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神教,是一个有着严明等级制度的组织。
除开‘德莫斯’这一特殊存在不谈,整个神教都由鬼魅为最高统治者;其次是各个分支的智者,再其次就是遍布各地的普通神教成员。
如果一个神教成员想要晋升,那么要同时达到两者条件:首先就是他为秩序神教做出了能让他晋升的贡献,其次就是他的上位者已经死亡,或者是可替代状态。
只有同时满足两点,一个神教成员才能一步步的往上攀登,直到成为智者为止。
“.....啊噫,你们神教的人都这么不安分的?不是参加争夺战就是到银白山那一带旅游,现在又来了个想要篡位的?”
“闭嘴,雅诺。”
德莫斯现在心情很是烦躁,本来一件简单的事,到现在竟然越来越复杂:“我也没想过他竟然想取代鬼魅的位置,已经贵为智者的他竟然犯下如此蠢事——不可饶恕!”
“所以呢?所以你准备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背叛神教就和亵渎我无异,我是不会允许异教徒的存在的。”
“哎,但我想你还真要容忍一下了。”
雅诺掏出记载着神教成员的羊皮纸,指着最下面分支的领袖,也就是篡位者波萨尼亚斯。“他现在是斯巴达双王之一,这点你我都无可否认。”
“先不说人员替补的问题;你要是真杀了他,那么整个斯巴达就是你的敌人;你想想,蚂蚁是小,但是聚集起的蚁群,可是连烈火与巨象都要退避三舍的恐怖存在啊。”
“那时候,你能解决掉整个斯巴达吗?”
“可是,我......”
她有自信以一己之力虐杀对方,但若把敌人的范围给扩散到整个斯巴达的话.....不仅是内炼侍卫和普通士兵,他们内部也一定会发布通缉令,到时候可能会遇到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佣兵。
光是面对其中一项就足以让人胆怯,她不是凡人,不会胆怯,但也因此感到烦躁不安。
“而且你这么一做,还会打草惊蛇,安下内拉应该是买通了你的手下,给你条假消息。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已经和那名智者串通好,前者提供情报,后者负责灭掉德莫斯,借此削弱鬼魅身边的武装力量,从而登上神教王座。”
“那我们就这样干瞪着,等着内炼守卫来杀死我们吗!”
德莫斯拥有力量,仅凭蛮力就足以匹敌世界上大部分的佣兵,也因此养成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习惯: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就是手背上被蚊子给叮了一口,而别人不许你去瘙痒一样。
“不,还是有办法的——不过我要一个人行动才行。”
身上的哼将糖效果淡然消失。
“.....之后的事,就交给我一个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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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斯巴达王宫。
“哟,安杰洛,你好你好,怎么有空来这里做客了?”
来者是一位名为安杰洛—卡兹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滴落豆大汗珠,看来之前有经历过剧烈运动。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千万别害怕。”
“我们是斯巴达的统治者,我们不会怕。”其中一位王许诺着。
“刚才——有人一跳跳到五米高的天空,然后把整整一条小巷里的人都给踢死了,血都涂的满墙壁都是啊!.....”
“这个.....你是从哪位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故事?”
“不是故事,是真的踢死一个小巷的人,比长矛穿刺还要厉害的踢击啊!”
另一位年轻的王若有所思,随即便在一旁的书架上翻找。
许久之后,他拿出一捆卷轴,在众人面前摊开:“你指的可是这个?”
“不是赫拉克勒斯,是普通人。”
“.......这个?”
“也不是这个,都说了是普通人,宙斯是普通人吗?”
“.....那这个?”
“——列奥尼达斯?”
安杰洛简直要被气糊涂了。
“不是他,他早就死在温泉关了。”
“真没办法,那这个呢?”
“这.....血狼......我.....”
看他被气的说不上话的样子,想必也不是正确答案。
“算了,还是我来找吧。”
另一边年龄看起来相对较老的王见状,仗着年纪大见识多,便把一个卷轴甩到两人面前——《长矛的生产护理》
“踢击啊,二位,是踢击,踢击啊!!”
安杰洛有些发狂。他恨不得把当时的所见之景给画下来,但就自己那点可怜的艺术细胞,不浪费颜料就不错了。
“征服战看过没有?就是斯巴达人最喜欢的体术之一,一脚能把对方踹出八百里开外的踢击啊!明白吗?”
“明白了,你继续说。”
“踢击能带来巨大的伤害,这点试问谁不知道?那人就一跳几乎上天上天,就在郊区那一带,全都是带血的木屑,还有盾牌的碎片!是斯巴达的盾牌啊!”
“我在路上散步,还在想着晚上吃什么,就看到有个人跳到了半空中。然后就如同流星般坠落。那时候是午后,太阳光刺的我什么都看不见,结果就死了一个小巷。我就像人......”
“噗嗤。”波塞尼亚斯听完后不禁嗤笑。
“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在我的统治下,国泰民安,一片安宁。”
“噗嗤。”
这次阿希达穆斯也忍不住了。
“——你又笑什么?”
“....在我的统治下,也是一片安宁,国泰民安。”
“你们....不是共同管理斯巴达的吗?”
“对对,对.......”
“啊,不是,我负责东边,他负责西边。”
“我重申一遍,我没有在开玩笑!!”
“对,对......”
“喂!........”
安杰洛知道他们并没有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饶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一定会相信。可这——明明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为什么没有第二个人见到这一幕呢?
“那个啊。”波塞尼亚斯看出了老友的不悦,赶忙把话题给圆了回来:“我们言归正传。你说的那一踢......厉害吗?”
“它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那种让你不由得怀疑自己人生的那种。没有人类会一跳好几米米,除非神明,腾云驾雾才可做到这样。遗憾的是,身为人类的我还是有极限的,没有看清那一幕.....”
(阿希达穆斯再次偷笑)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这次可真是让他笑惨了,连话都顾不上回,只是一个劲的说什么‘国泰民安’。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是这样的,安杰洛先生。”
波塞尼亚斯严肃了下表情,正言道:“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听到什么事都不会笑——除非那人在胡说八道。”
“不如这样,安杰洛先生,你先回去找个画家画下来你脑海的那一幕,我们一有时间就会派兵前去侦查。”
“行,你们千万要小心,那可能是雅典的细作,最好多带点人。”
待他转身欲走时,后面的爆笑声让安杰洛不得不强行扭头回来。
“安杰洛先生,你的画画完了吗?”
【怪了,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这么想的他就当作是自己幻听,准备赶紧去找个画家纪录脑海里的那一幕。
可还没等他走多远,又听到一阵嘲笑声。
“安杰洛先生?”再回到宫殿,两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马拉卡......”
原来刚刚不是自己幻听,他们两个闸种是真的在笑自己!这可把他气得,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但是,在他走后,整个皇宫内,便飘散着白色的烟尘。
——是灰烬团,遮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