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水柱腾空而起的时候,完颜娄室也很惊奇,心说这什么鬼?
不过随着山风把火油的气味传过来,完颜娄室顿时大惊失色,梁山这帮家伙也太会玩了吧?这么阴损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快撤!”
完颜娄室二话不说,也顾不上被梁山军发现他们的行迹了,第一个转身而逃。
看着远处山坡上如蚂蚁般露出身形转身疯狂而逃的金兵,岳飞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点火!”
随着岳飞一声令下,数百支火箭腾空而起,射向沾染了火油的草丛和树林。
“轰!”
火油沾火即燃,在山风的助力下,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飞快地向山上蔓延开来。
现在是八月末,盛夏已过,虽还不至于草木皆黄,可毕竟是经历了数百年的漫长积累,地面的落叶早没有半点水分,绝对是最佳的易燃物。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转眼就是燎原之势,浓烟滚滚中,仿佛整座大山都燃烧起来一般。
完颜娄室等人的战马都在后面的山谷中,此刻被大火追赶,一个个都恨不能多长两条腿,玩了命似地向后面的山谷跑去。
山火已成,如果完颜娄室他们不能及时地逃出去,任谁也救不了他们。
而梁山大军则处在上风口,况且在点火之前,大军前面已经挖好隔离带,所以根本无需担心会引火烧身。
这么大的火,即便完颜娄室的人马能逃出去,元气大伤也是肯定的,只可惜岳飞无法绕路拦截,不然保准一个金兵都别想逃走。
看着滚滚的山火,岳飞不由心中感慨,殿下说烧了这些树木是破坏环境,不过朔州城外今年的草木却长得格外茂盛,想必有了这些金人尸体做肥料,明年这里的树木也会一样茂盛吧!
“回营!”
岳飞一声令下,两万梁山铁骑如滚滚惊雷,向着远方奔驰而去。
事后统计,五万女真铁骑,最终逃出来的还不够一半,完颜娄室虽逃了小命,却也被烧的面目全非,吴乞买都快认不出来他了。
这一把大火,也彻底烧掉了完颜娄室和吴乞买的胆子,再不敢提找梁山晁訾报仇的事。
随着梁山大军的撤走,上京被付之一炬,大火过后的城池,连金人都不想再要了,不仅如此,五万梁山大军,带着十数万上京百姓,行程又岂是一个慢字能形容的?可吴乞买硬是没有下令追杀,可见他确实是不敢再招惹梁山了。
就如晁訾想的那样,女真人实在太少了,死一个少一个,几场大战下来,倒在晁訾手下的女真人已经有十余万,吴乞买实在是死不起了。
所以尽管朝野上下一片追杀梁山军队的声音,吴乞买这个皇帝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倒是让做好准备的杨志等人好生郁闷,因为他们还没杀够呢!
因为梁山大军的存在,随后吴乞买和耶律大石算是达成短暂的和平协议,双方以中京为界,都表示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事实上,耶律大石在知道了梁山大军火烧完颜娄室后,肠子差点没悔青,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同意联合进攻梁山的?
不过显然后悔已经有点晚了,这个时候,除非耶律大石去晁訾面前负荆请罪,否则晁訾肯定不会原谅他的,可这种事情耶律大石又怎能做出来?
思前想后下,耶律大石最终命冯毅带上一份厚重的礼物,前来向晁訾陪罪。
耶律大石不知道,如果他没有及时来认错的话,西北的程万里将奉晁訾的命令,从西面出塞,全面扫荡耶律大石的后路,以教训他背叛梁山的行为。
耶律大石的军队从西而来,所以西边一直都是他的根基所在,试想若是被梁山大军扫荡一番,他也就成了无根之萍,若晁訾再不管他的话,他早晚都会被吴乞买所灭。
可以说,冯毅来的很是时候。
梁山大军这次能免遭损失,冯毅可说是第一功臣,不过为了不引起冯毅随从的疑心,晁訾并没有迎出营外,而是在大帐门口处等候,这对一个臣子来说,也算是极大的殊荣了。
冯毅的随从侍卫,自然是被挡在帐外的,当他走进大帐的时候,见到晁訾,刚要下拜,却被晁訾一把拉住了。
扶起冯毅后,晁訾端正一下身子,然后深施一礼,道:“这一拜,是代表梁山将士感激先生的报信之恩,不然我军的损失可就大了”
冯毅那想到晁訾会以这种形式感激他,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连连躬身施礼道:“殿下切勿如此,此乃臣的本分,是臣应该做的”
晁訾拉着冯毅的手臂,将他按坐在自己身旁,叹道:“只可惜不能日日与先生把臂言欢,不过先生请放心,洛阳的府邸已经替先生准备好,若这边发现有什么不对,可即刻返回洛阳”
冯毅的眼睛有点泛红,点头道:“殿下天恩,臣一定牢记在心,臣在塞外日夜期盼殿下大军早日出塞,彻底灭了残辽,将关外的土地纳入我中原的怀抱”
“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本王向你保证,不会太远了”
安抚了冯毅一番后,晁訾将已经草拟好,准备发给程万里的调令交给他。
然后道:“回去告诉耶律大石,这是本王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下次若再起异心,本王定会将其斩杀,绝不宽宥”
送走冯毅后,晁訾召集众将议事,这次由金兵挑起的战事,进行到这里,也可说是已经告一段落了,有些话晁訾要交代一下,也可说是为下一次真正的北伐,做一下铺垫。
时间不大,众将纷纷赶到,施礼之后,分左右站好。
晁訾左右看了看,淡然一笑,道:“我知道诸位都还没打过瘾,不过战争就是这样,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本王打算明日就启程返回洛阳,在这里,本王要交给各位一个任务”
“女真人经过这几次大的损失,短时间内已无力南下,那么我军就要趁此机会,把军队拉出去,在广袤的大草原上,锤炼我们的铁骑,使之成为一支真正的无敌雄师”
听了晁訾这番话,诸将无不热血沸腾,晁訾虽未明说要打谁,可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就是可以任由他们自由发挥了。
多少年了?汉、唐之后,草原就再也看不到汉军铁骑的身影,如今大汉民族的军队不但回来了,而且必将更胜从前。
“殿下圣明!”
这句发自内心的话,几乎是由众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这件事当然不是说说就算了的,随即晁訾同众将商定,岳飞在北,林冲、鲁智深、武松居中,韩世忠在右,三支各两万铁骑,轮番出塞,以游猎女真人为借口,扩大在草原的影响力,甚至参与到草原部族间的争斗中去,展示梁山大军军威的同时,也要不断给草原各族制造矛盾,以达到分而破之的目的。
大军以训练为主,所有骑兵都必须参与进去,老兵带新兵,新兵成为老兵后,再继续带新兵。
这是骑兵,步兵也将施行轮换制,这种轮换不同于大宋那种最后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策略,而是通过这种轮换,让所有军队都感受到战争的气息,从而成为一支真正的强军。
这次军事会议,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直到把所有细节都敲定才作罢。
众将兴高采烈地出去了,晁訾却唯独把王彦留了下来。
见晁訾单独把他留下,王彦心里更加没底,不管怎么说,在孔家兄弟这件事上,他是有责任的。
待帐内无人后,王彦径直来到晁訾面前跪倒,低声道:“殿下,臣有罪”
晁訾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得说王彦见机快,不然事后晁訾回想起来,即便嘴上不说,却也一定会找王彦毛病的,这并不是说晁訾有多阴暗,而是人心,换成谁都这样,甚至是比晁訾做的更狠。
深吸了口气后,才道:“免去你幽州处置使之职,罚俸一年,你可有异议?”
王彦一听,心中虽有点失落,不过总比过后被晁訾清算强,忙磕头谢恩,道:“臣知道殿下意见网开一面了,臣无异议,谢殿下天恩”
晁訾知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王彦,毕竟当时幽州就一万多人马,万一女真人突如关口,再顺势攻下幽州,那麻烦可就大了。
“幽州交给岳飞,改任你为武州安抚使,武州距离草原最近,来日几支人马交替出塞,武州的后勤任务必将非常艰巨,别人去,本王不放心,只能委屈你了”
听了晁訾的话,王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武州没有幽州大,战略位置也不如幽州,可却是防卫辽军的第一线。
换句话说,晁訾并没有因为孔家兄弟的事处罚他,而是依旧对他信任有加。
一时间不由老泪纵横,再次扣头道:“臣万死以谢殿下天恩”
晁訾亲手扶起王彦,温声道:“还是那句话,都不许死,边关需要你这样稳重的老将军,去了之后,将民团组建起来,以缓解边军的压力”
“老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这一刻,王彦真有为晁訾去赴死的心了。
二人正说着话,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殿下,洛阳急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