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鸿酒楼门口,行人已经少的可怜,只有路灯孤独的沉默着。
这时,孟书生跑出来,一眼看见远处的黄季鹰。
“季鹰,季鹰,等等我。”
黄季鹰回头一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停在路灯旁。
然而,他的脸色依旧难看。
孟书生跑过来,他更是猛的一捶路灯,恶狠狠的说:“书生,那家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季鹰,那人太厉害,我们……”苦笑一声,孟书生没有附议,反倒无奈的说。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话,黄季鹰就暴躁的打断,“厉害又怎样?我不信他随手就能作诗。哼,等找到机会,我定要让他难看。再说,那家伙可是乐知山……”
没有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孟书生又苦笑一声,想到钱浩的诗词,尤其是旁人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报复的想法。
他不如钱浩。他知道。
然而,一想到乐知山,他的心思立马就变得复杂。
酒楼外,两个人心思复杂;酒楼上,围观者也心思复杂。
尤其是外地人。
他们听到那些诗词,当即震惊的无以复加,心道如此精品神作,居然是眼前这个少年作的。
还有一些人,他们之前没听过那些诗词,乍听之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自然,他们还连忙问起钱浩。
于是,本地的诗友,立马一脸骄傲,吧啦吧啦说起钱浩。
那些人听过之后,更加震惊,尤其是听到《大学》这样的皇皇巨著。几乎一瞬间,他们全都明白,为什么这些本地的称呼钱浩为老师了。
不是因为水木老师的身份,而是因为钱浩有这样的本事。
知道钱浩的事迹,这些人自然坐不住,都跑过去寒暄、套交情。
钱浩无所谓,脸色未变,无喜无悲,一如之前众人非议他的时候。
倒是乐知山一脸笑意,高兴的皱纹都跳起舞来,一条一条,好像大地上纵横交错的农田。
徐子修等师兄弟们,也同样与有荣焉,与众人含笑交谈。
那经理也是机灵,见众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连忙陪笑道:“这位先生留下如此墨宝,按我们来鸿的规矩,这顿饭完全免费。”
钱浩依旧不以为意,等乐知山等人寒暄之后,便随之回到包间之内。
没了外人,大家更加活跃,一改刚才的矜持,随意交谈起来。
当然,这次门关严了。
樊骏最是活跃,问这问那,还问钱浩:“八哥,你到底有多少存货?呜呜,羡慕啊,怎么随手就这么好!”
其他人听到樊骏问的问题,也都看向钱浩,显然也很好奇。
至于乐知山,则佯作不快,道:“唐醉,这都快比赛了,你拿好诗出来干嘛?那么好,为那两个小家伙拿出来,那简直、简直是浪费啊。”
乐知山没有鄙视的意思,但众人还是听得纷纷大笑。也是乐知山平易近人,换做别的老师,那还容学生如此放肆?
比如说大一的时候,钱浩加一个诗群,认识一个中年诗人,叫做寒江清狂子。这人名声不小,相交多是达官贵人。
这人也确实有些才华,在那诗群里,别人都叫他一声寒江老师。
然而,这人太古板。
有一回,他发一张自拍,未老先衰。钱浩不知道,就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然后呢?
这人就说钱浩嘲笑他,一点礼数也没有,还说你要是有本事,我任你嘲笑等等。
事情没完,这人一开口,诗群其他人立马跑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开起批斗大会。也就乐知山和花雪没有批,反劝起那寒江,为钱浩说情。
寒江给了面子,没有再批斗钱浩。
可钱浩也有自己的骨气,被这么批斗,最后反倒要自己道歉,自然不肯。
不肯,那就退群呗。
退群之后,他以为事情就结束了。
可后来,花雪告诉他,他走之后,一群的人又批斗起他。为此,寒江的一个徒弟,在另一个诗群,还把钱浩踢了出去。
钱浩得知,怒极而笑。
然而,那远不是结局。
因为,此时此刻,乐知山忽然脸色阴郁,叹道:“唐醉,你可要加油。就算拿不到前几,也一定不能输给、输给……”
“老师,你就说出来吧。这事我都看在眼里,不是您的错,都是那个寒江太过分了。”王瑾见乐知山吞吞吐吐,忍不住打抱不平。
听到寒江这个词,又听到王瑾的话,钱浩不禁脸色微沉,连忙追问乐知山。
乐知山苦笑一声,没再继续隐瞒,道:
“你离开之后,寒江挤兑我。我不好说什么,就故作不知。可是,之后发生几件事,尤其是他儿子结婚的事……算了,不提也罢。总之,那次之后,咱们就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王瑾听不下去,乐知山一说完,她就怒气冲冲的说:“老师,这跟您没关系,都是那个寒江太过分了。他居然那样骂你,还把我们萍社的人都踢出群。”
听到这里,钱浩脸色一变,怒气已经挂满眉头。
寒江那个老东西,居然如此过分!
可是,不等他开口,王瑾就又说道:“那个孟书生,谪仙你不知道,大师兄他们没进寒江群也不知道,但我和老师认识。”
“嗯?他是那个寒江的徒弟?”徐一修眉毛一挑,插嘴问道。
王瑾点点头,继而又说道:“嗯,我不可能认错,他刚才肯定也认出我和老师。”
王瑾猜的不错,孟书生确实认出他两,否则也不会故意那样非议他们。不过,他倒没认出钱浩,以为钱浩是乐知山新收的徒弟。
“呵呵,这倒是好,今晚就权当收点利息。”钱浩收敛怒容,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猜他肯定没认出我,否则表情肯定更丰富。对了,他们这时候来燕京,莫非也是参加比赛?”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眼睛一亮,心里活络为老师为自己报仇的念头。
徐洗修等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同样眼睛一亮。
至于王瑾,更是兴奋的回道:“对,他们也有参加,好像是那个青衣。”
“青衣,寒江的得意门生?”
乐知山听到徒弟们的议论,不禁苦笑一声,打断道:“好了好了,别说了,都坐下来喝酒吃菜吧。”
老师发话,徒弟照办。
大家都没有再说,而是转移话题,觥筹交错起来。
只是,这件事,钱浩已经暗自记在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