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这只是海尔辛制造的投影，他的本体无法降临奈恩。”

克拉科的话及时安抚下我的慌张。不过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我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正主顺藤摸瓜赶过来，还抓了个现行。

“我的子嗣本该将最强健的灵魂带回来给我，但它们最近却脑子发昏抓了几只鸡回来。哼，原来是梅法拉在捣鬼。”

“尊敬的海尔辛阁下，低语女士让我代她向您问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吗？”

矢口不提之前的不愉快经历，我恭敬地向海尔辛的影像行礼试图平息他的愤怒，同时扯出梅法拉的虎皮作为依仗。

“这样吧，看在我跟梅法拉的交情没那么坏的份上，你的小偷小摸就不计较了，而且我还会给你一个新的提议……”海尔辛将手中的长矛指向克拉科的灵魂，继续说道，“给我你的一滴血，我就放了他。”

“不行！”

还未容我考虑，克拉科便代替我拒绝了海尔辛的提议。

“海尔辛可不会大发慈悲地放弃到手的猎物，他要你的血肯定是在计划着某些阴谋。如果让我获得自由的同时会使另一人遭受坠入深渊的危险，我宁愿被他带走。”

“哼！那我就成全你吧。”

克拉科跪在地上哀嚎惨叫，他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重新化作克拉科的模样，另一半则定型为幽灵狼。幽灵狼将克拉科衔在口中，温顺地走向海尔辛身边。

“阻止它！”

有人在脑海中向我呼喊。

我当然很想阻止它，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它。但不管是克拉科还是幽灵狼，对我而言都是虚体，我根本触摸不到他们！

“阻止它！”

声音再次呼喊。

好吧，我会试一试的。

我抬起手，但手并没有抬起来；我迈出脚，自己反而蹲下身子；我奔跑起来，自己却躺在了地上。

我的灵魂出窍了！

“快阻止它！”

我疾奔上前拦住幽灵狼的去路。幽灵狼先是对我怒目圆瞪龇牙咧嘴，发现没有吓到我后，它将口中的猎物扔到一旁，恶狠狠地向我扑来。

我伸手便扼住它的脖子。幽灵狼在空中扑腾着双脚，它的两只前爪凶猛地抓向了我的臂膀。

疼！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疼痛！不是肉体上的疼痛，幽灵狼的攻击直触根源，痛彻心灵，痛彻灵魂！我以最快的速度松开手掌收回胳膊，唯恐避之不及。

摆脱了我的控制，幽灵狼安稳着地，再度扑向我。

钻心剜骨的疼痛记忆犹新，被扑倒在地的我紧紧握住幽灵狼的两只前肢，不让它锋利的爪子再次触碰我敏感脆弱的魂体。

但我却拿它的獠牙没有任何办法。幽灵狼的血盆大口渐渐贴近我惊恐的面庞，它呼出的气流寒彻骨髓，连我的灵魂也为之战栗！

“鼓起你的勇气！该恐惧的应该是它！”

引导我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也是他最后一次出现。他使我重新振作，他给了我打破绝境的力量。

“Faas！Ru！Maar！！！”

幽灵狼害怕了。它放开了我的魂体，转身仓惶地逃窜，全然不顾它的主人还在一旁注视着。

“Yol！Toor！Shul！！！”

以灵魂形态施放的龙吼也将直接作用于灵魂本身。在幽蓝色冷焰的炙烤下，幽灵狼的身体剧烈燃烧起来，它凄惨地悲鸣着，在地面上痛苦地打着滚，直至在烈焰中彻底消散。

海尔辛的子嗣被消灭了。它没能达成它的目的，此时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克拉科回到祖先的身边。大厅两侧空无一人，而我能感受到周围弥漫着欢欣鼓舞的气氛，无数赞美与感激的目光正汇聚在我身上。

“你将海尔辛的枷锁击碎，改写了战友团的残酷命运！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谢谢你！”

克拉科的灵魂对我深深鞠躬，转过身走进了大厅的深处，那里安放着初代先驱者伊斯格拉默的尸骨。在那里，舒尔正伸展着热情的双臂，欢迎他的子民踏上那块令他们心驰神往的国度。

克拉科的身影消失了，而他临走前吟唱的古老歌谣，仍在大厅中久久回荡，挥之不去。我长叹一声，且歌且行。

“远眺吾父，长思吾母，”

“兄弟姐妹，列宗列祖，”

“召唤于我，入彼行伍，”

“沉睡净土，英灵永驻……”

墓穴回复了寂静，但旁观的海尔辛仍不打算离开。

“我的提议，你还没有答复。”

“克拉科已经去了松加德，你的条件失效了。”

“我会拿出新的报酬，绝对会让你满意。”

“有意思。”

……

墓穴的大门封闭了，不知道它下一次开启将是何年何月，又是因为何种契机。巫斯拉德被我留在了伊斯格拉默手中，感谢它支撑着我走完这段艰苦的旅途。

抓着白鹰的爪子，它将我载往外界。

“冰雪与钢铁，这个名字还真拗口。唔，你要是一头巨龙就好了……”

白鹰不太明白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样我就可以把你简称为雪铁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