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家母女两个都对自己的事情好奇,张蕙兰也不介意把事情说给她们听,顺便澄清一下外面的谣言。
原来,钱有为在打听到张大人一家都还被关押在牢里之后,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一般的犯人大多数关了一段时间,要么充军,要么问斩,怎么这一家人到现在都还完好无损,后来他让人在京城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位张大人背后是有靠山的。
都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死,那大概就要应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古话,这位如果从牢狱里出来之后,只怕会官运亨通。
到时候与其锦上添花,还不如现在雪中送炭,于是在种种考量之下,钱有为决定帮张蕙兰一把,让她脱离现在的苦坑。
李秀才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同张蕙兰和离,这个妻子在当初买回来的时候,花了他不少银子不说,颜色也是中上之姿,他就算再娶一门新的妻子,也不见得能够找到这么标致的女人。
钱有为把他这心思给摸的透透的,所以他直给李秀才两百两银子。询问他同意不同意,如果不同意,那此事就作罢。
两百两银子对李秀才来说,无异于天降横财。他正好想要去考科举,中间需要不少的盘缠,如果能得到这银子的话,那他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再三衡量之下到底是他的前途更为重要,于是他接受了钱有为都银子,同意和离。
叶长清和叶母听完之后,不由一阵唏嘘。
“这些个男人啊,没有一个是靠谱的。”叶母叹道,“蕙兰,你现在已经从他们家出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蕙兰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实不相瞒,钱有为说是给我租了个院子,让我自己去住,但是我不太愿意。”
如果她真的去了,那岂不是坐实了和别的男人勾搭成奸的谣言?
“我之所以会上门来,其实也是有一件事难以启齿。”
叶长清闻言,笑道:“兰姐姐,既然你没有地方住的话,那就在我们家小住一段时日可好,我们家房间也够多。唯一有一点不太好的是,就怕你进出见到故人尴尬。”
张蕙兰这次过来,其实就是抱着这个念头让叶家收留自己的,现在叶长清主动提了出来,倒省去了她一番尴尬。
“旁的人我是无所谓的,我现在只想攒一笔钱,然后去京城。”张蕙兰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千金小姐,“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卖豆腐脑,工钱不要很多,如果生意好的话,你们看着给就行。至于房子的租金,我只怕是要先欠着了,不过以后我肯定会还的。”
“你是想要攒钱回京是吗?”叶母当即拍板,“房租不房租的我们就先不提,你要跟我们一起干活的话,你的工钱我们会尽量给的。”
就这样,张蕙兰顺理成章地住进了这儿。
叶母为了照顾她,特意把客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才迎她进来,张蕙兰自然也没在她们跟前流露出半点娇气,洗衣做饭处处抢着做。
叶长清对此很是满意,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这里虽然比小山村大了许多,于她而言却还是不够。
她和气运之子需要接触的是更广袤的世界。
想着这几日生意不错,叶景清晚饭时候状似无意地开口提点道,“还是坐着吃饭舒服。”
叶长清见他有这头脑,也在旁附和着:“娘,不如咱们,去买些桌椅条凳来吧?最好再买辆小推车,说不得会让生意更好一些。”
叶母一听,捂紧了腰间钱袋子有点犹豫。
这些天虽然赚了些银子,可积蓄到底不多,桌椅条凳又是一笔支出。
“我认识一位老木匠,家里存了许多废旧的桌椅,去找他或许能便宜点。”张蕙兰却似乎很乐意支持姐弟二人,跟着劝说道。
叶母这才总算点头,趁着夜色就要出去,本想带着四个孩子一起逛逛,可叶景清却坐在床上,捧着本《千字文》不愿动弹,叶长清自然也以看管幼弟为名陪着,顺便再蹭点气运。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叶景清早已经睡着了。
次日,叶长清特意起个大早,没想到刚出门就见张蕙兰正在帮叶母做豆腐脑,汗水不时从脑门上落下,干的很是卖力。
“大丫起了?”张蕙兰眯眼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是啊,醒了就来帮忙了,兰姐姐辛苦了。”
叶长清上前帮忙把做好的豆腐脑和胡辣汤装上车,叶母也端着一大桶豆浆来了,三人一路有说有笑走到原来位置摆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老顾客等着了。
“摊主今儿个可是心情不错?看着竟然喜气洋洋的,还有这桌椅条凳,莫不是最近发财了?”某个老顾客凑上前来,主动帮他们摆了桌椅,自顾坐在边上笑吟吟看着叶母忙碌,热腾腾的胡辣汤上桌,他和叶母打趣道。
话音刚落,目光又转向了张蕙兰,悄声打听道,“这位娘子长的好生水灵,摊主哪里找来的好帮手,不知可有婚配?”
有顾客看见忙前忙后的张蕙兰生的如此貌美,乐得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眼睛更是鲜少从她身上移开,可这样光明正大问出来的却只有他一人。
“客官取笑了,这位蕙兰可是我的得力帮手,您啊,若当**得她长得水灵,不如多喝几碗豆浆,蕙兰就是喝了豆浆才能养得如此水灵的。”叶母赶紧凑上前去,悄悄扯扯她衣袖。
张蕙兰立刻明了她的意思,双手在围裙上随便擦了擦就跑去打豆浆去了。至于送豆浆的活计则是交给了叶长清。
也许是因为张蕙兰貌美的缘故,叶长清总觉得今日生意比往日好上不少,生面孔越来越多,其中更是不乏许多回头客。
只是,这些回头客究竟是奔着她们生意来的还是奔着张蕙兰来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叶母收摊的时候特意撇了一眼小推车上的吃食,就连一向最难卖的豆腐都卖得只剩几块零星的碎渣了。
一掂手里荷包,沉甸甸的,竟觉得有些压手。
不用数也知道,买桌椅的钱已经赚回来了。
“今日多亏你了,忙坏了吧?拿着,这些是你的辛苦费,虽然不多,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叶母拿出十文钱递给张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