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西海岸-
芒格洛尔港。
位于信号塔顶部,高达18层的董事长办公室中,卡比尔年轻得有些过份,拿着一把锉刀,将指甲上的碎屑撇去。
呼,吹了一下。
填满发蜡的大背头,宝莱坞式的浓密胡须,黑中带蓝的眼珠,纯正如欧洲人的白色皮肤,手腕上的棉质圣线,代表他高贵的种姓婆罗门!
脚下,一个低种姓的女人正为他按摩脚底,他享受这种舒服的接触,无论何时,会令他感到一种精致的快感。
笃笃笃,谨慎的敲门声。
门口出现了一个西装小伙乔什,带着一个黑色皮包,脖子上挂着相机,一脸风尘的样子。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非常抱歉。”
西装小伙乔什,则赶紧拿出一大堆相片,连同相机一起,摆在卡比尔汗的办公桌上,双手合十。
“请允许我内心最珍贵的神性,向你致敬,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甘岛已经被马尔代夫收回主权,这是我登岛拍摄的照片。”
卡比尔看过一张,扔过一张,眼神中透着欣赏和贪婪,当他看到那座金字塔一般雄浑的军事基地,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这就是他理想中的神迹。
另外一堆相片,就简陋多了,简直寒碜,大部份围绕着一部港口起重机在拍摄,起重机都是新的,油漆都还没掉的样子,随处的kolumadu字样。
“这就是你说的,华夏人的港口?”
乔什点头道:“是的,kolumadu港,总投资53万美元,由孟买港的JNPORT承建,据说是招商引资进来的,外资部的阿卜杜饶替他说话。”
卡比尔不屑的扔到一边,就算翻篇儿了。
“其他人呢?”
乔什捕捉到这个神色,颇感不安的说道:“这个人可不简单,他不仅投资了港口,还投资了船队和贸易公司,总投资500万美金。”
说着,乔什又是一脸的震撼。
至今,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公司总部,设置在白沙路政务中心,和外资部一起办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目前马尔代夫国家电视台,正在对他大力宣传,新闻主持人阿比哈称他为真主降下的兄弟,先知的使者,收回甘岛也是他提出来的,他也是甘岛的第一候选人,这个人,将会是我们强劲的竞争对手。”
“是么?”
卡比尔捏着胡须沉凝。
“他什么背景?”
乔什摇头:“不知道,打听不到,据说他到乌克兰买船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乌克兰?该不会这么巧吧?是同一批华夏人?他们去的乌克兰哪里?”
乔什:“应该是黑海造船厂,但不敢确定。”
“黑海那么多造船厂,去的哪家?”
“汗,抱歉,我不知道。”
卡比尔:“不对,不会是他,如果真的是同一批人,那他绝对回不来了,他财力怎么样?”
迪让.加拉瓦,正是他的手下。
乔什:“具体不清楚,他的背景我调查过,但还需要一些时间,可以确定他不是官方人士,应该是华夏的某个财团,计划3000万美金投资甘岛,JNPORT,还曾帮他出过一份港口蓝图。”
“3000万?”
卡比尔汗不住了,从总裁椅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抱手踱步,他可不是饭桶。
以华夏目前的经济状况,能拿出3000万美金投资的华夏人,一定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人物。
背后的关系,深不可测。
多半有官方背景。
想到这儿,卡比尔脸上甚至轻松了一些。
如果是宏观层面上,那他压力就小多了。
这里是南亞,华夏人想过来站稳脚跟,联邦正府不会不管的。
乔什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内心也是暗喜不已,在汗的心目中,又能够加分了。
又很狗腿的,在桌上的相片里翻了翻,捡出一张林岭东的相片。
这张相片,是他托关系在报社拿到的。
非常清晰的彩照。
林岭东一身白衬衣,长身玉立,站在Marin港口,背后是蓝天大海。
“汗,这是华夏人的相片,就是他。”
卡比尔接过一看。
相片中是个年轻人,比他还年轻,仅仅是往海边一站,也能够感觉到一股逼人的英气,相片中的林岭东没带墨镜,深邃的五官拼凑成一张鬼哭神泣的帅脸。
短短的几秒之后,脑中腾起一股愤怒。
他自比年轻风流,种姓高贵,享受过良好的教育,掌握着数千万美元的庞大企业,实在无法容忍这样的一张脸孔,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不可能,他算什么,这里是印度,还没有他们说话的份,派人去华夏调查,我要清楚他的家族背景。”
乔什:“抱歉,华夏那么大,我从哪里开始?”
卡比尔:“你自己想办法,吩咐下去。”
乔什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的,其余的两家竞争对手,一家是法国的Party City酒店集团,另一家是北方邦的Hotels Resort,他们也愿意出巨资承建,投资海景酒店,资料都在这里面,请你过目。”
卡比尔:“Hotels不用管,北方邦算什么,只是法国人需要应付一下,你去吧。”
乔什犹豫了一阵,显得几分担忧神色。
“还有个消息,但不够准确,我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英国人,是四十八家集团俱乐部的一个商务代表,但我没见到人,也没找到相片,我怀疑这件事很可能是由英国人主导,却不想出面,扔他出来办事。”
“英国人?”
卡比汗面色凝重几分。
“看来,我得亲自走一趟了,去吧。”
乔什施礼后走掉。
卡比尔,则拿着林岭东的相片继续看。
他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不是在乌克兰的同一批人。
迪让口中,那可是一位恐怖的军火商人,开着虎式装甲,扛着重机枪,身边有着一个连的军队保护,在乌克兰呼风唤雨,黑海船厂,尼古拉第九贸易局,都对他唯命是从。
怎么可能是他?
这一张脸,令卡比尔汗越看越气愤。
啪嚓,卡比尔按燃打火机,将相片点燃,扔在烟灰缸里,胶质在火焰中爆燃,发出噼啪声。
卡比尔舔着薄薄的嘴唇,舌头在牙齿上转了一圈。
“这样的一张臭脸,如果踩在脚下,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直到相片燃成灰烬。
卡比尔又显得很烦躁,抓过电话机拨通前台:“迪让呢?他们几个人还没消息么?”
“抱歉,我们的人已经到乌克兰了,但他们好像失踪了一样,只知道半个月前就走了,其他就没人见过了。”