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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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的衙门的人到村子里办事了。

前些日子山洪把柳河上游的水坝被冲毁,管事衙门的人因为村子是山上的必经之路,所以时常路过。没想到才过了几天,这些人又来了。村里游手好闲的人围着闲聊时还在暗骂晦气,当差的煞气重,指不定招来多少不干净的东西哩。

罗进赶到有余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他急忙询问身边一位穿官服的小兄弟端木云和怀素在哪。等他找到端木云和怀素,两人正在和一位农户聊天。

罗进默默地走到他们身后,先听了一阵三人的对话。

只见怀素用他万年不变假笑脸询问农户,罗进一直很好奇,这家伙生的面相粗犷,可是他这么一笑反而给人可靠的感觉。而他的名字颇有几分像世外高人,说他这名字像个和尚起的估计也没有不合适的。

“小哥,我听前面的人家说你家有丢狗?”

“嗯,丢了一段时间了,那狗还不大,是家里母狗下的崽。俺以为是小狗在外面野的时候给卖狗肉的人给掳了去。也没多上心,毕竟家里还有几条,少了一只两只,也没多伤心。”农户倒不生分,随口就唠叨了一长串。

“丢的小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端木云摸了摸下巴,继续怀素的问题。

农户搔了搔后脑勺,这问题明显让他犯了难。

“这个,俺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印象中,丢的那只狗很普通啊。你看,特别的狗,比如现在在院子里睡觉的那只,出生的时候屁股的毛就有一块比周围的毛颜色深,而且啊,颜色深的那块形状就像个元宝呦……”

罗进这个时候挤到怀素和端木云中间,探头看向院子的角落。

“哦,元宝!在哪儿?在哪儿?”

农户对罗进的反应很是满意,他走到睡着的狗旁边,用手指轻轻比划给罗进看。

怀素笑道:“你就这么想元宝啊?”

“平时给你办事多给点钱,我可能就矜持很多。”罗进欲哭无泪。

“少来,跑这来,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怀素问。

“凶手在利用狗进行猎杀训练。”罗进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猎杀训练吗?那它现在练到什么程度了?下一步想干什么?”端木云好奇地问罗进。

“要杀人也说不定。初代种脊兽已经附身到人身上,借刀杀人是它最喜欢干的事。而在得到合适的力量前,对宿主进行训练,完全就是它的风格!”罗进语气冰冷。

一时晚风骤起,不知不觉中夕阳已经西沉,沉默的星辰悠然而升,夜幕下的村庄虫鸣鸟叫不绝于耳,然而,宁静的空气中却飘荡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随风而来,随风而逝。而这风正从野猪林穿堂而过。

端木云忍不住打了个颤:“这初代种听着怎么那么像会操纵人脑子的妖怪。”

三人见天色已晚,正准备离开有余村。

罗进和怀素、端木云并排走着,怀素突然对其他人说道:“我刚刚仔细回忆了下我们拜访的农户,丢狗的农户家的排布竟然是朝着野猪林延伸拍成一条近似直线的!”

罗进激动地追问道:“那按个头大小呢?是不是越靠近野猪林的个头越大?”

“嗯。”怀素沉沉地应了一声。

这时,只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罗进抬眼细看了一会,走过去和那个身影打了个招呼。

“阿香,这么晚才回家?”

“老罗叔。”阿香回过神,应了一声。

罗进看阿香魂不守舍,怕她回去路上不安全,于是就让怀素和端木云先走一步,他自己送阿香回家。

等罗进二人来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阿香推门而入,却见屋子里的家具东倒西歪,破碎的碗渣也散落一地。

阿香焦急地冲进门,“娘!”

罗进也跟了上去,进门后他看到阿香跪在呆坐在椅子上的母亲前,用手轻轻抚摸着母亲脸上的浮肿,脸上全是怒火,烧红的眼睛里滚动着几颗泪珠似要蒸发。

“那个混蛋又来了?!”

母亲依旧呆坐着,一言不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

屋外阵阵凌冽寒风,让人分不清四季,又像是欲来的山雨,裹挟着令人绝望的肃杀游弋在北鸣城的大街小巷。

院子里只剩颜离裳和陆闻书两人,几个时辰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陆闻书还在琢磨剑偶上的痕迹,仿佛要参透颜丫头的招式一般。

颜离裳看到他认真样子,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看啥,你又学不会。”

陆闻书斜了颜离裳一眼,“这剑偶原来被你借走了,”他故意在借字上加重音调,“我说怎么不见了呢。”

颜离裳露出了一贯厚颜无耻的笑:“呵呵,我这新招有一半的功劳是你的,以后你有难,我肯定得替你挡啊,你这剑偶被我借也算是回本了嘛!”

“谁要你挡了?瞧你精瘦的模样,连我一条腿都挡不住!”

“啧,说话这么刻薄。”颜离裳看到陆闻书被气得脸色微赧,甚至忍不住想要上前挑逗一番。

陆闻书问颜离裳:“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坐着等老罗叔回来吗?或许我还可以叫人送晚饭过来。”

颜离裳并没有理会陆闻书的这句话,她坐到陆闻书的对面,一手托着下巴,好像陷入了沉思。

她始终觉得早晨在莫寻客栈遇见的女人的身份和她刻意隐藏功力的行迹非常可疑。

“记得早上我和你说过的美女吗?我觉得她的身形和那晚我去野猪林追的黑衣人身形极为相似。”颜离裳仿佛灵光乍现,突然激动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我们到莫寻客栈来个守株待兔如何!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娘们今晚肯定还有动作,她肯定还要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的。”

陆闻书惊疑地看着打鸡血的颜离裳,身子一动不动。

“你凭什么肯定守株待兔有用?况且这成语形容的就是你这样注定扑空的人,我不去。”

话虽如此,颜离裳根本不管陆闻书是否愿意,甩下一句“那我走咯。”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落单的陆闻书此时正独自面对寒风……

颜离裳出门没多久,他还是跟去了。

现在两人都趴在莫寻客栈的房顶,不时传来两人细微的吸溜鼻涕的声音。

颜离裳吃吃地笑了下,“没想到今晚这么冷。”

“希望一会能有收获,否则我就让人把这客栈给拆了……”

颜离裳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陆闻书,感觉他的眼睛已经在冒绿光,好似随时都要吃人。她赶忙裹紧外衣,生怕陆闻书被冻疯了来抢她衣服穿。

当然,这些小动作,陆闻书此刻完全没有察觉。

“来了!”陆闻书压低声音对颜离裳耳语道。

颜离裳噌地一下就冲了出去,随后,人飞旋到半空就放出了她的六把钢刺。

陆闻书暗骂:擦,这丫头原来是来抓现行的。也不知道对手底细就往上冲,打不过怎么办?

颜离裳夺步抢到黑衣人前方挡住她的去路,黑衣人稍微一顿,颜离裳恶狠狠道:“这段时间在北鸣城闹事的就是你吧!”

突然一道猩红的烟火“啾”一声划破夜幕。

此时,北鸣城外,罗进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怀素和端木云在衙门大厅前翻看案件卷宗,怀素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红光若有所思。

颜离裳想要先发制人,又是一个箭步,先后连发三次,而这三次的进攻都被对方的黑绫缠住,并轻易化解。眼见自己马上落于下风,待黑衣人再次使出黑绫,颜离裳运起内力,钢丝周围泛起的红色火焰将黑绫烧了个稀烂。

黑衣人不免大吃一惊,然而颜离裳却咬得很紧,六把带着火焰的钢针一齐刺向她面门。于是她立刻伸手防御同时开启身后脊兽的“天衣领域”。一道结界挡住了颜离裳的正面攻击,待黑衣人因体力耗损,收回防御时,颜离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身到黑衣人面前,扯下了她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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