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龙裔归来

“伊瑞莱斯，为什么一个黑暗精灵会成为诺德领主的护卫？”

“我和他很早就认识，在冒险中结下友谊。他继承了领主的位子，所以我也跟着来到雪漫。”

“领主平时会面临很多威胁吗？”

“还真不少。各个势力的刺客、政见不同的家族、利益受损的商团，甚至我会有错觉认为他的孩子也想杀他。这些只是肉体上的威胁，还没算上他的精神压力，每天他都要面对一帮谄媚无能的官僚、咄咄逼人的贵族和唯利是图的奸商，我真想帮巴尔古夫一劳永逸地干掉他们。”

“呃，相信领主自己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黄昏时分，猎龙部队集结在雪漫西边的一座哨塔处。

“道路崎岖，重武器进不了山，所以只有战友团的人前往巨龙巢穴。按照既定计划他们会把那条龙往我们的方向驱赶，而我们会在这里让它接受正义的制裁。”

攻城弩上布置着胳膊粗的巨箭，绷紧的粗弦在侦测陷阱魔法的观察下显示出亮红色的光芒，我毫不怀疑它能够轻松洞穿巨龙的身体。箭的末尾连着一条牢固的长铁链，铁链缠绕在加固加重的转筒机关上。

士兵警戒在各自的弩车旁，等待属于他们的时刻到来。

……

“啾~~~~~~”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巨龙的咆哮声也一并传出。

“备战！备战！”伊瑞莱斯站在哨塔顶大声冲下方喊叫，士兵们应声归位待命。

我向伊瑞莱斯表达出了自己的困惑：“战友团就派去四个人跟巨龙战斗，他们能行吗？”

“出手的是‘圆环’的精锐，他们战功赫赫凶名在外，就算把巨龙直接扼杀在巢穴里我也不惊奇……不过我也纳闷他们凭什么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圆环的成员是战友团中地位最高的战士。虽然他们公开地居住在约瓦斯卡，但行动却是十分隐秘，以至于人们平时只能看到他们满载战果归来，而对具体的战斗过程一无所知。在这次猎龙行动中，圆环就拒绝任何人——包括战友团的其他战士——与他们同行。

“啾~~~~~~”

几分钟的焦急等待后，第二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开。这代表战友团已经击溃巨龙，目标开始向我们的方位逃窜。

“调整发射方向！”

信号弹的回响还未消失在天空，巨龙的身影已经冒出山头。通过望远镜看去，巨龙头部被染成血红色，飞行姿势也不怎么协调，目测战友团已经对它造成了相当沉重的打击。

受伤的龙终究是龙，足以在渺小的凡人心中种下恐惧。身边艰难的呼吸声和紧张的咽口水声隐隐约约传入我耳中，士兵们可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才能够站在这里面对它。

“……放！！！”

伊瑞莱斯一声令下，七八根粗长锐利的弩箭拖着铁索射向天空。

过半弩箭在划出一道徒劳的抛物线后无力坠下，好在仍有两根命中目标，其中一根射穿了巨龙的左翼，另一根插在巨龙的腹部。

“收回铁索！”

黑暗精灵再度呼喊，分散的士兵迅速靠向命中巨龙的床弩，齐心协力转动摇柄，试图将巨龙拖向地面。激烈对抗之下，巨龙相对柔软的腹部无法承受双方竭尽全力的拉扯，大块的腹肉被铁链拽离躯体，在空中盛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剩下那根铁链可就没这么容易摆脱了，箭头的倒钩如附骨之疽般拘缚着巨龙的左翼，这使它不得不以铁索为半径在我们头顶盘旋。

“砍断它的四肢！放干-它的血！戳瞎它的眼睛！”

随着外放的铁索逐渐被收回，巨龙仅存的活动空间也被蚕食殆尽。一波密集的箭雨压制过后，结好阵型的士兵蜂拥而上，向迫降在地面的巨龙发起冲锋。

地面上的巨龙比在空中时更难对付。有坚实的地表作为支撑，巨龙得以发挥出全部的肉体力量，限制它的铁索瞬间被挣断，冲在最前方的士兵也被扫尾所击飞，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生死未卜。

然而巨龙的反抗不过是困兽之斗。坚利的獠牙可以轻易洞穿装甲将一个士兵咬成两截，但紧接着就会有十个士兵将长矛刺入巨龙的皮肉。连绵不绝的攻击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在巨龙身上留下不计其数的伤口，如蚂蚁般啃噬它仅存的生命。

……

巨龙的双翼像是断掉一样软软地低垂着，肚皮的豁口哗啦啦地冒着血，与鲜血一同向外流淌的还有仍在蠕动的内脏，看上去真是令人作呕。别看它现在一副快死的样子，它的凶性可没有丝毫减弱，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重新装填好的床弩再次发射铁索束缚住巨龙，士兵们则尽数后撤使用弓箭来为这场艰苦的战斗收尾。

就要结束了吗？不，对于我来说才刚刚开始。巨龙的力量在消逝，我的力量却在增长。神秘的法则在这一刻显现，将我和濒死的巨龙联结在一起，我竟然从这头怪物身上感受到了共性，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它，杀死它，吞噬它……它本该成为我的一部分。

巨龙也感应到了我的意图，它选择抗拒。在箭矢雨点般的攻击下，奄奄一息的它重新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一举挣断所有锁链，拉着一条长长的血迹顽强地向我爬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力量从巨龙身上源源不断涌出，尽数流入我的躯体。胸中仿佛有一股火焰被点燃，澎湃的浪潮就要迸发而出了！

“Fus！Ro！！Dahhhhhh！！！”

骇人的激波扫荡过巨龙血迹斑斑的每一寸皮肤。伸在最前方妄图撕咬我的头颅先是因为脖颈的折断而下垂，又在后续吼声的冲击下重新上扬。它的双眼在之前的战斗中已被士兵戳成两个黑窟窿，但我仍然从中读出了它的情感：惊愕、恐惧与难以置信。

“Dovahkiin？！Nid！！”

巨龙没来得及说出一段更长的遗言。它的身躯猛烈地燃烧起来，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而后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暖流，流向我并灌注到我体内。

……

我虚脱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巨大枯骨，回想起巨龙临死前说出的单词。

那是龙的语言。

Nid，普通的语气词，等同于“不可能！！”。

另一个单词，Dovah就是Dragon，kiin就是born。

都瓦克因，Dragonborn。

龙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