“五皇子怕是没挨够板子,如今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了。”叶长清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五皇子当众被一个女人打了脸,心里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我绑起来!”五皇子气愤难平,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如今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若不好好教训这女人,恐怕日后他就要成了皇室的笑柄了。
五皇子仗着背靠四皇子,整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欺软怕硬更是出了名的,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叶长清会被五皇子整的很惨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直穿在场人的鼓膜。
“谁敢。”
众人齐齐向后看去,皇帝笔直站着,不怒自威。
“父……父皇。”五皇子声音都在颤抖。
老四的眼线明明来报说父皇中了蛇毒就快要不行了,怎么会……
皇帝睨一眼叶长清:“放开她。”
“父皇,她胆大包天打儿臣一……”
“我叫你放开她。”
五皇子百般不情愿的对身后自己的爪牙道:“还不赶紧放开!”
叶长清松了松筋骨,来到皇帝身边。
“皇上,五皇子怕我心怀不轨,不让我给九皇子看伤势。”
皇帝冷冷瞥一眼五皇子:“稍后再同你算账。”
皇帝一来,叶长清的底气便更足了,让人赶紧把景卫邑抬进了大帐里。
景卫邑摔断了肋骨,背后还有野兽抓痕,失血过多,伤势极重。
崔英说他们遇到景卫邑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头被剑刺死的黑瞎子。
“长清,老九还有的救吗?”皇帝沉沉问道。
叶长清伸出食指和中指轻摁景卫邑的脉搏,继而缓缓说道:“虽失血过多,但九皇子脉象沉稳有力,暂无生命之臾。”
闻言,皇帝长松了一口气。
叶长清也注意到了他微妙的情绪,在众皇子中,皇帝对景卫邑似乎特别关心。
“随行太医应当有止血的白茅草,还是先给九皇子的伤口止血,再做其他治疗。”叶长清扭头看了看,这才恍然发觉,刚刚竟然一直都没有太医随侍在景卫邑身边。
她看向皇上,皇上怒而呵帐内侍卫:“怎么没人给九皇子去请太医?”
侍卫低下头,声音细微:“太医瞧过又走了,说九皇子伤的太重,没的医了。”
“荒唐至极。”叶长清嗤笑一声,当即质疑道:“长清才疏学浅,尚且能够看出九皇子仍有生机,太医署的太医们经验十足,又怎会说出九皇子没得医了这种话?”
皇帝一记凌厉的眼神瞥了过去,侍卫慌忙跪下,惶恐不已:“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奴才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欺君啊。”
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皇帝心里自然也清楚明白。
太医署的太医自然是得了授意所以才有胆子撒谎欺瞒,说景卫邑没得救了,便观众皇子中有这个胆量的也就只有四皇子了。
皇帝大怒要治众太医的罪,叶长清来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劝道:“皇上,现如今不宜将此时闹大,只恐有辱皇家脸面。”
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此时恶劣至极,若不严惩,皇帝心里积郁不消,气愤难平。
“难道就让朕这么轻易的算了?”
“狩猎本就是轻松畅快之事,何必闹的不愉快。”叶长清话里有话,皇帝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暗示他回宫再做调查。
皇帝眯眸,有些赞许的看着叶长清:“你这丫头心思倒也缜密。”
“拙见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没言语,叶长清这女子实在太聪慧沉稳了,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晌午过半,皇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收获颇丰,尤其四皇子,竟打回来了一头黑瞎子。
皇帝特别嘉奖了他的勇猛,赏赐了他一把纯银打造的弓箭,其他皇子都眼馋不已。
叶长清想起崔英说他们救起景卫邑时,他身边还有只被刺死的黑瞎子,心中不由得疑惑,借故摸到四皇子打的那只旁看了几眼。
果不其然,那黑瞎子的身上正有一处之命的剑伤。
狩猎场上黑瞎子本就珍贵,何况叶长清见四皇子并没有佩剑入林子里,身上只是背了把弓,他显然撒谎了。
叶长清并未将此时言明,将此时默默地咽进了肚子里,叶景清与崔英亦懂得明哲保身,何况那黑熊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景卫邑打的,他们自然没有多事。
因为今年的夏狩变故逢生,所以并没有像往年那样持续那么多天,甚至猎物也没来得及烤,大军便匆匆赶回宫中。
如此仓促的回宫,谣言纷纷而起,皇帝中蛇毒一事不免流传出去,皇子间暗流涌动,对那个位置都跃跃欲试。
……
肋骨间传来一阵剧痛,翻天覆地的呛咳令景卫邑醒转过来,他已经身在自己的寝室中,一纤细的女子坐在他的榻边,手里头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醒了?”她凑了过来,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她越凑越近,景卫邑脑海里没来由的浮现出那晚重伤在她家修养被她轻薄的画面,她也是这样一寸寸挪过来的。
“大胆。”他拧着剑眉怒喝,因为重伤未愈的缘故,声音却有气无力。
叶长清闻声动作顿住,歪头看他一眼,接着景卫邑便觉得手上一重,多了个药碗。
景卫邑晃神的功夫,叶长清俯下了身来,窗外吹过一阵微风,夹携着凛冽的淡香朝景卫邑袭来,景卫邑看着她越发近的脸庞,眉头蹙的更紧。
在靠他咫尺间的距离,叶长清忽然停住,认真的盯着他额头看了一会儿:“嗯,头顶的伤口已经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