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訾担心的很正确,这伙人就是冲着战马来的,不过他们却不是官兵,而是梁山好汉的同行、盗匪。
这是一伙在太行山附近讨生活的盗匪,因为天气恶劣等多方面原因,越来越过不下去了,所以就准备转战到江淮一带,却不想还没等走,就接到消息说有一大批战马,正鬼鬼祟祟地南下,而且护卫还不多。
这伙人可不管你是正大光明,还是偷偷摸摸,只要护卫不多,他们就可以下手,于是就有了今晚劫营之举。
晁訾这边刚带兵出营,张觉派来求援的士兵也到了。
张觉久经战阵,盗匪的这点小伎俩那能瞒过他?命人重点看护战马,自己亲自带兵迎上盗匪,另外则赶紧向晁訾求救。
这些战马就是给晁訾的,若晁訾不来救,跑了也怪不得他张觉。
站在了望塔上的时候,晁訾就已经对这伙人的行动路线做了分析,他亲自带近卫营去接应张觉,鲁智深、武松则率一千步卒去断盗匪的退路。
此刻张觉的大营已经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营门早已打开,营内被盗匪冲击的一片狼藉。
张觉把一千护卫分为两队,一队八百人看护战马,他自己带着其余两百人迎战盗匪,因为盗匪也才不过百十来人,在他想来,两百官兵对付百多个盗匪,还不手到擒来?
事实证明,张觉大错特错了,别看盗匪只有一百人,可是却凶悍异常,尤其是领头那个使枪的年轻人。
跨下马,掌中枪,在营中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张觉手下竟没有一个是他一合之将。
晁訾来的可是太及时了,因为张觉那两百手下已经被这年轻盗匪冲散,眼看着就要向圈马的方向冲去了。
张觉这时候也极为狼狈,这家伙是个典型的跑得快,绰号张跑跑,原以为凭手下这些精兵悍卒,对付盗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却没想到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跑,不过还好,没跑多远就看见晁訾带兵杀过来了。
晁訾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可是知道,张觉的手下都是北方人,绝对算得上是精兵,而现在这些精兵已经躺满了一地,有的还在捂着伤口哭爹喊娘,有的干脆就没了气息。
“结阵,弓箭手准备!”
晁訾的近卫营也同样久经战阵,吕方、郭盛一看对方小将厉害,立刻知道不能力取,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晁訾,马上就命手下结成阵势,将晁訾护住。
此刻那一百多盗匪也死伤过半,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年轻小将那么厉害。
年轻小将正杀的兴起,可惜营中的士兵已经被他杀差不多了,正觉无趣,眼见营盘中忽然又多了无数黑衣士兵,顿时又来了兴致,催马向梁山大军杀了过来。
晁訾暗暗摇头,这也是个有勇无谋的主,告诉吕方,不要伤他性命,射他的马即可。
吕方随即给郭盛发了个信号,郭盛得了信号一声令下,近卫营这边顿时箭如飞蝗般射过去。
马上小将武功是很高强,只可惜箭不是射他的,战马的目标又大,让他根本无法防护周全,转眼间战马就被射的如同刺猬一般,他还没等跳下马,就被轰然而倒的战马压在身下,梁山士兵随即纵身而上,将年轻人按住。
主将倒了,盗匪的本质也顿时表露无疑,那些残余的盗匪,根本没人想着来救年轻人,纷纷转身开溜。
不过他们显然没那么好运了,一队近卫营的铁骑从侧翼包抄过去,很快就将他们拦住。
这些盗匪倒也痛快,被拦住之后,直接把兵器丢掉,然后跪地求饶,痛快的让梁山士兵都替他们丢人,这也太给盗匪丢脸了。
这时那个被自己战马压住的小将也被五花大绑地押到晁訾面前。
小将显然十分不服气,不断挣扎着怒骂道:“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种跟老子一对一的单挑...”
晁訾倒是起了爱才之心,草莽之中多豪杰,这小子虽然有点虎,不过就冲这身武艺,也绝对是个可造之才。
摆手挡住身边侍卫的阻拦,跳下马来到年轻人面前,然后亲手将年轻人的绳索解开。
“你不是说要单挑吗?好!老子奉陪”
晁訾这等于是耍了个心眼,他的马上功夫不行,可若说拳脚功夫,那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年轻人被晁訾的举动弄蒙了,呆了一下才道:“没有马和枪,怎么打?”
他也看出晁訾是对方的首领,却没想到这个首领竟会亲自放开自己,还要亲自跟自己动手。
“这他妈是战场,你以为谁都像老子似的这么惯着你吗?少他娘的废话,打的过我就走,打不过我就死”
晁訾很久没有同人动手了,怕身后侍卫们再过来阻拦,说完话,直接跳起来挥拳打过去。
晁訾这可有点太不按套路出牌了,那有一军首领亲自动手的?而且还是那种江湖人的打法。
年轻人一时间竟然忘了还手,直到被晁訾两拳打倒在地才来了火气,怒喝一声,纵身而起,挥拳向晁訾打了过来。
两个都是年轻人,出拳刚猛,可说是拳拳到肉,一时间,场上“砰砰”声大作,都是拳头打在身体上发出的声音。
吕方、郭盛见状,不由心急如焚,早就命弓箭手做好准备,一旦晁訾有危险,立刻就把年轻人变成第二只刺猬。
反倒是冷家兄弟非常淡定,因为他们看出晁訾根本不会有危险,晁訾亲自出手,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另一种宣泄,他们常年隐身在晁訾身边,也只有他们才最知道晁訾的压力有多大,所以像这种没有危险的比武,他们是不会插手的。
这时知道危险已经解除的张觉,也带着自己的手下们赶过来,而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彻底呆住了,即惊叹晁訾有这么好的身手,同时也意外晁訾这么高的身份,居然会亲自同盗匪动手。
就在场中两人还没分出高下之际,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鲁智深和武松回来了。
这两人回来一见晁訾居然亲自下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鲁智深一把拎过吕方。
“你是怎么保护都督的?”
吕方一脸无奈,苦笑道:“大师啊!都督要下场,我们能拦住吗?”
“哼!回头再和你算账,来人,把那个杂碎带上来”
鲁智深一把推开吕方,招手命人从后面押过一个人来。
这个人也是一身黑衣,长得也十分强壮,可在鲁智深面前,却仍像个孩子似的,尤其这家伙仿佛没骨头一般,见到鲁智深后,竟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好汉饶命..”
鲁智深大手一伸,像抓小鸡似的拎过壮汉,指着场中和晁訾缠斗的年轻人道:“认不认识那小子?告诉他赶紧跪地投降,不然洒家捏死你”
“是...大师息怒,小人这就让他住手”
“再兴兄弟,快住手,哥哥求你了,快住手...”
被壮汉这么一喊,场中的两人手下都是一顿。
年轻人扭头看了被鲁智深抓住的壮汉一眼,回过头毫不犹豫地对晁訾道:“放了我兄长,我任凭你处置”
晁訾这时候也打累了,毕竟很长时间没和人动手了,隐约间听到有人喊年轻人的名字,不由再次上下打量了年轻人几眼,忽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昂然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再兴是也”
“杨再兴!”
听了这个名字,晁訾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笑罢再次伸拳在杨再兴肩膀上打了一拳,道:“原来是你这混小子,竟然敢打我梁山的主意,你还真他娘的欠揍”
其实杨再兴已经被晁訾的气度行为折服,尤其听对方竟然是梁山人马之后,心中更喜,顾不上晁訾打他,抢前一步抓着晁訾的手臂,喜道:“你们是梁山人马?那你认识晁头领吗?快带我去见他”
历史上杨再兴可是大宋为数不多的几个猛将之一,后来误入小商河,被金兵乱箭射死,据说金兵焚烧他的尸体后,在他身上取出的箭头竟有两升之多,可见其勇烈。
这样的猛将,晁訾岂能错过?而且这小子还这么讲义气,可谓正合梁山人等作风,既然碰到了,历史就不会再重演。
见杨再兴也十分向往梁山,晁訾心中更喜,笑道:“晁头领你已经见过了,而且还打了他一顿,你说你该当何罪吧?”
杨再兴再次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跟他动手过招的居然就是梁山大当家,而且刚刚确实没少揍他。
此刻不论是晁訾还是杨再兴,都十分狼狈,衣服也破了,一个脸是肿的,一个眼眶是青的,跟两个市井泼皮似的。
杨再兴不再迟疑,直接跪倒在晁訾面前,抱拳道:“再兴不识都督虎威,罪该万死,请都督治罪”
晁訾笑着踢了杨再兴一脚,笑道:“少他娘的跟老子来这套,先起来,回去跟我喝酒,你的罪回头再说”
杨再兴确实早有投靠梁山之心,只是没人引荐,又恐晁訾成了朝廷大员后,会瞧不上他这草莽出身之人,而现在心中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能投靠这样的明主,杨再兴心中的喜悦根本无法形容,恭恭敬敬地给晁訾磕了个头后才站起身,从这刻起,他杨再兴的命就是晁大都督的了。
这时张觉的声音也传过来。
“恭喜都督又添一员猛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