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头的顺子回来了，两年没回来，前几天回来好像赚大钱了。”李新兰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管别人做什么，别人有不如自己有，要不是这个小兔崽子没出息，咱们俩能比别人家差吗？”姜鹏春瞪着大眼看着姜一，恨不能吃了他。

“爷爷～～不要骂爸爸！”小小听到姜鹏春骂姜一，放下自己的碗筷，扑倒爷爷怀里撒娇。

“好好好，小宝贝，不骂他，来吃个大鸡腿。”姜鹏春的脸就跟外面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乐呵呵的从盘子里夹菜给小小吃。

姜一感觉自己在家里是最没地位的人，看着大黄趴在地上啃着鸡头，心里一阵无语，大黄发现姜一在看它，似乎犹豫了一会，把自己眼前的鸡头，朝姜一拱了拱，姜一更郁闷了。

“爸，妈，小小今年应该五岁了吧！我觉得应该让她去幼儿园了。”

其实这件事已经提过很多次了，这个镇上的孩子一般到了六岁才开始上幼儿园，在幼儿园一年就直接升到小学，不过村庄里没有幼儿园，孩子上学要去几十公里外的镇上，对大人跟孩子都是非常的不便。

“不是还一年吗？那么急做什么。”李新兰问道

“妈，现在不跟以前了。孩子三岁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小小今年五岁，已经耽误了两年，如果等到六岁再上，那就是耽误了三年。上了小学，小小跟不上学习怎么办。这样会毁了她一辈子。”

“放屁！”姜鹏春一拍桌子“你不是六岁上的幼儿园吗？你姐姐不是六岁上的幼儿园吗？你就不说了，你姐姐现在考上了博士。按我说上那几年幼儿园纯粹就是浪费钱。”

姜鹏春的几句话让姜一怒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知道我跟我姐上学的时候有多苦吗？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被你叫起来读书，晚上十二点还在做数学题，一个地方不对，你就打我骂我，我姐现在都不敢回家，你知道吗？她怕你！她怕你！我们本来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都是被你毁了！”

“你混账。。”姜鹏春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身就找棍子。

“爸爸，爷爷，呜呜。。你们别吵了，。”小小看着姜鹏春摸着棍子就要打姜一，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嘴里喊着爷爷，却张开双臂挡在姜一面前，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爷爷，别打爸爸，我不去上学了。呜呜呜。。。。”

姜一看到小小的样子，心里一酸，低头抱起小小，轻轻替小小擦掉眼泪。

姜鹏春的棍子举在半空，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姜鹏春，你给我放下棍子。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把我放眼里，还能不能过了！”李新兰愤怒的大声吼道。

“小小，小宝贝，过来，别哭了。心疼死奶奶了！爷爷不打你爸爸了。”李新兰从姜一怀里抢过小小，看到小小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人揪着一样。

扭头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父子，说了一句。

“爱吃吃，不吃滚！这家里没了谁都行。”

两人不情愿的又坐在桌旁。

一时无语，只余小小的抽噎声与李新兰的低声安慰。

“妈，地里也没什么活了！明天我想去面试个新工作！”姜一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犯法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有什么事，妈给你扛着。就算你一辈子在家种地，咱同样让别人说不出什么，种地怎么了？姜家的哪一辈不是靠种地过来的！现在老了，还学会攀比了！”李新兰一边端着碗喂小小一边眼睛瞅着姜鹏春。

“哼！我吃饱了！”姜鹏春牛眼一瞪，甩了甩袖子，出门了。

“小小，吃饱了吗？去看看你爷爷，别让他去找你二大爷喝酒。”李新兰一看姜鹏春出门，就吩咐小小道。

“好的，奶奶。”小小一听这话，赶紧把碗底的饭扒拉干净，一扭头招呼了下大黄，便窜了出去。

“我看你也没好好吃！把这个鸡腿吃了。”李新兰从碗底夹出一个鸡腿递进姜一的碗里。

“妈，你吃吧！”姜一作势把鸡腿夹回去，却被李新兰挡住了。

“我自己的儿子喜欢吃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让你吃你就吃！”

姜一笑着摸了摸鼻子“还是留给小小吃吧！我吃差不多了。”

李新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小一，你真是长大了！小小的事也该说给你听了！”

听到这话，姜一把筷子扔下，起身坐到李新兰的旁边。

“小小这丫头啊！是我捡的，这事我谁都没讲，现在讲给你听呢，就是想让你把这孩子当亲生的。”

“妈，我现在就已经把小小当亲生的闺女看了，谁要是敢说小小不是我闺女那就是要了我的命啊！”姜一坚决的说道。

李新兰开始回忆道：“以前你跟你姐都不在家，我想你俩，没事的时候呢，就去村头晃悠，就怕有一天你俩回来，找不到家，也不知道有一天犯了邪，我就上山了，在山上就望着这镇子的方向发呆，也不知道多久，天都黑了，我才准备下山，结果就迷路了，本来下山的路，挺容易找的，结果我就是找不到，然后我就听到有孩子的哭声，我循着声音过去，就看到一座祠堂，祠堂前面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我当时害怕，想跑，可是转了一圈又看到了这座祠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我就进去了。”

李新兰歇了口气，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那座祠堂里供奉的是观音菩萨，可是听见小孩哭声就在耳旁，就是看不见小孩，我平时不少拜神仙，看见观音菩萨在自己跟前，自然也就拜了，磕了三个头，保佑你跟你姐姐平平安安，拜完之后，在菩萨座前就出现了一个红布包，里面就是小小。”

姜一张着大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用不信，我抱起孩子来，孩子马上就不哭了，还冲我笑呢，精致的小脸，亮亮的眼睛，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从祠堂出来，天好像就亮了，本来找不到的下山路，就出现在脚下，回到山下的时候，居然就是我上山的时间，而那时候正好你回来，我就跟别人说是你的孩子。”

“妈，我爸知道吗？”

“你爸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外面干了坏事带回来的孩子呢！哈哈哈”李新兰想起来感觉有点好笑。

“妈，不带这么坑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