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区出来，已是接近正午。在导游的建议下，他们又在景区附近转转，最后在离景区不远的著名的“得月楼大酒店”，品尝了南京的特色名吃“桂花大蒸包”。

大家达成共识没有再喝酒，一来为了车上方便，二来昨晚上大家都有点喝高了，说实话一上午都还多少有点晕晕乎乎的。三是陈海生提醒，晚上常州发改委出面，一定有一场恶战，大家最好留点埋伏。

刚吃完饭，陈海生接到电话，杨洪才派的车辆已经到了中山陵门口。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来的车上的东西转移到了常州的车上，上路不久，众人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

到达常州已是下午下班时间。杨洪才已经在“常州大酒店”大厅等候。安排一行人先登记住宿，半小时后在酒店二楼的贵宾厅集合。

“常州大酒店”是当地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吃住行一条龙。况且有常州发改委出面宴请他们，当属于高规格的接待了，自然是杨洪才起了作用。一方面是杨洪才盛情款待老同学，在陈海生面前显摆。另一方面是杨洪才所在的银行，本身就是常州市政府财政控股的地方性银行，跟政府的关系自然不一般。

再说银行花钱，请政府官员出面招待客人，官员受到尊重有成就感，也乐地出席。

常州市发改委叶主任出面宴请，江北区发改委主任徐磊自然被推至主宾，陈海生请昝春平坐了副宾。他和解广剑依次坐了次宾。

历史上中国的酒文化以北方的酒文化为主宰，南方的酒文化本来比较随意。但是改革开放以来南方人觉悟得早，纷纷到北方建业开厂挣北方人的钱，随着钱财的积累，饮食文化酒文化却是被北方人同化了，入乡随俗嘛。

南方人钱越挣越多，喝酒也越来越豪爽，大有反超北方人之势。一顿湖喝海饮，两个小时不到，除陈海生有点保留外，其他三人已是不胜酒力，各自被扶进房间躺在床上衣服没脱就进入了酣睡状态。

陈海生埋怨杨洪才没控制住节奏，杨洪才则一边拉陈海生往外走一边讲都安排好了，会有人到房间照顾他们。

两个人又来到酒店附近的一个茶楼，一边喝茶一边叙旧。

陈海生还是非常敬业，没有忘记此行的使命，详细询问了“环保互助贷款”的业务流程，又喋喋不休地嘱咐杨洪才准备好一整套业务材料和业务流程说明，特别是企业、银行、政府三者的协议范本。

杨洪才悠闲地喝着茶，又皱着眉头看着他：“毕业这么些年了，你这关注细节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这不是你行长操心的事情吧，客户经理一看就明白。”

陈海生笑道：“习惯了，本性难改啊。说说你吧，干得好好的，怎么想起跳槽？”

杨洪才：“钱。你知道的，国有银行的工资都是固定的，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大差不差的。在商业银行就不同了，完全以业绩论英雄。业绩好的拿百万心安理得，业绩差的够养家糊口也是心态坦然。”

陈海生：“那你就不珍惜你这几年积累的人脉资源？”

杨洪才：“资源是什么？我的资源不管我到哪里都还是我的资源。不瞒你说，现在我手头的客户都是我以前的客户跟过来的。客户也很满意啊，多了一家银行为他们服务。”

陈海生：“我记得上大学时你家境丰厚，没差过钱啊？”

杨洪才：“心情。现在想多拿钱就多跑客户，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工作。不像在国有银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成天看领导脸色违心说话办事。”

陈海生：“可是听说纯粹的商业银行过于注重业绩，一个人的客户是有限的，资源用尽可能就不好干了？”

杨洪才：“所谓资源就是客户资源，中国的企业能做到几年？反正实在不行就再跳，不想跳了钱挣得也够了，我也就该退休了。”

陈海生由衷地感叹：“羡慕，我没有你的勇气。”

杨洪才：“好孬你现在也是支行的一把手了。不过说实话我担心你会干得很累。”

陈海生：“怎么说？”

杨洪才真诚的表情：“我还是很了解你的，往好处说是‘过分追求细节完美’，往坏处讲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陈海生看着杨洪才：“你这样看我？我怎么感觉不到。”

杨洪才：“这么些年我还不了解你吗？老同学，你的智商比我高，情商不如我啊！”

陈海生又问：“后面的行程怎么安排？”

杨洪才：“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海生：“附近去转转吧，我想重点营销一下徐磊。”

杨洪才：“是个机会。我安排你们到附近的宜兴、无锡灵山大佛去看看吧？景色不错的，全国著名旅游胜地。”

陈海生想出来一趟给燕兵带把纯正宜兴的“名家壶”也是不错的选择，他早已了解清楚燕兵喜欢收藏，毕竟宜兴的紫砂壶全国有名……

喝完茶杨洪才问：“还到KTV亮亮嗓吗？”

陈海生心里有事：“第一天累了早休息吧，再说也不放心他们三个。”

杨洪才取笑道：“老毛病又犯了吧？”

陈海生嘿嘿笑着：“小心行得万年船。”

两人分手陈海生回宾馆，路过三个房间似乎都在燕语莺声，放下心来进到自己房间，确实累了很快睡了过去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过早饭，杨洪才安排好车辆，陪着他们四人往宜兴市赶。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走得轻轻松松。话语中陈海生听出他们昨晚还算尽兴，效果不错。杨洪才早已联系好一家专门经营紫砂壶的客户，带着他们一行人参观历史悠琳琅满目的展厅，服务人员热情地讲解着宜兴陶土紫砂的历史。

其间陈海生接了蒋振东电话，前面章节已经做了描述。

陈海生早已经授意解广剑，为每人买了一把价值万元左右的名家紫砂壶。服务员介绍，随着陶土资源的日益匮乏，资源越来越稀少，名家壶的价格会越来越高，各位独具慧眼挑选的名家壶，不久的将来价格会成倍的往上翻的，祝各位发财。

陈海生又私下挑选了一把三万的和一把一万元左右的紫砂壶，示意解广剑单独付款买下，把品质保证证书和发票单独包好，回去后送给燕兵和蒋振东。

松松散散一天，下午回到常州。陈海生告诉杨洪才，就在宾馆附近找家本地特色的酒店，晚上少喝点酒，留点量到KTV一边唱歌一边再喝。

没有政府官员出席，气氛随意了些，杨洪才表现出了他在上大学期间就练就的酒场风度，“要么不喝，喝就喝到底”，并且发挥了他良好的劝酒特长，加上见到老同学陈海生也确实高兴，一来二去几个人很快地都有点高了。

事先陈海生关照过，杨洪才跟徐磊也是很投脾气，本来集体酒喝完之后，又各自找对手也表示得差不多了，按照流程很快就上饭了。不知怎么最后，两个人又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地相互表示起来，惺惺相惜，陈海生知道这是杨洪才在帮自己的忙。

喝到最后徐磊看着陈海生指着杨洪才，语气清楚地一半清醒一半醉地说：“陈行长，杨主任很够朋友，我跟他有缘。有机会他到江北区，一定通知我，我请杨主任喝酒。你是我的朋友，杨主任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陈海生一听，目的达到了。

趁着还清醒，陈海生赶紧提醒服务员上饭，杨洪才已经安排好了，饭后带他们见识一下南方的KTV歌舞厅。他也想在清醒的状态下，了解一下南方的歌厅和南方小姐的韵味。

几个人东倒西歪地相互搀扶着，来到附近的一家不显眼的歌厅，杨洪才头脑非常清醒地领着他们，避开前厅走后院电梯，也不知道是上的几楼。

进得门来，陈海生一看，规模设施装修档次远远不如江北区他去过的几家KTV。房间布局没多大区别，独立卫生间，厅里含着一个套间，里面黑乎乎的，外边灯光也比较朦胧。

坐定后杨洪才要了几瓶啤酒和几样小菜，招手进来了几个小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参差不齐，在对面站成一排，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们。

几个人都喝酒了，彼此也不再客气，各自选了中意的小姐，紧挨着坐在沙发上卿卿我我窃窃私语。

陈海生招呼了靠近的一个胖胖的小姐坐在身边，一问是四川的，口音也是四川的，于是开始随便喝酒聊天，手上刚有动作小姐便拉他起来跳舞，地方小也只是在原地晃荡。

几次之后陈海生了无兴趣，看来南方KTV还没有北方开放，小姐只是一股劲地劝他喝酒。不一会儿就又进来一个小姐，穿得规规矩矩的。借着电视屏幕的光亮，陈海生看她面貌姣好，既漂亮又有气质，把其他小姐都比下去了。却一直默默地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杨洪才拉拉陈海生，耳语道：“看上了可以到里间。”

陈海生明白过来，这里的小姐分唱歌和陪客两种，招手叫过小姐，跟她谈了几句，谈吐得体动作适度，确也不俗令人怦然心动。陈海生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一会见她坐在了徐磊的身边。

暗室灯光妖娆朦胧像新房，啥也看不清楚，却充满无限的想象力和诱惑力，外面噪音大，也听不到啥动静。

陈海生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下午在金太阳KTV和刘志栋、李京一起唱歌时，认识的娇娇。想她这时应该也在上班，忍不住来到外边拨了手机。娇娇倒是很快地接了电话，声音幽幽的一点也不精神，陈海生提醒她两三次才记起了他。非常感谢他的帮助。告诉陈海生前天医院又催钱，她请假回家送钱，休息几天就回去上班了。

陈海生心中隐隐作痛，心中一动，问清楚了她家的地址，告诉她自己现在外边出差，几天后就回江北。让她在家等电话，他自己开车去接她，娇娇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

又回到歌厅，看到徐磊已经从里间出来，陪他进去的小姐还是坐在老地方，不一会儿见没人再约就起身离开。接着就又进来一位，同样也是穿着普普通通，但是同样面貌姣好充满魅力，漂亮盖过了在场的每一位小姐，一会陈海生看到解广剑起身拉着她的手也进了里间。

杨洪才看出陈海生的困惑主动解释道：“穿着普通了冒充服务员，应对突击检查提高安全性的。”

陈海生就又想起了娇娇，喝了一会儿闷酒，敞开喉咙大喊了一会儿，心情逐渐好起来，看到陆续又进来出去几位小姐，心中却老是想着娇娇，耳畔余音缭绕地回荡着她的幽幽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