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红梅办公室。

陈海生没有敲门，推门而入，熟悉地坐在沙发上。

于红梅站在桌前，似乎永远是没完没了的电话。老习惯示意他自己泡茶水。陈海生泡好茶水，也为于红梅茶杯续满了水，于红梅看着他，友好地点点头。

一会儿于红梅放了电话，来不及打招呼，接着就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袋，拽着陈海生道：“走，先跟我出去一趟。”

两人开车出来一路少话，不大功夫，来到区土地管理局办公大楼下面。

于红梅故作庄重：“陈行长，麻烦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到执法大队办公室，都打好招呼了，估计很快。”

陈海生点头：“不着急，今天就陪着你了。为你提供优质无偿的服务。”

于红梅下车，转身挥挥手，陈海生突然就感觉心里暖暖的，目送她进了大楼。

陈海生跟执法大队的耿队长见过几面。春节期间，区委区政府出面，组织驻区各单位、部门一把手聚餐，祝贺新年，两人坐在一桌，相互介绍认识。

耿队长为人脾气耿直暴躁，不好沟通，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在楼下等候。过了很长时间，于红梅才匆匆忙忙脸色通红地出来，面露愤懑之色。上车之后也没说上哪儿去，一直喘着粗气。

陈海生猜想为了土地出让金的事，没有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沉住气不言语，先把车开出了大院。漫无目标开了一会儿后，找一处僻静地方停好车。

扭头看着于红梅，关切地问：“谁把我们于科长难为成这样？”

于红梅瞪他一眼：“你不惹我生气就挺好了，别人我犯得着吗！”

陈海生板板整整：“我可不敢惹你生气，我又不是食草动物。”

于红梅反应挺快：“你说我是兔子啊，急了咬人？”

陈海生道：“兔子有啥不好，有人当宠物饲养，衣食无忧。”

于红梅：“过了啊，我是兔子，你是啥？”

陈海生：“我是男人，不是老虎。”

于红梅：“我是女人，女人是老虎。可我是兔子啊？”

陈海生道：“所以说，兔子装老虎有罪。”

于红梅急了，劈头盖脸一顿乱揍。

陈海生躲闪着，两个人闹够了，嘿嘿一笑：“工作协调不下来？”

于红梅叹口气：“这年头事难办。大老板出面了，副市长也表了态。可是到了办事部门都在打哈哈，领导又谁都不签字，经办人员就来回踢皮球。问题还是解决不了，等着给集团汇报呢，真是急死人！”

陈海生看着于红梅无奈哀怨的眼神和表情，脑袋灵光一闪，感觉到有什么想法，但没有捕捉住。

刚要说点什么，于红梅扭头看着他，翻脸不认人，情绪激动，“先不说别人，说说你。你支持我的工作了吗？”

陈海生看着严红梅，故作委屈状。

于红梅语速奇快：“项目材料最先提供给你，财务人员无偿配合你，做什么项目材料，审批却是你最慢。刚才还好意思说为我提供优质无偿的服务！”

说着话于红梅脸上又红了，娇羞的眼神瞪着陈海生。

陈海生沉住气，一直面带微笑，任凭于红梅数落。

于红梅说累了停下来，拍打着陈海生：“说话呀，真要把我气死啊！”

陈海生相信于红梅肯定会帮他。

整理着思路慢慢讲：“土地出让金的事，领导讲了话，经办人员不给办，说明说话的领导说的话没起作用，说的话不算数，你还得找说话算数的领导。”

说到这里，陈海生终于找回了刚才灵光一闪的想法，却又聪明的故意转换了话题。

“贷款的事情吧，确实怪我，谋事不周。你也确实很支持配合我的工作，可惜运气不好，碰上政策调整。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不停地在想办法。”

于红梅冷静下来，看着陈海生，也在琢磨他说话的可信度。

陈海生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可能会出现转机，也会帮助你协调好土地出让金的事。”

静静地盯着于红梅，看她的反应。

“别藏着掖着了，干脆说吧，要我怎么帮你？”于红梅真是冰雪聪明，知道陈海生有事情求她配合。

陈海生道：“最近省行领导要来临庆市调研，探讨银行和上市企业间，财务方面的合作。帮助企业理财，降低成本。当然银行也要收取部分费用。”

于红梅已经完全明白了陈海生的用意。

陈海生接着问：“你知道现在有句时髦的话吗？‘你不理财，财不理你’。”

于红梅故作纯真，看着陈海生：“银行可是无利不起早啊！”

陈海生：“如果能够促成省行领导到你们厂调研的话，你想谁会陪同呢？惯例市长会作陪，你们厂长肯定得出面，其他的班子成员也都会抢着睁着露个脸吧？这么多高级别的说话算数的领导聚会，你我的问题还会是难题吗？”

于红梅近乎崇拜地痴痴地看着欣赏着陈海生。

陈海生沉住气，“这样啊，至于说调研的课题，我们两个联手，可以漂漂亮亮地做给领导看。我给你放贷款，利息你得给我吧？拆出一部分利息，作为我帮你理财的收入，对你来说也是轻车熟路，利人利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于红梅道：“你是神仙，今天你找我，肯定事先有预谋？”

陈海生道：“很长时间没见你了，说实话挺想你的。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漂亮了还是…”打住了话头。

于红梅嗔怒地指着陈海生：“你把话说完，漂亮了还是怎么了？”

陈海生不急不忙：“我是说漂亮了还是更漂亮了？”

于红梅浑身软了下来，满眼含情望着陈海生。

陈海生轻拥了她一下戏谑道，“我看你比以前越发成熟漂亮了！”

于红梅整个人软绵绵地靠着陈海生：“你说的可能不是真心话，可我爱听。”

陈海生凑了上去，被她轻轻地挡了回来，两个人静静地相互靠着看着车前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