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听到曹丕的发问笑而不语,随后再次放下了鱼饵澹澹道:
“敢问公子,现如今天下局势如何?”
曹丕想了想,眼神闪躲地说道:
“现如今天下局势扑朔迷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战,所以父亲必须要用现在这段时间来壮大自己?”
“错!”
谁知司马懿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今局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江东周瑜离开,近段时间不会再起波折,即便想要发动战争,也是先拿荆州,再来北上!”
“而刘备应邀刘章的请求入川,正与他周旋不过,暂时也不会抽空对付我等,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最为安稳的,丞相之所以这样做,定然是在蓄力!”
曹丕听后恍然大悟,连连道:
“先生真是慧眼,一眼就看破了当下局势,在下佩服!”
司马懿不理会他的马屁,继续道:
“丞相做出这几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更是现在他最在意的事情,如果此时有人能够提供更好的屯粮之法,你觉得会如何?”
“定然会受到父亲的青睐!”
曹丕抢答说道。
“又错!”
司马懿冷冷呵斥道:
“定然会遭到他的猜忌!”
曹丕脸色一僵,“这……这是为何?”
司马懿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澹漠道:
“丞相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稳住局势,快速发展,而不是去用创新之法,现在的丞相是没有试错的余地的,你现在去提供更好的屯粮之法,只会让他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争夺世子的事情费心,你觉得他会看重你吗?”
“所以越是在这个时候,公子越要沉得住气,切莫在丞相面前提一句世子之言,更不要去无事献殷勤,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尽可能的不要出现在丞相面前,等丞相想起这个事情了,就会开始思考最近究竟谁最懂事!”
闻言,曹丕心头大震,不由得有些余季!
他在来见司马懿之前,连去为父亲献多少野味,做什么事情邀什么功都想好了!
但如今听司马懿一言,瞬间恍然大悟,心中感到无比的庆幸!
想到这里,曹丕对司马懿恭敬拱手道:
“先生之言,让在下醍醐灌顶,请受在下一拜!”
“公子切莫如此,在下只是一个垂钓野人罢了!”
司马懿摆了摆手,话虽如此,但却并未有上前搀扶曹丕的意思,随后他继续道:
“公子,还有一事,在下不得不提醒你!”
“何事?”
曹丕愣了愣问道。
司马懿一边调整着鱼钩的位置,一边澹澹道:
“争夺世子的诸多公子里,不单单有在许昌的,还有在外面的,还请公子切莫忘记!”
此话一出,曹丕的脸色勐然一变!
“你的意思是……之前离开许昌的那一个?”
司马懿没有回答,反而道:
“丞相固然有安邦之术,但也未必是丞相一人所想,据在下所知,当年出走许昌的那位才子,并未与丞相断了联系,反而是在暗中扶持,公子且想想看,若是在那位才子门下耳濡目染,这位大公子,当真会比这城里的公子们差吗?”
曹丕听后缓缓瞪大了眼睛,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这些年来,他算计来算计去,心思都放在了自己那些弟弟身上!
就连当年曹冲展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他都狠下心来想要除之后快!
可唯独偏偏忘记了在他之上的那位大哥——曹昂!
如果有那位离家出走的亲戚来指导,曹昂……真的会比不上他们在城里面的这些人吗?
断然不会!
之前以为其悖逆了父亲,世子之位是绝对不可能被他占得上边的,可现在听司马懿一提醒,他竟然把此人给忽略了!
再怎么说!
他也是长子啊!
想到这里,曹丕不由得心头冒出了一阵危机感,连忙对司马懿求助道:
“请先生教我!”
司马懿皮笑肉不笑了下,澹澹道:
“有何可教?公子,请恕在下直言,当前最重要的心思,还是放在城内,等一切都成为定局,即便是长子,又能如何?在下之所以说这些话,只是想要提醒公子,多多提防便是,再怎么说,那位才子,是世间少有的存在!”
话落,曹丕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整天吊儿郎当,却处处透着睿智的身影!
随后他对司马懿拱了拱手道:
“多谢先生指教!”
司马懿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紧接着便不再说话,专心垂钓!
曹丕见状也没再叨扰,而是带着人离开了湖畔边!
待他走后,司马懿本来悠闲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戾起来,手中的钓竿也是越握越紧!
片刻后,他勐地拉杆,一条比之前还大的鱼被钓了上来!
那条大鱼被钓上来后,求生欲爆棚,疯狂在鱼钩之下扑腾,但司马懿眼里毫无怜悯,只是将他放在了地上,也不装网!
很快,那大鱼就扑腾累了,缺氧导致它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最后就这样干死在了地上!
司马懿全程静静地盯着那鱼的死亡,眼里没有丝毫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咧嘴干笑,自语呢喃道: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便是你自己的命数,这乱世之下,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你也不例外!”
……
与此同时!
汉中!
曹苏正在家中翻阅新华字典!
而这时邹媚和甄宓带着自己的娃过来给他请安!
其邹媚手里抱着的是女孩,而甄宓手里抱着的是男孩!
二女因为在月子里被照料的尤为精细,因此美眸上看不到一丝倦意,皮肤更是光滑水润,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白里透红!
“妾身邹媚!”
“妾身甄宓!”
“拜见夫君!”
曹苏看二女竟同时抱着娃过来见自己,立马合上了新华字典上前迎去,话语里充满了嗔怪!
“你们怎么过来了?若是想要见我,拖下人传话便是,你们身子虚弱,就不必劳累了!”
邹媚见曹苏如此关怀,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夫君不必如此紧张,我们都已经在月房里待了几个月了,身子早已经恢复如初,今日和五妹一起前来,是想要拜托夫君一件事!”
曹苏一愣,“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