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地道一事后,晁訾的睡眠就一直不好,而随着天气变暖、天亮的越来越早后,他每天也都起的很早。
府门外情形虽有些紧张,不过为了不吵到晁訾,不论是杨再兴还是李应,都没有把动静弄太大,可还是被起来晨练的晁訾听到了,
晁訾和冷家兄弟从侧门出来,当见到府外的情形后,不由皱了皱眉。
此刻李应与杨再兴之间,已经到了即将动武的边缘,李应越是要人,杨再兴越是感觉有问题,再加之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不论李应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肯让步。
“杨将军,你非要把殿下吵醒才罢休是吗?”
“哼!就是吵醒又能怎样?小爷我问心无愧,你想怎么样?动手吗!来、来,小爷奉陪”
两人的话音刚落,后面忽有侍卫高喊:“殿下驾到!”
听到晁訾来了,两人都闭上了嘴巴,杨再兴怒气冲冲地瞪了李应一眼,转身去迎接晁訾。
李应则眼神闪烁,显然是有要撤的意思了,那个女人已经被士兵们层层围住,即便李应的飞刀再精准,却也伤不到她了,况且晁訾已经出来,他如果再动手的话,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晁訾缓步走过来,扭头看了眼躲在士兵中的女人,又看了看李应和杨再兴,道:“怎么回事?”
杨再兴刚要说话,躲在士兵中的女人忽地喊道:“殿下,李应与别人密谋要刺杀您,是我亲耳听到的”
李应急忙辩解道:“殿下不要听她胡言,她本是臣府中一贱婢,偷了我府上的东西,趁夜逃出来,因为怕臣治罪与她,这才要陷害臣的”
“哼!若只是这么点事,你至于杀人灭口吗?”杨再兴不忿地插口道。
听几人七嘴八舌地说完,晁訾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居然是涉及到刺杀自己这件事上了,有点意思,李应,会是你吗?
晁訾忽地冷哼一声,道:“敢污蔑我梁山好汉,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给本王押下去”
士兵们答应一声,像拎小鸡似的把不断挣扎的女人抓进府中。
李应见状,一颗心却彻底沉了下去,晁訾若相信自己,该把人交给自己才是,抓进他的府中,显然是要单独审讯了。
李应脑筋转的极快,见晁訾的目光再次扫向自己,忙抱拳道:“谢殿下为臣做主,相信殿下一定能还臣一个清白”
晁訾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却没有再说话。
李应也不敢多说,躬身施礼后,转身离开。
“殿下...”杨再兴刚想说什么,却被晁訾摆手打断了。
“拿我的金牌去城门,告诉守城的将军,今天晚一个时辰开城”
听了晁訾的吩咐,杨再兴那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躬身接过晁訾递过来的金牌,然后转身吩咐人去城门处传令。
回到自己的书房,晁訾一面命人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同时命人把戴宗也找来。
都是跟随在晁訾身边的老兵,晁訾的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该如何做,所以没人难为那个女人。
女人进来见到晁訾后,未语先哭,片刻后,才道:“民女洪氏...”
憋闷了太久,终于找到倾吐心声的机会,女人哭泣着,原原本本地把她听到的李应与别人密谋之事说了出来。
听洪氏说完,晁訾忽道:“你是那个教头的夫人吧?”
洪氏一愣,随即又哭了起来,伏在地上,哀声道:“求殿下给民女做主,那李应狼子野心,早就罪该万死了”
这是一段尘封的往事,如果不是晁訾提起来,洪氏还没想过要提,毕竟夫君被人害死,她却以身侍贼,这要是传扬出去,她唯有自杀一途了。
晁訾暗暗叹息一声,真难为这女人了,为了给夫君报仇,居然隐忍了这么长时间。
戴宗在一旁越听越心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与李应有关,而且平时他与李应的关系也很不错,若不是今天这女人说出来,恐怕那天自己都得别李应坑了。
而最让戴宗心惊的还是晁訾的态度,晁訾居然一点都不怀疑这个洪氏的话,而且似乎还知道这女人的身世,显然是早就注意李应了。
无暇多想,上前一步,躬身道:“殿下,臣请旨现在就抓捕李应和柴进”
“去吧,不过我估计他已经跑了,我已经下令城门晚开一个时辰,在这之前能抓就抓,抓不到的话,就一切回复原样,不要难为进出的百姓,找到正主,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臣遵旨!”
戴宗心思复杂地领旨离开了,晁訾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却有些头疼了,一转头,却见杨再兴一脸怜惜之色地看着女人,心中不由一动。
“洪氏,你可还有亲人?”
洪氏摇了摇头,在李家庄的时候,她就被李应霸占了,之后在梁山、青州、洛阳之间辗转,早就与家人断了联系,况且她也没脸去见家人。
“杨再兴!”
晁訾冷不丁这么一喊,不由把杨再兴吓了一跳,忙躬身道:“末将在,请殿下吩咐”
晁訾指了指洪氏,对杨再兴道:“人是你接回来的,如何安排就交由你处置了”
“啊?交给我处置?我、这个...”
杨再兴还是个处哥,对这个洪氏完全是出于一片怜悯之心,却不想殿下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了,一时间脸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那搁了。
洪氏却甚是机灵,本就无家可归,刚刚又被杨再兴救了一命,早已芳心暗许了,以她的身份给人做正妻是不可能了,但能跟个将军,总好过无处可去强。
忙跪爬到杨再兴脚下,磕头道:“求将军收留,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
晁訾是有点拉皮条之嫌了,不过这个洪氏年纪虽比杨再兴大,但她是一个破过一次家的人,相信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况且杨再兴身边也确实需要个女人了,不然这家伙总是邋里邋遢的。
打发走杨再兴和洪氏,晁訾不由开始回想刚刚洪氏说的话,登州那边有人离开,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连个上报的人都没有。
单从这件事上,虽不能说登州的杨志或是张顺他们谁有问题,却也从侧面反应出管理上的巨大漏洞。
小草的父亲作为兵工厂的一把手,对这件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看在小草的面子上,也不能对他有太重的处罚,况且刘老爷子是跟随他最早的人之一,尤其在火器方面的贡献,更是功绩赫赫。
回头让小草给老爷子去封信,还是回来养老吧!同时也要给兵工厂再加一道管理。
想到这,晁訾忽地想起,李应和柴进已经知道了兵工厂的存在,那登州就不安全了,不论是金人还是辽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向里面渗透。
所以与其处处防贼,还不如将兵工厂整个搬迁。
想到就做,晁訾立刻给白胜写了封书信,命他带兵亲自将兵工厂搬迁回洛阳。
之前兵工厂监造的火炮并不理想,不过这东西的存在,显然要比轰天雷的威慑力大多了,况且经历了上次出海炸膛事件后,兵工厂那边又有了许多改进。
兵工厂的搬迁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不过却可以提前调出几门火炮出来。
晁訾此次北巡,不单是要巡视他治下的领土,同时还要以武力震慑北方那两条不听话的狼,给中原更多的安心发展时间。
果然不出晁訾所料,当戴宗带人赶到李应府上的时候,李应和柴进已经消失无踪,而那个从登州返回的李应家人,则被人割了喉咙。
抓不到人,当然不能这么就完了,戴宗一面命人在城内四处搜索,同时将李应的府邸查封,等待晁訾的进一步指令。
听说那个泄密的火器师傅被割了喉咙,晁訾反倒是高兴起来,这时代的人显然还没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一个懂火器的师傅,可比轰天雷的配方重要多了。
命戴宗继续抓捕李应和柴进等人后,晁訾传令在洛阳的所有梁山好汉,全部到李应府上开会,他要给这些人开个现场会。
从前晁訾只是听说李应很有钱,而这些钱也大部分都是上山之前就积攒下的,但这不妨碍晁訾用来给梁山好汉们上一课。
随着城门打开,洛阳的街头又热闹起来,原本今天城门比每天晚开一个时辰,就足够引起人们的遐想了,而当过往的百姓经过李应府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附近竟然全被梁山高级官员和将领的侍从、侍卫们占满了。
有想法的人还以为李应家是要办什么大喜之事呢!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高官。
同晁訾一样,很多人都知道李应家很富裕,不过大部分人、包括晁訾都是第一次来李应家。
而一进李应的家,几乎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以为李应的府邸装饰的实在太奢华了。
府内到处帖金挂银,书房内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就有数十颗之多,房于房之间,全是红色的地毯相连,就连仆人都是绫罗绸缎。
很多人的第一想法是到了皇宫,可晁訾知道,即便以徽宗的嘚瑟劲,皇宫里也没李应家奢华,这就是一典型的暴发户,不过挺好,外人的家抄不到了,抄抄自己手下人的家貌似也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