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中,三万多大宋禁军站在校军场上,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般在瑟瑟发抖。
禁军的武器都已经被收缴,在他们的外围,则是全副武装、弓弩全对准他们的梁山铁骑。
梁山人马的威名已经无需在絮,所以在场的禁军们完全兴不起反抗的勇气,谁都明白,这种情况下,稍有反抗,就是横尸当场。
晁訾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冷眼看着下面的士兵,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些服色杂乱,面有菜色,仿佛都站立不稳的士兵,就是大宋号称最精锐的禁军吗?好像梁山随便拉出一支队伍都比他们强。
在晁訾身后,除了呼延灼、秦明以及杨再兴等梁山将领,还有禁军中的两个指挥使,以及一些级别稍低的将领。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晁訾转头望向禁军姓陆的指挥使,冷声道:“就这些了吗?”
陆指挥早就听闻晁訾的大名,如今受晁訾的气势威压,腿一软,差点没跪倒,结结巴巴地道:“应、应该还有吧!”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汴梁近在咫尺,两个时辰的时间,军队都没有集结完毕,这样的军队要之何用?杨再兴!”
“末将在!”
“即刻起,封闭营门,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得令!”
得了将令的杨再兴转身大步走下高台,跨上战马,直奔营门而去。
陆指挥使和另一个姓王的指挥使,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呼延老将军,派你的手下会同陆指挥,开始清点兵员,不在名册上的,永久开除军籍,按逃兵论处,名册整理出来之后,交开封府严查”
“末将遵命”
梁山军中自有文职官员,在陆指挥派出的文职官员配合下,开始清点人员。
这却是个磨叽活了,好几万人呢,这要挨个点名的话,得点到什么时候去。
晁訾今天却铁了心,今天不把这件事处理完,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军营的。
天色渐暗,四周都亮起了火把,刚刚曾有来晚的禁军士兵想闯营,结果直接被砍了脑袋,现在营门处已经挂起了数十颗人头。
夜色中,这些人头随风摆动,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所以尽管营中的禁军心有不满,却也没一个敢吭声的,唯有饿着肚子接受梁山士兵的安排。
话说人家梁山士兵,甚至是梁山那位燕王殿下,不也一样没吃东西吗!
在清点人员的同时,老弱也被直接裁撤出来,这些人虽被裁撤出来,却不会被清除军队,只是会作为附兵,来做一些军中的杂物,饷银虽然会比从前少,但也要比原来大宋朝廷给的高多了,因为在梁山军中,是决不准许吃空饷的。
在接近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清点工作终于完成,随即热气腾腾的肉汤干粮也被抬了上来。
居然是肉汤,很多士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李吃糠嚼咸菜能吃饱就不错了,却不想军队换了主人,居然还能吃上肉汤了。
一时间所有士兵心中对晁訾那点怨气,都随着肉汤下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晁訾等人的伙食同士兵一样,而且就是在点将台上吃的,吃完之后出下令各营回去休息,同时告诉士兵们,明日卯时点名出操,不到者,军棍侍候。
这里面最尴尬的非陆、王两位指挥使莫属了,军令全是由晁訾所下,他们的人只负责配合,两人等于是完全被架空了。
确实,晁訾根本就没打算用他们两个,甚至包括所有军官,明天开始,梁山步卒将领就将进驻,将所有青壮士卒打乱重新分配,所有的基层将校,都将换上梁山的人。
安排完士卒,晁訾才带着两位指挥使和他们的手下回到中军大帐,呼延灼和秦明、杨再兴等人却留在了帐外。
“诸位将军,本王知道你们身后都有汴梁的某个权贵在支持,不过不要紧,你们若愿意留下效忠我,本王表示欢迎,但就要从头开始,统兵肯定是不行了,得从副将做起,如果你们要走,本王也绝不阻拦,但有一点,不能带走一兵一卒,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
晁訾没心思跟这些人拐弯抹角,连坐都没让,就直接对陆指挥使等人说道。
听了晁訾的话,陆指挥使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算什么?这就把我们开除了?
“燕王殿下,我们可是朝廷钦命的指挥使,若要裁撤我们,也需得枢密院出文,然后由陛下允准方可生效,你、你这是乱命,恕末将不能从命”
说话的是王指挥使,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前提是朝廷还管用的时候,武将的升迁处罚,是按这套程序来的,但现在朝廷已经南迁了,原来那套根本就没用了。
其实也不是王指挥使不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是他们若失去了军队,身后的那些大佬们,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们,别说仕途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晁訾冷冷地待王指挥使说完,目光在其余将领脸上扫过,发现众人的表情几乎都同王指挥使差不多,有不甘、愤怒、恐惧等等,显然还没明白自己刚刚是想饶过他们的,既然这样,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点点头道:“很好,来人!”
随着晁訾一声断喝,雄大海魁梧的身躯立刻闪现在帐门口。
晁訾冲雄大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雄大海憨厚的声音。
“抗拒燕王殿下者死!杀!”
四周的刀斧手早就准备好了,随着雄大海的一个“杀”字,顿时从帐后闪身进入,然后开始砍瓜切菜般杀起来。
早在晁訾来之前,不论士兵还是将领,武器全被呼延灼勒令交出去了,不交不行啊!五千杀气腾腾的梁山铁骑在那,谁敢不听话啊!
中军大帐距离士兵们的营房不是很远,许多士兵回到营房还没睡着呢,就听见了中军大帐方向传来的阵阵惨叫声。
有将领的亲兵还想冲过来护主,却被严阵以待的晁訾近卫营一通弩箭射倒了。
今晚,注定是个血腥之夜。
没有办法,其实晁訾也不想杀人,实在是晁訾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耗了。
训练士兵的事自然不用晁訾亲自出面了,第二天一早,所有禁军就被一阵阵鼓声敲了起来,从营房出来,有的士兵路过中军大帐,却见地上除了一滩滩血迹,再看不到半条人影。
待到了演武场,却见一队队身着黑色军装的梁山士兵,早已列队等候,而他们自己的将官则全都没了踪影。
接下来就简单多,按照事先的分配,被挑选出来的两万多青壮被打乱散入梁山军中。
剩下一万多身体有问题,或是年龄不合适的禁军则被编入附军营,再然后就是开始各种训练了。
短短一天时间,晁訾就以铁血手段彻底解决禁军这块烂肉,接下来就看还有谁不开眼,敢主动撞上晁訾的枪口了。
军队已经撤回军营,大街上又恢复了平静,其实对普通百姓来说,还是非常欢迎晁訾到来的,毕竟他曾率军赶跑了金人的入侵。
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晁訾换了身便装,缓步走在御街上,这是汴梁最繁华的街道,御街的外城段以普通百姓的商铺为主,内城则多是各部衙门了。
不过随着大宋朝廷的南迁,御街的内城段已经冷清很多,各部衙门除了必要的守门人,已经看不到官员的身影。
站在内外城的分界处,放眼望去,巍峨的皇宫已经不远。
前后看了看,晁訾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开封的皇宫,他肯定是不会进的,都城更不可能是这里,既然这样,那这些衙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沉吟片刻,命侍卫去把张叔夜找来,他自己则转身走进路边的一座酒楼。
临近中午,酒楼已经开始上客,不过晁訾还是算比较早的。
“客官您好,里面请,几位?想吃点什么?”
伙计热情地将晁訾迎了进来。
看着还有些空荡的大厅,晁訾点了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下,又点了几样清淡小菜。
因为还没有其他客人,所以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伙计转身刚要走,却被晁訾叫住了。
从侍卫手中要过一块碎银丢过去,然后笑问道:“小哥,跟你打听点事”
有银子开路,伙计立刻就眉开眼笑,道:“客官您请说,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从山东来的,对这里的行情不是很懂,我看前面不少房子都空着,所以想买一座,不知可不可以?价钱又是多少?”
“哎呦客官,这您可是问对人了,之前也有人跟您一样想买,可不知道该找谁,现在这个问题简单了,晁驸马、也就是燕王殿下来了,您可以去找他啊!大宋皇帝跑了,皇宫也就没用了,两边这些房子原本就是官府所有,卖与不卖,还不是燕王一句话的事,而且小的觉得,燕王殿下一定能卖”
“哦!为什么?”
“呵呵!谁不缺钱啊!外面有传言说梁山军中缺饷,而燕王殿下又不肯给百姓加税,那肯定会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您看,这些房子地理位置优越,升值空间高,一定会买上好价钱,也许燕王他老人家看不上这点钱,但有总比没有强吧!”
“哈哈...”
听了伙计的话,晁訾不由放声而笑,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在百姓中的口碑这么好。
梁山军中缺饷的事,肯定是有人造谣,这个造谣者虽然要查,却也让晁訾知道了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