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师傅头七,农大叔说,师傅会在今天晚上回魂,大家都要早点休息。
张晓帆多日修炼习惯,早已习惯修炼一两个小时再睡,太阳落山,还没到休息的时间呢。左右辗转,不能入睡,想了又想,到厨房拿了几个大馒头,夹了几个荠菜疙瘩,慢慢溜出院子,打算外出锻炼一个时辰。
“是谁?”
张晓帆刚转出小院门,就听到墙边有人影晃动,想起电影里内奸阿祥和根叔,右手就向黑影子抓去。
只见黑影子伸手一搭,竟然放在张晓帆手腕上。那人手指轻弹一下,张晓帆整个肩膀立刻就酸软、仿佛掉了下来。
“好厉害的贼!”张晓帆后跳一步,甩了甩胳膊,把无力感去掉,一个炮拳再次向前直击,不能对方反应,两脚蹬地,飞身撞了过去。
黑夜中,那人没料到张晓帆身手反应速度这么敏捷,只来得及打掉炮拳,不防备张晓帆直接冲撞。不过他的功夫扎实,却只被撞退了两步,伸手轻揽使了一个卸字诀,顺手牵羊,就把张晓帆带地向前冲了两步。
张晓帆低声暴喝一声,脚尖点地,打了一个旋,重新站稳,这才感觉出黑影人绝对不是阿根和祥叔,身手如此敏捷,如果是馆内的师兄弟,恐怕也是几位师傅真传弟子一流的。
那人黑夜中点点头,身影向后一退,就要离开。
张晓帆如何肯放过这样一个人,顾不得惊扰其他人休息,爆喝一声,双手连打,使得虎虎生风,那人黑夜中挡了几下,不堤防,被乱拳击中胸口,再想扳回局势,院中几个厢房灯火已经亮了。
“大师兄?!”
张晓帆第一时间,就想明白大师兄半夜要干什么了。
醉心楼,小红。
“不错,没想到,小凡你进门十多天,就练的有声有色,拳力有劲……”霍廷恩眼看几个人已经出来查看,暗叹一声,就装作指点模样,给张晓帆讲解了一下刚才的几招招式。
张晓帆也只能点头应是,其他人看到没有异常,打了一声招呼,又都回去睡觉去了。
霍廷恩有心离开,张晓帆却故作不知,把自己这五天练功的疑惑,开口询问出来。到了月亮出来,眼见已经快要半夜了,才放过霍廷恩离开。
自己老爹刚死,没想到作为武馆的馆主,竟然就想着去青楼,虽然张晓帆来自后世,也很不能理解。要知道师傅霍四爷的棺材还没下葬呢。
虽然大师兄本人在历史上表现不错,但是这部电影中,确实有很多次表现出性格缺点。
张晓帆也因此对他很不满意,而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这五天学武的疑惑提出来,公私兼顾,心情顿时大爽。
心情畅快了,念头也就通达了。
当然,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
过了头七,祭奠完毕,霍四爷的遗体终于下葬了。
上海滩,温度已经接近北方的夏天,湿气又重,屋子里的味道都快住不下人了,撒了不少酒精,这才压盖了气味。
下葬后,只有大师兄因为孝子身份还必须披麻戴孝,其他人已经正常装扮,开始打理武馆了。
这日,中午刚练功结束,张晓帆回到武馆,迎面出来一个抱着胳膊的中年大汉垂头丧气,身边两个黑衣褂子的青年跟在身后低声安慰。
“这就是前来踢馆的师傅,也就是说,五师兄陈真回来了。剧情开始了……”
强压着心头兴奋,几个箭步,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窜进了院子,师兄弟们正围在李连节扮演的青年周围打招呼。
中山装的陈真看上去严肃不少,李连节年轻时扮演的角色也都大多冷酷、帅到掉渣,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等张晓帆靠近,就听到大师兄劝慰道:“陈真,进去给父亲磕个头吧。”
陈真在这个《精武英雄》世界设定,是和霍廷恩一起从小长大,由霍元甲收养的孤儿,算是霍元甲义子,情感上与父子无异。所以一进门,小惠师姐就拿了一套孝子麻衣。陈真也是自然而然的想要上前接过穿上。
农大叔却有些不大乐意了,电影上翻译是龙大叔,其实是地方口音。
他不让人通知陈真回国的一部分原因,就是陈真的武学天赋比霍廷恩高,如果有学业牵绊,等霍廷恩完全掌握了武馆,陈真再回来,大家自然还是好兄弟。如今霍元甲的头七刚过,陈真就回来了,武馆馆主名份上还没定下来,陈真作为霍元甲收养的真传徒弟,名义上是可以和霍廷恩争夺霍家嫡传的。
当然,农大叔也知道陈真性格并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但是就怕别人不这么想,最终导致霍廷恩这个新馆主丧失威望,如果再失去霍家拳正宗的名义,精武馆处境就更难以相继了。为了照顾霍廷恩,农大叔就把消息拦了下来,现在为了孝子身份,农大叔忍不住又开口说话了。
陈真还在为难,霍廷恩却开口帮助解围,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最主要的是陈真是霍元甲养大的,类似义子,戴孝子服并无不可。
馆主都发话了,农大叔自然不会继续纠结这点事。
陈真走时,还有些年轻气概,如今却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恨国家不争气,日俄打仗,在东北,日德大战在山东。恨得心急欲焚,最后化作凶戾恨意。一抬头看到师傅写的一个木匾,上面一个大大的‘忍’字,刺得怒火膨胀。
陈真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走过去,把木匾摘下来,还好知道师恩,先是磕了头,这才一掌劈烂了师傅亲笔所写的‘忍’字,场面顿时震惊。
农大叔被刺激的一阵心慌乱跳,自然上前一番指责。
不管什么说辞,师傅刚刚去世,就损坏师傅遗物,这算是不孝。
也就是大师兄霍廷恩和陈真兄弟情深,对于父亲的意外,也非常痛恨,所以再次出面,力挺自己的兄弟。
等陈真磕了头,转身解了孝服,就要寻找芥川龙一报仇。
大师兄还要劝说,不过阻拦不住,陈真怒气满槽,又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被农大叔拦住。
“阿伦、阿强,你们带几个兄弟,跟着陈真,发生什么事,马上回来通知我!”农大叔一番吩咐,阿伦师兄和阿强师兄两人点了自己熟悉的几个师弟,阿槐被叫上了。
张晓帆却因为入门时间短,留了下来。
“虹口道场,距离这边并不远,自己过去也不能做什么,先过自己的日子,等有实力了再来过。”
想是这么想,但是这几日武馆内师兄师姐对自己照顾颇多,想了又想,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尤其自己知道这事情的所有真相。
到目前为止,张晓帆虽然感觉这个卷轴世界很真实,但是对于周围人物感情还很难真实的投入进去。而且因为自己熟知剧情,万一剧透的话,告诉他们,根叔就是下毒之人,阿祥收了日本人钱,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发了。而且最后一天,陈真和大师兄大闹虹口道场时,没有了阿祥,谁来当这个替死鬼。
诸多顾忌,让张晓帆眼神变了又变,最终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太阳又要落山了,洗漱后到厨房拿了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听农大叔吩咐门内弟子统一去接应陈真。
众师兄弟刚要出门时,天色已经转暗。
这时,阿强师兄跑了回来,拦住众人,说:“五师兄让我们去师傅陵墓。”
霍元甲死后已经十天了,炎热的天气早就让坟墓内发出腐臭的味道,身为弟子,擅自解刨师傅遗体,简直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只是陈真要洗刷师傅身上的耻辱,这一切又都合乎情理,让人无可辩驳。
离得远一些,张晓帆闻得并不清晰,稍微好一些。
距离最近的是洋人医生,哪怕自己带了口罩,也受不了这种味道,更何况视觉冲击也非常厉害,这活干不了。
陈真上前接过器具,按照医生指点,取出了一块肝脏。
不一会,医生得出了霍元甲是被下毒杀害的结论,具体什么毒需要回到实验室进行化验,精武门众多师兄弟和巡捕房的警察都是惊诧不已。
随着众人回到武馆,所有人都开始思索,师傅中毒的前因后果。
一直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顶着一个个熊猫眼出来。
张晓帆外出练功回来,两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师兄弟。
经过一番讨论,农大叔得出一个结论,下毒的一定是精武门的内奸。
随着人口排查,根叔还是忍不住跳出来,混淆视听。
这十日,张晓帆有意无意间,已经找到了根叔存放鳄鱼肉的地方,昨天晚上独自一人时,也把自己猜测方向告知了巡捕房谢老总。
谢老总答应悄悄地查案,保证不影响武馆声誉。
以农劲菘农大叔的性格,不怀疑根叔是不可能的,只是好面子的他被根叔一番抢白,自然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辩驳,毕竟武馆还要脸面,昨天张晓帆找谢老总,谢老总转头就把消息通告给了农劲菘。
历史上农劲菘本来也算一个才干颇佳的能人,这个电影角色需要,所以表现逊色于原型。还是电影作为一个艺术,它来源于生活,却又差别与生活。如果真拍出来和历史一模一样,那就成为纪录片了。
农劲菘示意阿祥和根叔外出买菜,随后就命人找出了鳄鱼肉,拿了一块,送到洋人医生史提芬那里,毒素和肝脏里的毒素一模一样。
谢元奎一拍腰间驳壳枪,大喝一声:“走,咱们去把这老小子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