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祝昂山都不敢正眼看芳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怎么样处理都不合适。
如果芳子对自己有意思,那直说的话是不是会伤了她的心。如果芳子对自己没意思,自己就显得很是自作多情。
到时候可能就更加尴尬了,比大门没有关上更加的尴尬。如果大门忘记关只是疏忽的话,那这个可就是自己多想了,到时候芳子会怎么看自己?
估摸着再呆在一个厂里,是呆不下去了,肯定得跑路,不然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都不舒服。
当然,其实真实情况并没有祝昂山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祝昂山就是喜欢乱想,不单单喜欢乱想,还非常喜欢联想。
只要一开始联想就停不下来,如果没有人从外部打断他的话,他能一个人联想好几个小时,内容还无比丰富,比电视剧还精彩,比如现在。
然而芳子绝对不可能等他好几个小时,在祝昂山出神二十秒的时候芳子就用包碰了一下祝昂山。
这小小的触碰让祝昂山从联想中醒来了,慌里慌张地说道:“啊?什么?我没有,我就是有点饿,你想不想吃饭,我请你吃饭啊,厂里的食堂肯定是不行了,不如我们去外面的馆子吃?”
“可是我没有说任何话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先走了。”说完逃似的溜掉了,跑得飞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家伙肇事逃逸。
坐在车上的时候,祝昂山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确实有些反应过激了,本来没啥事儿,这么一搞,倒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慌里慌张的,既没有处理好事情,也让双方都有些难堪,当然就算再给他一次,他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才是最好的。
他很确定自己对芳子没有任何想法,同时不确定芳子对自己有没有想法,他不知道芳子的真实想法。
如果芳子对自己有想法的话,该怎么拒绝呢?或者,培养培养,说不定自己会对芳子有想法的?
不行,这是个渣男做的事情,怎么能够脚踏两只船呢……脚踏……两只船?哪儿来的两只船?前面……是谁?
此刻祝昂山的大脑突然变得混沌,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脚底开始酝酿,然后如同沉寂了千百万年的火山一般突然爆发。
在极短的时间内,从脚底直冲上了天灵盖,祝昂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疯狂跳动,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大脑的无数神经,让他感觉下一秒脑袋就会爆炸。
深入骨髓的痛在每一根神经上疯狂蔓延,传导到每一块肌肉,让他的大脑在剧痛之中肌肉痉挛。
这剧痛似乎也夹带着一些信息碎片,无数的信息碎片在脑海之中杂乱无章的拼凑着,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使命。
但就这样无序的拼凑动作,似乎奏效了,变成了一把钥匙,把祝昂山大脑深处尘封的记忆打开了。
大汗淋漓瘫坐在地上的祝昂山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群,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不断小声议论着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好,要不要报警。
刚刚还在原地抱着头打滚,现在又用傻子一般的眼神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