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汪雪涵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抓着姜一的衣服撒气。
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氛弥漫在几人之中。
“吃饭了！”李新兰从厨房伸出头来喊了一句。
刚说完，一条大黄狗从大门外面摇着尾巴跑了进来。
“大黄！”姜小小兴奋的跑了上去，抱住了大黄。
大黄伸出舌头舔了舔姜小小的脸，痒的姜小小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哇，有狗哇！”
与姜小小不同，许婷则是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跑到姜一身后。
波克西更是直接窜到姜一的肩头，抖个不停。
“这是自家的狗，不咬人，懂事得很！”
姜鹏春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
“大黄怎么看起来不怎么欢快啊！？”姜一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事等会说，先吃饭吧！”
说完，姜鹏春率先往堂屋里走去。
席间，姜一再次问起了大黄的问题：“妈，大黄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
李新兰正在给单秀儿夹菜，听到姜一的话，停下了筷子说道：“大黄快死了！”
“啊？什么！”姜一一惊筷子差点捏不住。
“奶奶，大黄怎么会死呢？你看它还咬尾巴呢？”
姜小小指了指趴在堂屋门口的大黄，大黄似乎知道人们在讨论它，微微抬起头，竖着耳朵，吐着舌头看向众人，尾巴还左右摆了两下。
李新兰叹了口气：“唉……你走了之后没几天，大黄就下了六只小狗，但是大黄却没有奶 水，你爸让镇里兽医来看了看，兽医说大黄肚子里长了个瘤子，已经有些日子了，最多还能活一个月，无药可治。”
姜一放下筷子，有些难过的看向大黄，大黄已经快十岁了，姜一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大黄就被抱来他家，这些年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家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这让姜一一时难以接受。
“那为什么不开刀呢？
”许婷突然问道。
“兽医说，条件达不到，开刀可能死得更快。”姜鹏春开口说道。
“那些小狗呢？我怎么没看到！”姜一问道。
“起初我跟你爸就把小狗都都挪进柴房里，用牛奶喂那些小狗，喂的时候，大黄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好像在懊恼自己喂不了似的，都快成精了！哈哈哈！”李新兰说着说着就笑了。
姜小小离开桌子，跑到大黄身边，双手抱住大黄的脑袋，蹭着说道：“大黄最乖了，我不要大黄离开。”
李新兰继续说道：“大黄生下的这些小狗里，有一只特别奇怪，其余的小狗都是黄色花纹或者白色的，偏偏其中一只小狗是黑色的，就是这只黑色的小狗，太凶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其他的小狗都咬死了！”
“啊？！还有这种事？”许婷瞪大眼睛问。
“大黄没发现？”姜一询问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才听到大黄“呜呜呜”奇怪的声音，我还以为大黄不行了，结果起来一看是大黄在柴房门口哭，就是趴在柴房门口，耷拉着耳朵，头压在地上，鼻子一抽一抽的，真像是哭着，六只小狗，死了五只，只剩下一只小黑狗还在呼呼大睡。”李新兰有些遗憾的说。
“这小黑狗呢？”姜一问。
李新兰接着说道：“我跟你爸把死掉的小狗都埋了以后，大黄就叼着小黑狗跑了出去，应该是去丢掉了，这样的狗太凶，家里不能养，我也没出去找，结果下午那条小黑狗自己又跑回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今天上午，大黄又把小狗叼出去了，这次时间久，看来是跑的很远。”
话音未落，大黄突然站了起来，倒把姜小小吓了一跳。
大黄冲着门口叫了两声，随后就听到院子里也传来两声尖细的狗叫声。
“你看！又回来了！”李新兰拿着筷子指着天井里出现的一只小黑狗。
小黑狗身上有点脏，还有些树叶挂在身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怯怯的望着堂屋里的人，嘴里“啊呜啊呜”的叫着。
姜一扭头说道：“下午的时候我把它带走吧！丢在外面也是被狼叼走，大黄我也一起带走，看看城里能不能治，下次回来再给家里带一只。”
“下午就走吗？不在家呆两天？”李新兰有些失望的问。
“妈，你最好也去一趟，我姥爷都亲自来了，我们也得回礼，别失了礼数，而且我大舅家的表妹住院了，你这个做姑姑的最好是去看一下，顺道帮小小做个体检，做好上学的准备。”姜一边吃边说。
“去什么去，不去！”姜鹏春不满的说道。
“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姜一放下筷子继续说：“你想想看啊，如果我姐跟别人结婚了，不来看您，她的孩子也不许叫你姥爷，您会怎么想？”
“她敢！”李鹏春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
李新兰也生气道：“你都敢，她有什么不敢的，吃饭呢，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姜一继续说：“老话说得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事你得看开了，我妈这么多年不回娘家，你以为她不想吗？还不是因为顾忌你的面子，我姥爷都亲自来了，说明了啥，说白了，就是他想通了，这世界上若是有什么天长地久的东西，那一定是亲情，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我姐这些年不回来，你以为她不想，还不是因为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姜一的一番话，句句刺痛李鹏春的内心。
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红着眼不再吭声。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偏偏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姜一看到了正在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吃的汪雪涵，以及抱着个鱼头啃的波克西。
汪雪涵似乎察觉到所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指着菜“唔唔唔”的说了几句。
“大家快吃！别让菜凉了！”李新兰打破沉默，招呼大家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