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营中的一片愁云惨淡不同,梁山大营中此刻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晁訾在亲自问候了伤兵后,当即下令犒赏三军,对参战步卒的赏赐自不用说,所有没参战的士兵也得到了一定的奖赏,不过酒当然是不能喝的,鲁智深、武松喝刘唐的功劳都记录在案,待返回洛阳后再一并封赏。
其实晁訾知道,这次之所以能胜的这么漂亮,得说是岳飞的策略得当,不然结局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鲁智深、武松和刘唐三人身上也到不同程度地受了不少伤,不过都不算重,简单处理下即可,晁訾在中军大帐摆了一桌宴席,然后以茶代酒,给三人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这次功劳最大的当属鲁智深了,若不是他干掉了乌虎儿,金兵败的也不会这么快。
没有酒,鲁智深和武松、刘唐三人这饭吃的如同嚼蜡一般,不过碍于军规,也只能硬着头皮听晁訾白话一会,然后就都借口身体不适,开溜了。
晁訾对这三个家伙也很无奈,这三人在军中能保存不犯军纪,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还要强留他们听自己的长篇大论,那就是太难为人了。
宴席撤下,沏上一壶茶后,把岳飞和韩世忠留了下来。
“二位将军,这开门红我们已经打下来了,接下来该如何打?都说说吧!”
晁訾的心情很不错,经过这一战后,虽不敢说就此灭了金国,但打残他们应该是没问题了。
韩世忠首先道:“殿下,末将认为此战应速战速决,因为北方的冬天来的早,如果战事一旦持续下去,大军的后勤必然会成为大问题”
晁訾点点头,眼光转向岳飞。
岳飞沉吟一下,道:“臣也赞同韩将军的说法,不过我想,吴乞买肯定比我们还急,虽然他们能挡住我们的进攻,但所有军队都集结在这了,所以根本无法阻挡那些如狼似虎的蒙古部族军”
“鉴于这种情况,我军不妨做出一副长久战的姿态,不与金兵发生正面碰撞,待时机成熟时,再一举破之”
韩世忠听完岳飞的话后,忽道:“殿下、鹏举,你们说蒙古人会不会反水?”
听了韩世忠的话,晁訾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自己的军队虽多,可万一蒙古部族军反水站到金国一方,那可就要出大麻烦了。
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战场上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是应该做的。
三人正说着,侍卫进来禀报,汪古部的硕阿论求见。
这个硕阿论虽然是目前蒙古三大部落之一,但到了梁山军中后,一直都十分低调,他的人马也在三万左右,其他六万蒙古部族军,则是有十几个小部落组成的了。
听到是他来了,晁訾微微一笑,他忽然不担心蒙古人会反水了,因为蒙古军也不是铁板一块。
岳飞和韩世忠施礼后退下,晁訾则命侍卫将硕阿论请进来。
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晁訾等人做的是有备无患的打算,却不知道在见识了梁山步卒的战斗力后,蒙古各部更不敢有丝毫异心了。
进帐之后,硕阿论就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口中道:“尊贵的燕王殿下,您最忠实的仆人有事要向您禀报”
“硕阿论首领,你是本王的好朋友,好朋友是不用行此大礼的,快起来吧,下次不要这样了”
晁訾虽然这么说,可硕阿论还是恭敬地磕了个头后,才站起身,然后一脸崇敬地看着晁訾,继续道:“尊贵的燕王殿下,您的士兵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今日真是让我等边外之民大开了眼界啊!”
行了,忽悠的差不多了,礼下与人,必有所求。
晁訾微笑道:“那是你还没见识本王的近卫,到那时你就知道什么是无敌之师了,说说吧,你来找本王所为何事,可是也想像塔塔尔和泰赤兀人一般,外出去活动活动?”
硕阿论摇头道:“汪古部距离克烈部最远,对女真人的仇恨也没那么深,而且小臣也想明白了,只有跟在殿下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小臣今天来求见殿下,是因为小臣发现熬兰在同耶律大石联系,所以小臣斗胆揣测,熬兰见俺巴亥完了,就想成为下一个俺巴亥,而殿下的大军虽然厉害,但毕竟不能长居草原,而且肯定不能帮助他打压其他部族,所以就想勾结上耶律大石,以期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硕阿论的一番话倒把晁訾说愣了,因为他早知道汪古部才是同耶律大石走最近的,怎么现在塔塔尔人又同耶律大石勾搭上了?这家伙跑这来同自己说这些,究竟是何居心?
见晁訾疑惑,硕阿论立刻接着道:“之前都知道小人和耶律大石走的近,其实殿下有所不知,其实是小人受他所迫,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其实小臣心中早对他恨之入骨,这次发现他同塔塔尔人有勾结,就想他们一定是想对殿下不利,所以才特来向殿下禀报”
晁訾对耶律大石与汪古部的事知道的不多,也没心情深究他们之间那些破事。
故做沉思地点点头,道:“你很不错,你也知道,本王中原事物繁多,并无太多时间和精力关注草原之事,所以必须有人能在草原代表本王,此战之后,本王就将着手此事,汪古部一向与汉人为善,本王很希望这个人是你啊!不过你也知道,塔塔尔人和泰赤兀人都很有实力争夺这个位置,本王虽有心偏向与你,却也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啊!”
晁訾这番话里的引导意味太明显了,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听明白,而硕阿论之所以跑来打熬兰的小报告,其目的也不外乎想成为新一代的草原霸主。
所以当晁訾说完后,硕阿论立刻翻身再次匍匐在地,恭声道:“长生天保佑尊贵的燕王殿下,您的仆人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这一刻,硕阿论已经想好,一定要想办法炮制出熬兰阴谋对付梁山的证据,最好将阔阔儿也牵扯进来,这样草原上就再没人能争过他了。
金国的国相,全称应该叫国论勃极烈,地位在谙班勃极烈之下。
随着吴乞买的心思逐渐汉化,原来女真祖传下来那套东西,已经越来越不入他的眼了。
谙班勃极烈贵为皇位继承人,被他靠边站了,仅次于谙班勃极烈、同时又是支持祖制国论勃极烈,当然也要靠边了。
只是这个国论勃极烈乃是阿骨打的庶长子、完颜宗干,在他手中仍掌握着阿骨打一系的部族军,所以尽管吴乞买十分不待见这个国相,但在面子上,还是要给足人家的。
完颜宗干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军前,当然不是来劳军了,而是因为完颜亶之死,派人来问罪的。
问谁的罪?当然是吴乞买了,完颜亶是在吴乞买手下关押的时候死的,吴乞买想说不知道就完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战场厮杀固然凶险,而背后的博弈则更加的血腥残酷。
若说完颜亶之死是给吴乞买下了一道催命符,那么蒙古部族军对金国腹地的洗劫,则成了压倒吴乞买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连几日,无论金兵怎么挑战,梁山大军就是不应战,试探进攻了几次后,除了丢下一地尸体,却连梁山大营营寨的栅栏都没摸到。
而这个时候,女真各部的酋长元老们,已经齐聚会宁,要吴乞买立刻回来给他们一个说法,不然就自己招回跟在吴乞买身边的部族军队。
说白了就是,既然你吴乞买不能保护我们的财产,那我们就自己保护。
此时的吴乞买可说是焦头烂额,如果晁訾肯应战的话,他还有理由去向那些老不死的解说,现在晁訾摆明了等着金兵自乱阵脚,好大兵压上,这个时候主动后退的话,那不是拱手把主动权让出去吗?
派人去找绳果,却被手下人告知,绳果大人亲自去找蒙古人谈判了。
这时候还谈个鬼啊!恐怕这家伙是看出事情不好,逃了吧?
就在吴乞买犹豫要不要退兵的时候,完颜娄室在外面求见。
吴乞买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没等完颜娄室给他施礼,就主动上前拉住完颜娄室的手臂,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计策了?快告诉朕,只要帮朕度过这一关,朕就封你为谙班勃极烈”
见吴乞买失态,完颜娄室也十分意外,昨天看到吴乞买的时候,还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怎么才一天就变成这样了?再说,谙班勃极烈是由女真各族长老推选出来的,你说封就封了?
心中虽这么想,完颜娄室却也知道金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忙安慰道:“陛下稍安,臣今天来,就是跟陛下商议退兵之事的,只是我军虽退,却也绝不能这么便宜了晁贼”
吴乞买此刻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刚的样子根本不应该是一个皇帝的表现。
点头道:“朕也知道不退不行了,那你来说说,该如何整治那晁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